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面城门齐破。
黑甲卫退出了战场。
禁卫被包抄厮杀。
各家紧闭着门,却从门缝窥危险的光火。
这一夜,京都堪称是惊心动魄。
厮杀声随处可听。
鲜血弥漫不知是何人轰然倒地没了生机。
隐约间,好似听到新三十九军。
京都人恍惚又震撼。
麒麟军总会创造奇迹。 𝙢.𝙑𝙤🄳𝕋𝓦.𝕃𝘼
死而复生得涅槃并不是神话。
是麒麟相传的意志和信仰。
不灭。
永不灭。
杀不死,就灭不掉!
……
沈府,门前对峙。
府邸里虞欣还在生孩子。
她满头大汗,死死地攥着沈钰的手腕,梗着脖子用力,红着眼睛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沈家有难了?”
沈钰哽咽,“没事,什么事都没,你安心些,不怕,没事的。”
“出去,去阿爹那里。”
虞欣喊到嗓子沙哑,嘶吼出声:“去啊——!!”
“阿爹那里有大哥他们在,没事的,没事的,我陪你。”
“沈家危难之际,你作为沈家的孩子,战神的次子,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不去共同面对?”虞欣低吼,用力到额头脖颈青筋暴起,“沈钰,快去,我不需要,我能面对。”
“不去!”
“他们非要挑你临盆之日动手。”
“你这里,又何尝不是战场?”
“我是你的丈夫,孩子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是,我是战神的儿子,但我也是虞欣的丈夫!”
沈钰坚决不去。
他握着妻子的手,为虞欣擦去了额角的汗渍。
虞欣双目赤红,泪如雨下。
“沈钰,我好怕,好怕啊。”
“不怕,我在的,一切都会好的。”
生和死,一道走。
能看花开。
也能共赴黄泉。
这叫患难真情。
夫妻本是同林鸟,更要携手去九霄。
大难临头,散不了。
沈钰俯身,在虞欣的眉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
沈府门前。
周老丞相、燕老太君、蓝连枝、京都府尹这些人,无不是与沈府共进退。
哪怕皇权要他们死。
哪怕一声杀无赦就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但身居高位,为大燕的父母官, 王朝社稷江山的肱股之臣。
他们的身后,是大燕的子民。
“皇上,你看这——”
方文宣问。
楚皇后侧目看来。
成败在此一举了。
若元和皇帝在此退缩,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她紧张到手心冒汗,眸光轻微地闪烁。
“全杀了。”
元和皇帝面无表情,半抬起眼帘,懒洋洋的。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仿佛杀掉的不是人不是大燕的有功之臣,而是猪狗牛羊那样的简单。
元和皇帝一抬手,血卫、皇卫直接动手。
麒麟军拔出兵器。
兵戎相见的这一刻,君臣缘分彻底到了尽头。
皇权震动不安。
陈琼抽出了背后的涅槃刀,冲了出去,和血卫、皇卫绞杀到了一起。
沈国山接过了沈惊风递来的烈火刀,大笑出声,“皇上,你昏聩无能,做尽恶毒之事,你不配为大燕的九五之尊,这江山,哪还由得你来做?!你原就是不配!”
厮杀,即刻开始。
元和皇帝眼中杀气毕露。
“沈兄,贤弟我又能陪你战一场了。”
陈老将军大笑了一声,居然从轮椅之上硬朗地站了起来。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原来!他一直都是装的,那一双腿早就好了、
“陈爱卿,藏得倒是深了。”
元和皇帝冷嗤。
“皇上喜欢玩,做臣子的,当然要陪皇上玩上一场。”
陈老将军叹息,“可惜你身在局中不清楚,你即便昏庸碌碌无为,我们都愿忠于你,但你千不该千不该,最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去害无辜之人。这明堂之上,不该有你这样的无能者,如你这般,自有天诛地灭。”
一名血卫的剑即将贯穿陈老将军的太阳穴。
陈老将军往后一靠。
抓住血卫的胳膊,而后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双手劲道宛若钢铁,直接拗断了血卫的脖颈。
“看来,皇上你精心培养的人,不太行啊。”
陈老将军大笑,“若无百姓,若无这些有功之臣,你燕仲恒,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一面笑,一面和沈国山在乱局之中汇合。
彼此仿佛还很年轻。
回到了那时年少。
背对背,战群雄。
过去杀尽仇人的头颅。
今朝却被自家皇权围困。
倒是可笑。
“找死。”
元和皇帝彻底被激怒。
他手拍龙轿,急掠而出,爆发出大宗师的内力,一掌直接砸向了二老。
就在此时,后侧掠出了一道雪白的身影,带来了森然的寒气。
燕云澈一掌直接与元和皇帝碰上,发出了轰然之声。
两人都是大宗师,内力之高超强烈,直接震碎了燕云澈的面具。
元和皇帝感受到这不加掩饰且熟悉的寒气,便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心里陡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而当他抬头看去时,只见内力的劲道之下,那一张冰冷的面具出现了许多如蛛网般的裂痕且还在无规则地扩散。
当面具崩碎散于长空,墨发之间寒霜涌动,一道道火把映衬交相的光之中,元和皇帝终于看清楚了那样的一张脸,是何等的熟悉,是被他逼得弑母,从皇室最高贵的天才逼成最游手好闲之废物的血亲弟弟啊!
“是你?”元和皇帝的精神一下子遭受了晴天霹雳般般的刺激。
“皇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是时隔多年,燕云澈第一次以真正自我出现在元和皇帝的面前。
元和皇帝的右手被狂涌的霜寒之气冷冻彻骨。
他急忙抽回手,竟发现自己的袖袍之上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冰霜。
这——?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燕云澈。
燕云澈利用所中之霜毒,竟然创造出了冰霜掌!
“云澈,你骗朕,骗得可真深啊。”
元和皇帝赤红了双眼。
“皇兄待我,又何尝不是如蛇蝎?”
燕云澈叹了口气,“臣弟为求自保,为何不可?皇兄步步紧逼,害己害人,自该以死来谢罪。”
“朕是天子,谁敢杀朕?!!朕是大燕的天子!”
“本将敢!”
一道声音响起。
就见沈宁带着三十九军冲了过来。
“沈宁?”
元和皇帝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
“小宁!”
郑蔷薇骑马从沈府的高墙之上掠出,一把刀,一并丢出。
沈宁接过那朱雀刀,冷眼看向了元和皇帝,暴喝道:“我沈家刀法,诛的就是昏君,有何不敢?你若无能,德不匹位,就该滚下去,不过是仙药堆积食人鲜血强行提起的大宗师,真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
“本将沈宁,顺应天命、祖训,执大燕朱雀刀,今斩昏君,平北幽之魂,东境之血,江山当易主,还我大燕之安定!!大燕勇士,应随本将,诛——昏——君!”
沈宁骑马驰骋,刀光骇然。
“麒麟军第三十九军听将军之令。”
三十九军少女军之首的祝霄白竭尽全力地大喊。
三十九军?!!!
沈国山、麒麟军将士看了过去,无比地震撼、澎湃。
血液沸腾,头皮灼热。
有着抛头颅洒热血拿命一搏的冲动!!
“麒麟军全体将士听令!”麒麟军校尉大喊。
“沈府三千杀,愿陪将军,请新主!”
三千杀的年迈府兵气势汹汹,磅礴万钧。
虽已年迈,但那一身刀口饮血和阎王抢寿元的气势丝毫不减当年。
“怎么会这样?”楚皇后慌了神。
而这时,三面城门,军队蜂拥。
踏地而动,京都震颤。
火把蜿蜒汇聚的光照亮了夜。
一阵阵的声音,如山那头的海浪迭起冲击!
“护佑沈家!”
“麒麟不死!”
“护佑沈家!”
“麒麟不死!”
这一刻,乾坤扭转,局势变换。
楚皇后依旧是雍容华贵。
奢华的凤袍之上,却是一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
她慌了神。
两眼失焦距。
空洞现绝望。
整个人都像是软弱无骨般瘫倒在了凤轿之上。
皇权大势已去。
今夜一局胜负当定。
这帝后光鲜不复已是笼中鸟,残烛火!
怎么会这样?
这一场局,沈宁竟然早已看透。
在东境隐忍多时,竟然只为了今日?!!
元和皇帝深吸了口气,手脚冰冷。
他竟穷途末路了。
他服用了最后一枚丹药。
今日出发前,仙药都已经分发下去了。
最后一枚在他的手中。
元和皇帝吃完仙药,实力暴涨。
相当于两个大宗师的水品。
“阿澈,你我手足,该有一战。”
“沈宁,你还不配与我动手,你也不配拿起朱雀刀。”
元和皇帝身穿龙袍,抽出腰封软剑,一身内力呼啸而过,对上了燕云澈。
沈府门外,厮杀不休。
血液飞溅,分不清敌我。
沈宁冷笑了一声,勾起了唇角往前冲去。
内力爆发。
轰然作响。
楚皇后瞳眸紧缩。
春去秋来,东境多时,沈宁竟然已经到了宗师境?
最可怕的是。
沈宁、燕云澈围剿元和皇帝,缠斗之时,沈宁的实力、内力还会愈战愈勇,节节高升,而这就是沈宁的体质,尤其当初东境之乱她也吃了仙药,无限刺激着自己的肉体和脉络,遇强则强,狂风暴雨下,欲坠不坠摇摇晃晃将成废墟的沈家大厦前,她自执朱雀刀杀出了沈家战神之路。
沈宁的成长速度和今日之强悍,在与沈宁过招之后,元和皇帝终于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他后悔了。
应该把沈宁也弄夭折的。
如沈凤仪那样。
“阿爹!”
楚夜匆匆而至,找到了定北侯,把定北侯护到了边上。
“你可还好?那皇上没把你怎么样吧?”楚夜泪眼通红。
定北侯木然地看着楚夜,失了下神,而后摇摇头,微笑:“孩子,阿爹没事。”
“杀!”
火光再冲破,映照半壁多。
云挽歌、沈凤仪、沈书白三支军队汇聚而来。
血卫和皇卫落入下风,已成鱼肉,只剩下了元和皇帝还在负隅顽抗。
“轰!”
“咻!”
沈宁双手握刀,面朝对方,一刀斩下元和皇帝的左臂。
燕云澈执剑,在其背后,刺进了元和皇帝的肩胛骨,内力劲道封住了元和皇帝的穴位,堵住大宗师内力。
“噗嗤——”
元和皇帝浑身猛地震颤了下,一口血吐出。
他瞪着眼,如死鱼,看向了沈宁。
沈宁双手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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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岁岁年年,常安好「谢谢阅读」(2/2)
朕,好久都没看到光了。
……
他啊,吊着一口气,遭受折磨、摧残。
他不敢死啊。
不见安定,不敢死。 𝓜.🆅🅾🄳𝙏𝙒.𝙡𝓐
崩天之时,他是笑的。
笑望着燕云澈。
真好。
他儿云澈,成大宗师了。
护大燕周全了。
真好。
那么难的困境,走出来了。
燕云澈眼睛泛着红,心里有着痛意。
……
元和皇帝在狱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地癫狂了。
“不准死,不准死,凭什么死?!”
他歇斯底里的,对身旁的楚皇后都拳打脚踢。
楚皇后鼻青脸肿地缩在了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瞪着前方,昨日繁花似锦好似黄粱一梦,梦醒时分秋也萧索春也苍凉。
牢外响起了脚步声。
元和皇帝看见徐徐而至的沈宁,狰狞一笑。
“沈宁,你以为你赢了吗?”
“燕云澈身中霜毒,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想帮扶他称帝,只怕难以服众,你想当这大燕的皇后?绝无可能?你既然是燕云澈的未婚妻,那你应该知道,他的外祖一家,都在朕的手中,都已身中剧毒,你们胆敢对朕做什么,外祖苏家,全部死绝。”
元和皇帝身在牢中,已无皇袍,却依旧端着九五之尊的架子。
“先皇遗诏,由我选帝,但你猜错了,云澈,不称帝。”
沈宁身影颀长,站在牢门外,静静地望着元和皇帝的脸上爬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你想称帝?”他惊呼,“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怎么敢的。”
“我无称帝之才,便不会强行称帝,我和你不一样。”
“那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是大燕第一位女帝便可,至于你所说的,云澈外祖苏家,那你有所不知了,他们并未中毒,只是假象,麒麟军已经带着人去救下他们了。”
“不可能?!!!”元和皇帝如暴怒的野兽般嘶吼。
这绝不可能。
他分明让魏春生弄了剧毒。
“魏老先生、萧家萧御已经出发去雪女城了,郑家会揭露萧副城主的真面目。你以为魏老先生当真会帮你做所有事吗?他对苏家有所留情,对待云澈,同样留情。霜毒,可解,我便是他的解药。燕仲恒,你机关算尽,不过竹篮打水,你得到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你自以为是布局人,殊不知自己也是魏老先生和萧副城主的一枚棋子,你笑棋子可怜,而你,同样可怜却不值得人去同情。这世道,或有艰辛,但我永远相信,邪不压正,而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沈宁眸光冷漠,嗓音铿锵。
魏老先生做事颇具章法,留有后路,只是过程对于局中无端的无辜之人太过于残忍了。
譬如燕云澈的霜毒。
当初在北幽城,魏老先生为了救她喂下的丹药,再结合后方的仙药,在她的身体里,互相发生反应,导致她的血液有所特殊,若以血为引,配与药方,燕云澈的霜毒可解,只是那一身霜寒之气沉浸多时,或许一时之间难以消除,但能够解毒,已是天大的好事。
在东境的日子里,她闲暇之际钻研兵法、枪法,收到了大哥送来的书,仔细研读,打算出一本兵书。回到京都方才发现,蓝连枝亦有这方面的打算,倒也是不谋而合了。
元和皇帝竭力地瞪大了爬满血丝的眼睛,赤红到可怕。
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着牢门,紧贴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到的,荒唐如一场梦,精心谋划多年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那魏春生居然一直瞒着他!玩弄他!
“沈宁,你骗朕,你骗朕。”
“时至今日,你觉得,你值得我去欺骗吗?”
沈宁嗤笑,直视元和皇帝的眼睛。
“燕仲恒,你固执、极端,以此来害人。你以为先皇心里未曾有过你吗?家父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当初司天台说是你妖星,就是被先皇将此事给封锁了,非但如此,他还一点都不忌惮你。是,他偏爱云澈,试问一句,这样的你,值得他偏爱吗?仅存的一丝好,也要因为你的作恶多端而烟消云散。试问,先皇对你再不好,也冷不了你,饿不着你,时常看你。而你呢,囚禁先皇这么多年,他一朝天子,过得猪狗都不如。你逼云澈弑母,你禁锢他外祖家,你毁他天赋,他这些年过得,甚至不如你当年好。云澈他可对这众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没有!因为他是燕云澈,而是你燕仲恒,这就是最大的差距。他的好,是你快马加鞭,穷其一生都追赶不上的,活该你落得这么个下场。九皇子燕长临以密室酒坛的人彘指证你残害梅妃,锻造仙药,荼毒苍生。你既喜欢极刑,喜欢剥夺人自由,那么你也断了四肢在这牢房终老吧。”
沈宁面色冷峻如同覆了雪。
她淡淡然地说完,看了眼囚笼里的楚皇后。
楚皇后瑟缩抖动了下,尖叫一声,两手抱着头往后鼠窜。
沈宁看着楚皇后双手的伤痕,看回了燕仲恒。
“无能之人,才会用女人来发泄。”
“你依旧如此无能。”
而后,对守卫说:“把他们给分开关押吧。”
“是,沈将军。”
楚皇后蓦地看向沈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摇摇头,浑身一股很难言喻的滋味。
泪水从眼睛流出。
她恨毒了沈宁。
但没想到,跌入人生低谷,虐她者枕边人,施以援手的却是沈宁,并没有落井下石,没有幸灾乐祸,她陷入了恍惚之中,开始怀疑过去的种种,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什么人该活,什么人又该死?
她不知道。
“为何?”
楚皇后问。
“你比他好些,你心里有儿子。”
“只是你那儿子刚好是畜生,你虽有不可推卸的关系,但他才是罪魁祸首。楚皇后,人做错了事,得受罚,得挨打,谁也不是例外。生而为人,以权谋私,以强凌弱,不敬生命,践踏无辜,最是不该,二位妄为人父人母,妄为帝后。”
楚皇后闭上眼睛。
泪流出。
沈宁摇摇头,回身走出牢房,才发现燕云澈一直都在。
燕云澈听到了。
她说他好。
千般好,万般好。
“阿宁。”
燕云澈望着她说,“父皇没了。”
“先皇,去找他的父皇了。”
沈宁走向他,问:“要进去看看吗?”
“强弩之末,该死之人,不必多看。”
燕云澈朝她伸出了手,“我们,回家。”
“好,回家。”
……
公主府。
蓝连枝专修枪法,写了半本书。
合上沈宁的半本,便是完整的一本。
她的眼角带笑。
两个婢女私下则讨论:
“小王爷来京都了,还不曾见过公主,我们公主的婚事,当真要……”
“嘘,你小声点,别被公主听到了。”
蓝连枝眸色沉了沉,继而执狼毫写枪法。
“公主,东境老王爷来了,说是要见公主。”
府上的婢女匆匆而至。
蓝连枝愣了下,眸光暗沉,而后放下了笔。
“公主,你说老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定是取消婚约的,老王爷是值得钦佩之人,到时候,谁也不准挂脸,否则我定不饶恕。”
蓝连枝深吸了口气,酝酿好措辞和被退婚的情绪,方才走去前厅会客。
“永安见过老王爷。”
“两国公主之尊,无需向本王行礼。”
老王爷说。
“老王爷,婚事取消,永安绝无怨言,便请老王爷饮一饮府上的茶,莫要影响到老王爷才好。”
“谁说要取消婚事了?”
蓝连枝猛地抬起了眼帘。
“不取消?”她愣住。
“本王前来,是想和公主商榷婚事,公主家在西齐,但作为两国公主,相当于有两个家。西齐那边,晚些时候府上会派人过去,三书六礼一样都少不得。至于在大燕,本王还想和公主核对一下之后的流程和良辰吉日。”
老王爷侃侃而道,说着有关她的婚事,“这次来得匆忙,是为了破燕仲恒之局,没办法准备聘礼,还请公主海涵。”
“王爷,婚约之说,事出突然,做不得数的,我与小王爷,并无过礼的地方。小王爷是为了帮我,老王爷,婚事……”
“婚事,就这么定了。”
老王爷看向了她,“那孩子心里有你,若你心里无他,本王断不会强人所难,但你若心里有他,这就是天赐的机缘。本王便问公主一声,公主心中可有我那孩儿?”
蓝连枝眸光潋潋,而后轻轻地点头。
老王爷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婢女们喜不自胜,打心底里的为公主高兴。
老王爷离开公主府后,公孙垣就找了过来,拉着他问关乎新帝的事。
“王爷,你觉得,哪个皇子是新帝?九皇子过于稚嫩,但勇于举证燕仲恒,五皇子倒是聪慧,比较适合,还有……”
“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先皇遗诏,沈宁来选。”
公孙垣失语。
先皇倒是看中沈国山。
沈家的两个女儿,都有无上的殊荣。
沈凤仪,先皇赐名。
沈宁,选择新帝。
当真是好啊……
却说五皇子焦灼得走来走去。
“倾城,你觉得,沈宁会选我吗?”
“诸皇子之中,只有我能胜任,这是毫无疑问。”
“除非她从宗亲内选择,但皇子还没死绝,不至于。”
“倾城,你觉得呢?”
五皇子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关心其他事,只在乎新帝。
这一日,他真的等太久了。
他迫不及待。
“会是你。”叶倾城微微一笑。
“当真?”
“嗯。”
“当我做了皇帝,倾城,你想要的事,我都会做到。”
“好。”
叶倾城笑了。
翌日一大早,文武百官洗牌换血之上汇聚金銮殿,朝堂气象更新,沈宁手执先皇遗诏,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之下,喊出新帝之名。
五皇子满目期待,容光焕发。
燕长临闷闷不乐,对此毫无兴趣。
其他几位皇子暗暗较劲,一直在示好沈宁。
公孙垣和老王爷对视了眼,而后无比地期待。
只见沈宁微微一笑便朗声道:“请大燕九公主燕月璃,登临御座,治理江山,成为一代明君,不愧大燕子民所望,京都上下一心,大燕自当河清海晏之安定。”
燕月璃?九公主?
公孙垣差点儿掐自己的人中。
他,被沈宁摆了一道。
五皇子燕长绝脸色煞白,眼睛里充满了错愕。
在他的注视之下,只见叶倾城扶着燕月璃出现在群臣之间。
叶倾城看着他,笑了。
燕长绝有私心的,只是利用她罢了,固然对她心动过,那几分真心不值钱,更多是把她当成棋子来对待。等到登基之后,她叶倾城的话就没用了。而她要做的事,只有燕月璃、沈宁愿意陪她一起做,她又怎么会信那燕长玉呢?
那一刻,燕长绝如遭雷击。
原来叶倾城从来不是他的幕僚,是燕月璃的。
沈宁和叶倾城,一文一武,共同辅佐燕月璃登基。
燕月璃,你好侥幸!
“诸臣,跪迎女帝。”
沈宁高声道。
“一叩首。”
“二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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