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世她去世后,留他一人孤身度过了二十年(1/2)
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刘曜快速消化接受了自己回来的这一事实。
前世的事要避免重蹈覆辙,但显然今生的很多事已经和前世有了些不同。
他记得前世婚前,他和苏妧并没有见过面,不管是慈光寺还是东宫里的母妃寿宴;而这一世,缘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刘曜觉得,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除了他自己,还有别的人也从之前的那个时空回来了。
这个人能是谁?
能改变他和苏妧的命数,
答案显而易见。
只是要验证他这一想法,还需要有个确切的证明才行。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回来了,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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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苏家上下马上要迎来另一件大事,就是要前往江南给苏老太太苏林氏贺寿。
苏老太爷苏煦去世后,苏林氏便回了江南老家,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鼎盛繁华,可风光秀美、景色怡人的江南显然更适合养老。
江南那边还住着苏氏的另一房子孙,即苏老太爷的亲弟弟苏烈那一房的子孙后代。
两兄弟那一代分了家,苏煦致仕为官,而苏烈则一直留在老家从商,江南余杭之地最是富饶,到如今也是积累了不少家业。
苏煦苏烈兄弟如今都已驾鹤西去,苏烈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苏怀,接受家里的产业,也是经营的风风火火;小女儿苏怡,早年嫁给了同是经商的谢家长子谢凌年,但没想到那谢家儿子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不仅宠妾灭妻还企图霸占苏怡的嫁妆。
最后由苏怀一纸诉状告上官府,直接让二人和离,之后苏怡便带着小女儿谢鹃住到了娘家,和母亲苏周氏为伴。
两房子孙,一个长住京城,一个扎营老家,但亲情方面并不淡薄,年节的时候都会互相走动。
苏怀经商天南海北四处走,每次到京城的时候也会来拜见两位侯爷哥哥,当然还有个不争气的弟弟;
而苏恒和苏忱外出公干的时候,若是路过江南,也会回老家探望探望。
苏怀的生意这些年能顺风顺水不断做大,其中当然是少不了苏恒和苏忱这两位大山的保驾护航。
苏妧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她现在只关注一件事,回江南给祖母祝寿……
回江南……
一瞬间,一个想法在苏妧的脑海中慢慢的形成。
不过,要想切实可行,她还需慢慢斟酌。
苏林氏的寿辰是在三月四日,出了年,苏家上下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苏恒和苏忱也是早早告好了假,本朝以孝治国,献文帝不仅准的很痛快,而且还赐了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以及其他的金玉珍品,聊表自己的心意。
假有了,接下来就是选定前往江南的人选。
全家上下那么多人,肯定不可能每个人都去,也不可能让京城的宅子空无一人。
午膳时分,全家再次聚到一起,商议去江南给老太太过寿的事。
苏恒:“今天叫你们来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去江南肯定不能全家都去,京城这边还是要留个主事的人的。”
苏恪心念一动,笑道:“大哥,要不你和二哥去,我留在京城守着,反正我平时也清闲,等得了闲我再去看母亲便是。”
苏恒和苏忱对视了眼,
苏忱:“你想好了?”
“想好了,二哥你们放心的去就行。”
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苏恪什么德行苏恒和苏忱再清楚不过。
无非是觉得自己没甚功名,又没甚业绩,到了江南老家被和两个哥哥一番对比,难免有些抬不起头。
自己家里人时,苏恪脸皮厚的无所谓,但是苏母过寿,老家那边的亲戚肯定都要过去,这个时候他还是要面子的。
苏恪留下可以是可以,但是三处宅院留他一个人,苏恒和苏忱并不是很放心。
平阳侯府、宁远侯府是在苏府老宅的基础上向外扩建,完完全全比照侯府的标准,两座府邸和苏家老宅连在一起,几乎占了一整条街;而苏恪住的正是苏家老宅的那几处院落。
苏忱:“算了,我和大哥那让家里的管家看着就行,你就顾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苏恪有些不服,“二哥你也太小瞧我了,上场打仗什么的我不行,但是看个家的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苏恒半个字都不带信的,“你劣迹太多,由不得我不信。”
长辈的人选定了,接下来就是小辈。
苏恒和苏忱的意思是给祖母祝寿,子孙辈的都要过去。
六个孙女,除却已经出嫁的两个,待字闺中的四个按说都该去,但苏姗还年幼身子又弱,怕她经不起长途跋涉,便把苏姗留在家里让其生母周姨娘照顾。
孙儿方面,四个人,苏恒家的苏砚和苏磊;苏忱家的苏硕,还有苏恪家的苏矾。
人定好了,其他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一行人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从京城到江南,路上大概需要至少七八日的车程。
苏妙和苏妧本来都是跟着自己家母亲坐的,至于苏婧,她像是为了避开她们,带着小苏矾,姐弟俩坐了一辆车。
赶路的日子很是无聊,第二天的路上,庆宁和安阳这对妯娌坐到了一起,苏妙拉着苏妧上了一辆车。
苏妧趴在窗口,看着车外的景色,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苏妙:“怎么了?看你自从上路以后就没精打采的。”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无聊。”
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岂是一个无聊就能说出来的。
苏妙也是往后一仰,长叹了声气,“哎呀,那也没办法,再撑几日,等到了江南就好了。”
苏妧透过车窗看着苏砚他们骑马而行的背影,心思忽然就起来了,“我也想骑马。”
苏妙诧异的抬头看她,“你会吗?”
苏妧摇头,“就是因为不会才想学。”
苏妙的性子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几天还在为不想嫁给刘晓而发愁,现在却已经能和她在拿婚事说笑了。
“等你嫁了人,让你夫君教你。”
苏妧想起上一世她也很想学骑马,但也就出嫁前,大哥带着她在演武场学过两次;出嫁后,时时刻刻都要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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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世她去世后,留他一人孤身度过了二十年(2/2)
端庄大体,做最贤淑的昭王妃,哪里还会再学骑马这样的事。
她总是怨前世的刘曜不够温柔体贴,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给自己加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锁尽了前世她短暂的一生中的所有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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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曜有了前世的记忆后,行事上完全是上一世那个仅次于太子刘暲之下的昭王。
就连太子和太子妃也是诧异,向来最散漫的小儿子怎么一夜间就沉稳的不得了了?
这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不成?
若不是刘暲再三保证弟弟还是那个弟弟,没有任何蹊跷,恐怕太子和太子妃真要找个江湖道士来给刘曜驱鬼辟邪。
但其实刘暲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弟弟一夜长大,总归该有个缘故,而这个缘故,他却没有发现。
刘曜让去打探消息的影卫常平前往九华堂禀报消息。
“殿下。”
刘曜坐在书桌前,“我让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
说起这个,常平是一万个不明白。
殿下好端端的,突然让他去调查打听苏家五姑娘的事。
常平一开始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还怀疑是自己幻听了,这向来清心禁欲的六皇孙怎么就忽然对女人感兴趣了。
可是等常平看到那位五姑娘的人,几乎不用思考,心里所有的疑惑就都明白了。
看来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君子不逑,那只能说是这淑女不够窈窕美丽。
瞧瞧,平时那么清冷矜贵不近女色的六皇孙,不还是暗戳戳的找人打听苏五姑娘。
可见在绝对的美貌面前,不近女色什么的都是浮云。
“回殿下,据属下观测,五姑娘是个极为稳重内敛的女子,她和苏家四姑娘最为要好,和三姑娘却话不投机;除了和四姑娘在一起,其他时候都极少见五姑娘开笑颜。”
刘曜俊眉微蹙,“可有向苏府里打听到什么?”
“属下扮做商贩,和苏府外出采买的管事的有意无意的闲谈过;他们都说,这五姑娘原是个极为活泼开朗的性子,同四姑娘一般爱说爱笑;只是,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一下子就话少了,性子也成熟了,像是一夜长大似的。”
刘曜:“他们可说的上来是何时有了这种变化?”
“说是苏家二姑娘出阁那段日子前后的事。”
刘曜挥手让常平退下,心里估摸着有了答案。
若是他猜的不错,苏妧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只是她似乎回来的比自己更早。
也是,前世她先自己而去,自然回来的也更早。
确定这一消息,刘曜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明白上天让他们重来这一世是做什么的,或是为何他们能重来这一世?
同时很多事心里都想明白了,但有些事却是更糊涂了。
比如,慈光寺那一幕,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拥有前世的记忆,而前世的那天他也是和大哥带着刘乐一起出门的,却没有遇到苏妧;
所以这其中的变化缘由应该便是在苏妧身上。
刹那间,刘曜想起年节逛庙会时,看到苏妧给馄饨摊老板两个孩子压岁钱的一幕,当时看着他只觉得她心善,这会却是恍然大悟。
她当时,
应该是想到了他们的琛哥儿和宁姐儿吧。
但与此同时,有些地方的好奇却还是没解开。
譬如,母妃寿宴那回,她为什么拒绝自己不让抱?
前世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这点事上还害羞不成?
但是稍加仔细想想,刘曜好像也能明白。
当时她是回来了,可他还没有前世的记忆呢,她若是太主动,落到旁人眼里,定是会笑话她不矜持。
更何况两人现在是男未婚女未嫁,还不是前世的昭王和昭王妃。
疑惑想明白了,刘曜心间的一块大石头算是彻底移开了。
前世他对她确实有些不够温和体贴,今生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弥补,将前世没做到的通通弥补给她。
还有,照顾好她的身子,不能再像前世般年纪轻轻就……
心里盘算了一大堆,越是想这些事,刘曜心里就越是有些烦躁。
其实也不是烦躁,就是有些想见到她。
算算日子,她还差一年及笄,那至少还要两年才是他们前世成亲的日子。
居然还有这么久……
那等到晚上去偷偷看看她,应该是可以的吧……
赐婚的事还早着,他去看两眼、只要不被人发现就成。
毕竟,他真的很想她,
前世他在她离开后独自一人又活了二十年,活在没有她的日日夜夜里。
一日日的明白了那句“当时只道是寻常”背后的凄苦和追悔莫及。
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当晚入夜后,刘曜换上了一身黑色常服,又找来一块黑色方巾蒙上了面,便独自一人出发了。
被强行留在九华堂的长明长风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给他们十个脑子他们也想不明白,自家殿下那副打扮是要做什么去?
堂堂皇孙,跟做贼似的,要是被献文帝看到,准得气的骂街。
而且这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啊。
两人越想心里越冒冷汗,刚想违背刘曜的命令出门去寻的时候,只见他们主子——尊贵的皇孙殿下已然一个人好手好脚的回来了,看上去一切正常,哪也没有受伤。
但就是脸色不太对,甚至称得上很臭,
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冰冷气息。
长明:“殿下……您……”
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您今晚是去哪里了现在又是犯的什么病?
这是长明和长风的心里真正想说的,但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只得是委婉委婉再委婉。
“您没事吧?”
刘曜灌了半杯茶,平稳了下胸前涌动的火气。
他刚刚夜探平阳侯府,好不容易避开所有人寻到她闺房的位置,却发现侯府内除了下人的房间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显然这是主子不在家的样子。
好容易豁下脸,却白跑一趟。
要面子的皇孙殿下脸色怎么可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