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脸上露出了难受的神色，面容时而狰狞，时而平静。
仅仅只是因为那四字佛门真言的朗诵，就已经让他体内的魔气不受控制。
数十年来的苦修魔道，竟是一朝差点被毁去魔心。
“施主，本非魔门中人，又为何要如此执着入魔窟呢。”
“人之强，无非便以长生为主。”
“在这一方小世界中，既无敌，又无命数之扰。”
“为何，不与那外界之人断了联系，于镇中安稳度过此生。”
老和尚双手合十，对着姜成露出了笑容。
他的一番话，便是将修士所修炼的原因简洁的讲了出来。
“我之命数，不归你管。”
“既我要修魔，那便无人管。”
姜成压下心中的悸动，将魔气压制在了紫府当中。
尽管还是有些难受，尽管这老和尚所说的每一言每一语，都令姜成心中魔性减弱一分。
但那又如何，他不可能回头，他的路只有不断向前。
“那这位女施主呢。”
“既是爱慕这位施主，那为何不劝说他弃魔。”
“难道，你忍心看着他，日后坠入魔道，成为滥杀无辜之辈，此生都要被魔性纷扰心性，而变成另一个人吗？”
“女施主的剑道虽未杀道，但眼中却并未有着杀意。”
“反而与情之一字，相关相容，为何不遵循本心呢。”
老和尚见姜成面色如此坚定，心性也同样坚定，转头便看向了红苑。
对着红苑的一番话语，也是让红苑微微一怔。
手中的血龙剑，从刚刚不断的锵鸣，而变得安静起来。
红苑脑海中，甚至都开始出现了一个场面。
那是与姜成在小镇中生活的模样。
姜成每日外出劳工，而她则在家中织布等候，入夜二人同床共枕。
日子与普通人一致，没有半分区别。
但就是这样的日子，反而好似勾动了红苑的心境，让红苑好似更向往这样的生活一般。
就在红苑心中的景象，愈发真实，愈发要勾动她心境之时。
姜成爆出一道剑意，猛然就将红苑给惊醒了过来。
红苑瞳孔猛然一颤，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一脸杀气的看向了老和尚。
“阿弥陀佛。”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了错误的东西。”
“二位施主，为何还要执迷不悟，非要走这魔道呢。”
老和尚轻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对姜成二人开口说道。
他的佛音，在其他人听来，或许会被瞬间迷惑。
但在姜成面前，又怎么可能会迷惑的住他。
几世人生走来，他的心性不论是佛亦或是魔，都不可能干扰的到。
佛若扰乱，那便斩断，魔若侵扰，那便杀绝。
“好好的管教自己，莫要管他人的道路。”
“我走的道，是我所选之道。”
“不论魔亦或是佛，都不过是道而已，我是我，不会被你们二者任意的一种占据。”
姜成摇了摇头，身上的剑意，在这一刻当中直接爆发而出。
如若不行，也就只有出手了，尽管眼前这个老和尚的实力，让他看不出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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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阿弥陀佛。”
“施主，若非要入第三层，那便要回答老和尚的三个问题。”
“回答出来了，自然便进入其中了。”
“但这位女施主则不可，她不属于这里。”
老和尚摆了摆手，姜成身上散发而出的凌冽气息瞬间一扫而空。
在这一刻当中，两人体内的灵气、魔气，都好似被镇压封印了一般。
竟是都消散无踪，就好似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一般。
“和尚，问吧。”
姜成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的看向了老和尚。
对方实力之强，很可能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强行反抗明显是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顺着这规则走下去。
“施主可知，何为不可说。”
老和尚双手合十，两人身上的禁锢也随之消失。
而这不可说三个字，却是让红苑微微一怔，她以为这个问题很简单，但转念一想，不应当如此简单才对。
“很多的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佛的很多境界需要自己去悟，去修心佛陀、教化众生要抛弃妄念执着，进入到非想非非想的状态。”
“说这一行为本身需要一个妄念才能实行，所以不可说，佛陀有这么多经书，这么多语录就是为了教化众生不得已而为之，故禅宗讲求不执着于文字就是这个道理。”
“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
“简单点便是，有的事可说不可做，有的可做却不可说，有
姜成缓缓闭上眼睛，对于这些东西，他还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最开始的几世，他可不单单只是读过各种武学功法以及兵法，连带着一些伦理、佛理都曾读过。
不可说这个问题，也在姜成的解释下，逐步完善。
仅仅不过是几番言语的道出，便是让老和尚眼中露出了一抹惊色。
“姜成竟然连这些都懂...”
红苑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成。
跟姜成一同长大的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姜成竟然连这么深奥的佛理都懂。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姜成实际上已经活到了第八世。
别说佛理了，其他的伦理或是兵法，也能算得上略知一二。
“没想到，施主佛理竟会如此高深。”
“老衲受教了。”
老和尚站起身来，微微欠下身子，竟是恭敬的对姜成鞠躬了一下。
而姜成也是立马还了一个，无非佛魔，眼下只是一门考验罢了。
“施主，第二个问题。”
“请你告诉老衲，何为佛。”
老和尚微微一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在这个问题过后，他那一双一直闭着的眼睛，也终于是缓缓睁开而来。
那一双有神的瞳仁中，竟是有着一层金光在不断闪烁。
一时之间，连姜成也不想直与其对视。
“老和尚，你这问题真过分吧。”
“我们是魔道之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何为佛。”
“你怎么不问我们，知不知道什么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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