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的出身算不得光彩,烟花柳巷,即便并非自愿,她亦栖身其中。
本是江南官宦人家的女儿,因为父辈被株连,辗转多年,她不得已留在了邕城的杏花楼。
彼时的姚瑶不过才十五岁,因为容貌可人,不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一亲芳泽。
老鸨是何其聪明之人,有这么好的苗子,根本不愿意随意糟蹋,再加上姚瑶对于琴棋书画,本就有一定的功底,是以直到17岁,她都能在杏花楼中维持住清白之身。
毫无疑问,姚瑶是有气节的,当时风头最盛之时,有人出价到千金,只为与佳人共度一夜良宵。
老鸨那儿都已经松口了,偏偏姚瑶不乐意。
因缘际会,她没有沦落到做官妓已是万幸,她明白。
可即便如此,要她献身于满身铜臭味、满脸横肉之人,她仍旧是做不到。
眼看着她的年纪不小了,老鸨原先还愿意耐着性子哄着她一二,但现在,为了杏花楼的以后,老鸨改主意了。
风月场所,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的地方,尽管好苗子不是年年都有,但只要擦亮眼睛去寻,加之悉心调教,就算是比不过姚瑶,也能模仿到七分了。
一两年的光景,姚瑶便风光不再,老鸨趁着她还有些价值,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便要将她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员外做小妾。
姚瑶必然是抵死不从的,几番寻死觅活都没能成功,眼看着便要被迫嫁人,白辅年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都说缘分天注定,冥冥之中,命运之神早已为你打点好了一切,所有的相遇既是偶尔,也是必然。
落叶黄的油纸伞下,姚瑶顶着一张素净的小脸。
杏花微雨,她面色清冷地跪在寺庙中祈福,根本无暇顾及已然湿了的鞋袜。
白辅年本是带着任务来邕城,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一时兴起,听说了这寺庙中有棵姻缘树,闲来无事,便一人独自前往。
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人,一个心如死灰,一个临时起意,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啊!”
姚瑶因为心不在焉与白辅年相撞之时,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
白辅年眉头微皱,什么也没想便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腰肢。
手中的油纸伞落地,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就这么贴到了所谓的姻缘树上,谁也没有松手。
很久以前,沈茹之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有这样的安排,为什么白辅年就这么巧的在同一天,与姚瑶在寺庙中相遇。
礼佛多年,她在日复一日的诵经中慢慢释怀,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从不说爱的男人,原本就是不喜欢她的。
去寺庙求姻缘,或许一早就昭示了他的不安分与怅然,就算没有姚瑶,也会有别人。
与其恨姚瑶,倒不如恨这个男人的薄情。
有了命定的邂逅,两人会越走越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彼时的白辅年一表人才,进入官场这几年,将他身上的傲气打磨地所剩无多,那男人身上,那股子书生气却恰到好处地保留了。
世人都爱清冽干净的男人,姚瑶身处混沌之中,遇见了白辅年,便更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白辅年也没有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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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5420/ 第226章 往事1(2/2)
失望,为了给她赎身,动用了一切关系,银子没少花,就连他在官场上一贯坚持的原则,也抛诸脑后了。
沈茹之是在姚瑶被带回大都三个月后知道这件事的。
那时候正逢白辅年晋升户部尚书之时,容不得一点差错。
然而纸包不住火,他公然将姚瑶养在外头的院儿里,人多眼杂,很快便被人挖了出来,传得沸沸扬扬。
年轻气盛如斯,经过多方打听,沈茹之在两日后便摸索到了姚瑶所住的院子,二话没说,上去便给了姚瑶一个巴掌。
“贱人,你竟敢勾引有妇之夫!”
姚瑶被这个巴掌打得有些发懵,“这位夫人,你是”
沈茹之气得脸色铁青,“我是白辅年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说我是谁?”
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姚瑶踉跄着扶着椅子站起身,“夫人”
“呵,凭你也配?!”
沈茹之盛气凌人地望着地上蜷缩着的女人,“果然烟花之地出来的,都是下贱胚子。
怎么,跟着他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你狠得意是不是?
我且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日,我便绝对不会容许你这样的腌臜之人进门!”
白辅年要真想找个小的,家世清白便也罢了,偏偏招惹了这么个丧门星,沈茹之一面气愤,一面又觉得在白辅年心里,她连个贱人都比不上,心酸至极。
听了沈茹之不留情面的话,姚瑶的脸色愈发苍白,她跪在沈茹之的脚边,不停地道歉。
原本决定跟着白辅年之前,她并不晓得白辅年有家室。
姚瑶控制不住自己对白辅年的感情,哪怕她从小接受的训诫,是不做妾,可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根本无力招架,更无力逃脱。
跟着白辅年来大都,她的确是鬼迷心窍,可男人明明承诺过,说家中妻子通情达理,等她熬过这一阵子,便可以接她回家的。
她并不想要争什么,能有个栖身之所,便足矣,可现在看来,白辅年的夫人,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识相的,便趁早离开,别叫白辅年因为你惹了一身骚!”
沈茹之拂袖而去,大家闺秀的素养,叫她并没有在暗地里对着姚瑶使绊子。
然而因为她的出现,姚瑶哭了好些天也是真的,白辅年心疼不已,便只能将这股恶气尽数发泄到了她的头上。
沈茹之记的很清楚,若说从前她与白辅年还算是相敬如宾,那么自从姚瑶出现以后,她与白辅年的关系,便再也没有缓和过。
最最绝望的时候,她曾想过自杀。
那些谩骂,那些羞辱,她统统都记得,即便时过境迁,姚瑶早已归于尘土,可刻在心口的伤口,便是愈合,也已经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疤,折磨得她精疲力尽。
争论,吵闹
白辅年同着了魔一样不依不饶,沈茹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从前不闻世事的老太太眼见着家中的闹剧愈演愈烈,出面调解,竟也是叫她拿出正室的气度,别同村妇一般小家子气。
沈茹之被白家人气笑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一住便是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