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胤禛一直留在海棠院,他没出门,而且又是半夜回来的,所以整个后院都不知道他已经回府了。
次日,胤禛带着账本去找那拉氏。
“这就是你给爷管的府?”
那拉氏一翻账本,旧的看的懂,新的看不懂。
新的账本都是用阿拉伯数学记载的,那拉氏不懂,高无庸过来给他解释。
弘晖也在这个时候回府,这两个月以来,他在尚书房的日子并不好过。
之前和三皇伯的嫡子弘晟堂弟的关系还不错,他没有想到最先跟他过不去的是弘晟。
弘晳更阴险,总是以太子之子和皇长孙的身份压他,时不时对他说教一番,可把弘晖郁闷了。
弘晳是三十三年生的,今年十一岁了,比弘晖大两岁。
弘晟是三十七年生的,比弘晖小一岁。
弘晖从前身子不好,弘晳和弘晟早就在尚书房里读书了,弘晳更是尚书房里的小霸王,整个尚书房他说了算。
弘晖虽然今年才入学,但在府里已经启蒙读书了,他又是好学的,入了尚书房,成绩也一直跟在弘晳弘晟之后。
他承认自己暂时还比不上弘晳,但并不比弘晟差,只是不想而已。
但天天被弘晟骂蠢才,弘晖就是再好的脾气也非常生气。
今早弘晖和弘晟又起了冲突,要不是太傅来了,免不了要打一架。
他心里不舒服又委屈,请了假回来。
却没有想到看到脸色更不好的父母。
“晖儿来看这账本,解释给你额涅听。”
如今尚书房里也被要求教数字,弘晖学了两个月了,自然懂。
弘晖看了解释给那拉氏听,脸上茫然又吃惊,后院每个月损坏这么多瓷器吗?
有几次甚至损耗量惊人。
特别是额涅和李额娘院子的瓷器,去年到现在每个人总计几千银两啊。
弘晖生日的时候,胤禛带他上街去玩,所以对物价也有些了解,这会看着胤禛的黑脸,也有些明白。
那拉氏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她院子里的瓷器贵重一些,损失的银两自然最多。
本来李氏打碎的瓷器是最多的,但李氏有钱,不少瓷器是她从府外买来的。
但李氏也损耗了三千两。
如果加上她自己花钱买进来的瓷器,就上万两了。
胤禛脸色能好看才怪了。
这可都是他的钱,虽然他养着后院天经地义,但不是这样花法的。
郡王的年俸银5千两,禄米5千斛。
他辛苦一年办差的俸禄,还不够养一个那拉氏,或者李氏。
这只是算瓷器,后院服饰这些胤禛都还没算。
也是这一年来,胤禛有钱了,不然根本经不起这样花。
可胤禛心疼啊,那些瓷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一砸下去都是钱在飞。
“那拉氏 ,你管着诺大的后院,是不是从没有算过这笔帐?”
胤禛心里浓浓的失望。
那拉氏嘴张了张,都是底下的人负责的,去年她有注意过,但没当一回事。
没钱了,就从公中划。
那拉氏只是没想到今年花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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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后院的人,就单是她自己砸了瓷器损失的这一大笔钱,要怎么填补?
用自己的嫁妆可以平息胤禛的怒火,可那拉氏哪里舍得从嫁妆里出。
蛋糕铺赚钱之事,她早就知道了,因为光想着胤禛带着耿氏挣钱,她就是砸再多的钱也不心疼。
但此时那拉氏难堪地当着儿子的面跪在地上:“妾身失职,请爷降罪。”
弘晖在这里,胤禛怎么降罪,而且惩罚那拉氏除了夺权禁足抄佛经,还能怎么降罪。
世子才封不久,生母嫡福晋就被降罪,传出去别人怎么看?
可不罚,胤禛心里不爽。
而且这已经不单是失职的问题了。
“晖儿,你过几年也要娶妻纳妾了,这不单是你额涅的问题,还有整个后院,你觉得这事该如何办?”
胤禛把问题丢给弘晖,那拉氏总是说他偏心,把怨气灌输给儿子,胤禛也想看儿子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弘晖有些为难,他看着账本上的数额,这还仅是去年到今年的,整个后院加起来就是一大笔银子了。
如果加上往常的,就更不止了。
“阿玛,扣除份例,额涅的这笔银子儿子来出,如果不够再加上儿子的俸禄吧。”
弘晖这是想为母填补窟窿。
胤禛心里失望,“你就只想到这些?”
当然不止,整个后院最好的处理就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但弘晖既不希望自己的额涅成为鸡,也不希望成为猴。
他要保自己额涅。
那拉氏心里感动坏了,但她也没傻到真用儿子的钱补贴,现在
却不知道,她在胤禛的心里早面目全非了。
“爷,超出份例,用妾嫁妆补。”那拉氏说到这里又继续道:“妾身自请禁足抄经三个月,罚俸一年,管家之权交给耿侧福晋管理。”
胤禛一眼就看穿那拉氏的心机,当即冷笑,“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能禁足三个月?管家之权落在耿氏的手里,让别人如何看待你这个嫡福晋,看待弘晖这个世子。”
如今十二月份,身为嫡福晋,那拉氏要做的事情很多,甚至还要进宫走动。
胤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夺她的管家权,甚至禁足。
那拉氏苦笑,“那爷要如何罚妾身,妾身都认了。”
“你并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你是爷的嫡福晋,你如果做不到一个正妻的责任,那往后你就病着吧。”
胤禛的话让那拉氏脸色一变,“求爷宽恕妾身这一回,妾身以后定当尽责管理后宅。”
“求阿玛饶了额涅这一次吧。”
弘晖也跪了下来请求。
“看在弘晖的份上,爷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账目上的亏空还有后宅妾侍的处置,希望你能让爷满意。”
胤禛站了起来,朝着弘晖道:“跟阿玛去前院。”
弘晖和那拉氏行个礼,便跟着离开。
那拉氏整个人瘫在地上,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泪水从指缝里滑落。
吕嬷嬷出声安慰:“福晋,王爷还是顾念旧情的。”
那拉氏哽咽,“顾念旧情就不会当着弘晖的面给我没脸了,即便我这次错了,可这么大笔银子从我嫁妆出,爷对我冷心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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