第271 章 什么功夫这般好看(1/2)

宫离洛心下思量：“刚才听见他们说什么'北国傲天，江南狄武，关东强雄，河西无忧”。

既然'江南狄武'指的是一个人，武功天下第五，那么其他三个多半也是了不得的高手啦，可惜无缘撞见一个．....."

又喝了一口酒，继续神游：“这次出来，怎么没遇上姬灵迪、符通玄那伙雾月教的苗子？

好是好，就是心里不踏实。可别突然蹦出来吓我一跳。”

正自斟自饮至迷迷糊糊时，突听得有人冷冷的说道：“一人独酌，何如两人共醉？”

宫离洛一怔，游目四顾，透过垂柳间隙，但见江雾缥缈处，隐约现出一叶孤舟，一个人影。

他不禁嘟囔一声，问道：“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人横舟野渡，并不回首。突然小舟微微一晃，宫离洛手拎那半壶剩酒，纵身一跃，使出玄衣神的轻功身法，飞逾八九丈远，越过两船间隔的水面，落在那叶孤舟之上。

“好轻功！”舟上那人头也不抬的低哼一声。

宫离洛身子落得急，小舟摇晃一下，他用手扳住舷边，眼光一低，瞧见那人稳拿酒壶，往小几上空置的一只杯子里注入一丝酒水，盈而不溢。

宫离洛不禁暗道：“这家伙手稳得很。”

鼻际闻到香醇的酒气溢入夜风之中，不由得夸了一句：“这酒不错。”

“区区村酿，何足挂齿？”那人把酒壶放在一旁，说道：“这是乡间自酿的陈绍。”

江南的绍酒与山西的汾酒同样有名，宫离洛虽说喝惯了家酿的米酒，却也听说过比米酒更好的酒，只是无缘得尝。

拿起杯子，呷了一口，皱眉道：“味道怪怪的，原来这就是绍酒。”

心想：“我看不比婶婶和秀兰酿的村酿好喝。

他原本性子机敏，先喝了半壶烧刀子下肚，脑子昏昏糊糊，便冒冒失失的上了那人的船。

但见这人非但并无见怪之意，反拿好酒相待。

宫离洛心中高兴，便从兜里捏出一把闪着油光的炸花生，放在桌上，说道：“看你没下酒菜，不如吃花生吧。炸花生米不错哦!"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品酒但求酒味之纯，无须别的佐品。”

宫离洛嚼着花生米，口中啧啧有声，点头道：“话是有理。不过我没下酒之物便不爽了。”

眼光一抬，方始瞧清了面前之人。

但见此人年纪大得他几岁，神清体瘦，两道眉毛淡得几近于无，眼神空洞，即使在注视着面前的人，也似眺望远处。

那人浑似未觉宫离洛在打量他，梦呓般的自顾说道：“我饮酒但求意境，即便无菜佐口也可自怡。”

宫离洛从嘴边掉了一颗花生，正自低头寻找，耳边突听得弦声清悠。

抬头一瞧，原来是那人从身后取出一副七弦琴，置於膝上，弹得几下，低声唱道：“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宫离洛张大嘴巴，心道：“弹错了也不用说出来啊，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但觉曲声柔靡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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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 章 什么功夫这般好看(2/2)

那人唱得几句，泪光闪烁，面露凄楚之意，文接著唱道：“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宫离洛突道：“找着了！"

俯下身去，那人正自错愕，不觉停弦而视，只见宫离洛捡起那颗掉在矮几下的花生米，在衣衫上擦了两下，放人嘴里。

他抬头瞧了瞧面前那人暗觉失礼，便说道：“好歌好歌，最妙的就在那'错'字用了三次，莫字又连唱三遍．...．何意？”

那人凝望水影烟蓝之处，话声虽近在咫尺，又恍似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据周密的《齐东野语》记载，前朝陆游年少时与表妹唐婉成亲，伉俪两情相笃。

但陆母不喜唐婉，被迫离弃，唐婉改嫁同郡赵士程。

有一次陆游与唐婉在沈园相遇。唐婉与其丈夫以酒肴款待陆游。

陆游见唐婉风采嫣然，回首往事，很是感伤，在园壁上题了这首词，怀念当年的夫妻之情，抒发追悔之恨。

据说唐婉看后，也感动伤，后来抑郁而死。”

那人唏嘘片刻，手抹泪，接着说道：“四十年后，陆游再游沈园又写了两首怀念唐婉的诗：

城上斜阳画角哀，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又有'梦断香销四十年，

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

犹吊遗踪一泫然。'”

宫离洛口嚼花生，说道：“我看这陆游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

成亲时候不珍惜自己妻子，找借口说老娘不喜欢就休了人家，分手之后见前妻嫁了人，越发出落得水灵灵，又觉别人的老婆好。

公开写诗破坏人家婚姻，害死别人老婆，人品极坏！不值同情。

我听人说，有的人总爱犯贱，拥有之时不珍惜，失去之后又追悔。尤其是文人最差劲，搞什么东东嘛！"

他只是乘着酒意，随口说说，不料那人一愣之下，脸色顿变。

宫离洛只道那人听了他的高论，而不免动容，早已准备好了被夸赞时如何谦虚几句，那人瞪了他片刻，怫然道：“你说什么？”

宫离洛一怔，随即看出那人眼光不善，忙道：“刚才我说什么了？我也不晓得说了什么．...."

那人瞪视着他，沉声道：“你敢讥刺于我？”

宫离洛兀自不明就里，但见那人轻手拍落，按在矮几之上，杯中酒汁陡然溅了出来，那人翻转手掌，袖风所到之处，酒汁登时在半空中急旋。

宫离洛正看得眼呆，那人掌风一引，酒汁在激旋中突然结成许多亮闪闪的细小碎冰，半空中盘转不落。

夜色之下，映入宫离洛眼帘，他不由得满心惊异：“什么功夫这般好看？”

忽见那人目光一寒，宫离洛方感不妙，霎时酒醒了几分。

陡地前胸至腹部仿佛万针穿透般，传来一阵剧痛，震惊之下，想也不想就拔剑挥去，使出那招“不知所措”，旋即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