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亲卫们跟随后赶到的夏念秋思分工合作想要拦下项知乐之际。
一道红光闪过。
众目睽睽之下。
项知乐在他们面前...
消失了!!
消失了!!
完...完犊子了!!!
.....
空间里。
躬耕3号的蛋身褪去了原先的粉色,变回了一开始的纯白色。
尽管它看起来像只冷冰冰的机器蛋,然而,它周身弥漫的那股明显的严肃感,让人无法忽视它的情绪。
“只要关于主人的事情,你就很容易失控,这让我怎么放心帮你恢复所有记忆?”
听着躬耕3号的话,项知乐怔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长鞭。
似乎没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在意识游离前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她的世界都是铺天盖地的血色。
天下之大,没了君诺,便再也没有了容她之处。
“小3,”她的攥着鞭柄的力度微微大了些,声音很轻很轻,“取血吧,把镯子修复好,把你能帮我恢复的一切,全都恢复了。”
除了失去君诺,她什么都不怕。
上一世尚未发生的一切....
她通通都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
烈日高悬,连带空气也弥漫着一股燥热。
和鸣殿前,言君诺一身煞气看向面前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的几十人。
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紧握,薄唇紧抿,狭长的凤眸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
然而强大的气场以及空气中隐隐弥漫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清楚知道,所谓的沉寂只是一层表象,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大活人...”
“在你们面前说消失就消失了?”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声音清冽且有磁性。
若非氛围太过可怕,听他说话,绝对是一种享受。
安静。
诡异的安静。
“回答本王。”
陡然拔高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没由来的颤了颤心尖。
领头亲兵硬着头皮垂首开口道。
“回...回王爷的话,属下不敢有半句隐瞒,一开始属下们以为是王妃用了什么障眼法,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领头亲兵的语气掺杂了几分着急。
“可是属下们每个角落都寻遍了,还是没有王妃的半点踪迹,就差掘地三尺了...”
听完领头侍卫的汇报,言君诺的脑海里蓦然浮现了之前的那个梦境。
寝室里,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她为了逃离而不惜以死相逼...
眼底慢慢覆上一层红,他的语气也变得森然不已。
“若是寻不到,莫说掘地三尺,即使是掘地千尺,也要找,她使的既是障眼法,关键就是时间差,调动府上所有的人,任何一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
亲兵侍卫领命退下后,夏念跟秋思依然垂首跪在言君诺身前。
“你们照顾不力,罪加一等,找回王妃后,自行去领罚,冬忍亦然。”
没有丝毫犹豫,夏念跟秋思双双磕头应是。
感觉到言君诺离开后。
夏念跟秋思才慢慢直起身子重新站了起来。
回想起项知乐这两日的憔悴,夏念忍不住开口问秋思。
“你
我记得王爷刚把我调到王妃身边伺候王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恩爱夫妻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秋思向来话少。
但是在面对夏念的问题时,她也尽可能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能想到的,无非两点,要么,就是王爷变心了,要么,就是王妃变心了。”
听着秋思木头似的冷语,夏念拧眉。
“你觉得这可能吗?”
秋思摇头。
“不可能,所以,我暂时还想不到。”
夏念:“.......”
秋思,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幽默。
......
回到书房,楚山早已在等候。
言君诺一改适才的冷厉,颓然的坐在书案后。
“如何?”
楚山的脸色十分难看。
“王爷,也许....您亲自去问问王妃会比较好。”
“说!!”
一声暴喝,楚山脖子一缩,闭着眼一口气把南方回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告诉了言君诺。
“在王爷离开北岭后,王妃见了秦不屈的嫡子秦沛,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王妃在翌日就带着秋思跟离月离开了。”
“离开了多久。”
“两天一夜。”
“嘭”的一声,那张被捏碎了一角且大气昂贵的书案应声而碎,折子散落一地。
......
空间里,漫天红光散去。
躬耕3号的小翅膀再次呈半透明状,若隐若现。
项知乐躺在草坪上,脸色灰败的掀开眼帘。
她小嘴微张,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眼角清泪便争先恐后的滚落隐入发间。
她的记忆,被抹去了最让她难以承受的部分。
上一世,他的麒麟卫,是她害死的...
那时的她几乎毫不费力就博取了他的信任,偷了他的令牌,趁着他外出,她跟言北陌里应外合,把所有麒麟卫都召集了起来引到了一处密不透风山洞中,投入了项天歌备好的剧毒迷烟....
麒麟卫被尽数歼灭后。
他为她挡下了楚山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
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无比认真的说道。
“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上一世,言北祁兄弟因为假遗诏一事陷害了他,她作为“枕边人”,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正义”的一边,让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功绩立在那里,朝中旧臣死谏....
如果不是因为楚山在最后关头在南方找到了那头狼王...
他恐怕早已在那一次“假遗诏”风波中就被言北祁兄弟得逞了。
事后,言北祁要以“欺君”罪名将她问罪,保下她的,依然是他。
他的苦 ,他的累,都是她带来的。
连他的出使边关,镇守边塞,也是因为她的从中作梗被言北祁兄弟利用....
上一世,他与她的绝路,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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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5603/ 第290章 这是一个结,总要解开(2/2)
来的。
上一世的她,死有余辜;而上一世的他,又何其无辜?
她的眼泪如同泊泊溪流,丝毫没有止住的趋势。
上一世,在她遭遇不幸后,两人第一次独处的场景,依然在她的脑海里盘踞不去——
七月的天,阳光毒辣。
饱经摧残的她,遍体生寒。
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
只要一闭上眼,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破碎场景以及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
她选择逃避一切,不吃不喝,也不肯上药,费尽心思想要寻死。
言君诺亲自端着熬好的汤药守在床边将她扶起想让她重新振作...
而当时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反手把他手中的药汁打翻,夺过他手中的空碗,朝他的头上用力砸去,歇斯底里的冲他大喊——
“言君诺,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拜你所赐。”
“我现在变成这样,你是不是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快感?”
眼看他的前额被她砸得破了相,鲜血不停的往下滴落。
她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狰狞的笑。
“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想杀的话就动手啊,你不是杀人如麻吗?怎么?连个女人都下不去手吗?”
“懦夫!!”
言君诺薄唇紧抿,脸上神色比起以往更阴沉几分。
看着他慢慢开始收紧的掌心,项知乐笑得更加猖狂了。
一颗一颗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底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绣有精致暗纹的锦被上,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深色印子,看起来骯脏且突兀。
一如,她那骯脏且破败的身子。
“言君诺,你想我从这段阴影走出来?可以,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可以肆意的活着了。”
“没了你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一片净土。”
说出后面的那句话时,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紧绷了一下。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是项知乐第一次听到他不似以往清冽的声音。
嘶哑且无力。
项知乐仰首对上他的眼,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那一抹没来得及褪去的慌乱。
“是。”
她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她已经脏了,既然他也不准她寻死。
那么,她就惹他生气,直接死在他的手里好了,起码还能让他解解恨。
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动手。
而是一反常态的对她笑了。
“好,等你恢复了,一切都如你所愿。”
那时候,她极少看到他笑,尤其是这种发自内心的笑。
她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笑起来可以像他这么好看,那一刹那,满眼风华。
她的眼里只能容得下他。
鲜血顺着他的前额蜿蜒划过他的左脸,看起来妖娆又夺目。
之后...
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仿佛倾尽了他一世的温柔,惊艳了她那段不见天日的时光。
而她,也在那段简短的时光里,慢慢放下了对他的抵触...
再之后,宫中的人传召。
进宫之前,他给了她最后的一个拥抱。
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他埋首在她的颈窝
“项知乐,你要记住,脏的,不是你。”
“女子的贞洁从不在女子的罗裙之下,你亦不会因遭遇不幸而低人一等。”
“你名字里带了‘乐’,就该多笑,本王希望,你往后都可以快乐顺遂。”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在跟她诀别,依旧满怀期待的等他回来看看她。
更加不明白他离开前看她时的那抹眼神到底代表什么。
直至失去他以后,她才知道,那抹眼神...
叫释然。
他的释然,给了两人最后一份最温柔的时光,也给了她一份难以比拟温暖,让她自此沉沦。
对他的在意,与日俱增。
越是在意,就越是觉得自己骯脏,明明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可是她还是想让他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他走得决绝,自从进宫以后,便不再见她,也不允许她的探视。
为了能吸引他的目光,她不惜自残,自虐,自杀,只求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李叔看不过去,因此大骂了她一场……
“过去了的事情,没必要沉浸伤怀,你如今要做的是好好把握现在去弥补。”
躬耕3号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她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从草坪上坐了起来。
哑着嗓子开口道。
“小3,你说得对,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跟他坦白所有,尽我一切的弥补他。”
这是一个结,总要解开。
不论他能不能接受,她都会留在他身边。
若是他不嫌弃,她便继续大大方方的爱他,若是他嫌弃…
那她便悄悄爱他,退居幕后,为他出谋划策,借由他人之手为他分忧解劳…
躬耕3号靠在她身边,安慰道。
“放宽心,坦白了对你们都好,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心中有了决定,项知乐如今一刻都不想待在空间里。
她要去找他,告诉他一切,求他原谅她的隐瞒,给她一次机会。
“你可以把我送回去寝房吗?”
躬耕3号的机器眼闪了闪。
“可以,不过今日我的灵力损耗严重,怕是没办法让主人亲眼看到真相,你尽量能说服就说服主人,说服不了的话,等我过几日灵力恢复了就助你一臂之力。”
“好。”
说罢,项知乐站了起来。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项知乐一身狼狈站在了床榻上。
房内安静得不像话。
阳光从西边的窗子打了进来,连带拂过的风都带着一股让人烦躁的热气。
项知乐一刻不停的下了床,顾不上自己此时饥肠辘辘。
也顾不上要怎么整死项府。
如今的她,只想好好抱一抱言君诺,跟他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她一丝不苟的给自己净了脸,换了衣裳,挽了发髻,因为担心自己的脸色不好吓到他,她特地往脸上施了薄粉,涂了口脂。
力求以最美好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等了半天,没人进来,房门外似乎也没有人候着,项知乐忍不住打开了房门。
讶异的发现,主院的亲兵侍卫不知道何时撤了去,主院周围,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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