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想起正事,眼下可不是腻歪的时候,孟娬从殷珩怀里起身,绕过竹帘走到窗边往外一看,果真是谢初莺在外面。
她正哭得花容失色、万分凌乱。
这窗外是山景,可窗下却是凌空的。
此刻谢初莺正被挂在窗口下面一丈处延伸出来的一段木椽上,连接着她和那木椽之间的纽带是她的裙带,她整个身体都凌空悬着。
那裙带飘逸柔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承受不住断了去。
谢初莺拼命哭喊求救,却浑身僵硬不敢乱动一下。
她仰着头也看见了孟娬,一股羞愤之意跃然浮现在苍白的小脸上,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不断从嘴里冒出。
孟娬也没什么表示,一边看着她,一边扬声道“崇仪,去请皇后娘娘进来,谢小姐可能需要帮忙。”
殿外的崇仪听见了,便如实传话给皇后。
偏殿的门打开,皇后等人陆续进来,一听见那声音是从窗外传来时,顿时脸色大变。
了解这行宫的人都知道,窗户外面是凌空的,最底下就是深深的山谷。
孟娬还在窗边,回头与皇后道“谢小姐离得有些远,伸手也够不着,需得叫人来。”
皇后移步到窗口一看,也不禁心惊肉跳,忙道“初莺莫怕,本宫这便叫人拉你上来。”
谢初莺见了皇后,得知自己有救了,顿时就崩溃地失声痛哭起来。
窗边着实混乱了好一阵,大家又是挂绳又是伸竿的,终于才把谢初莺从外面拉了回来。
孟娬没去添乱,退居后面,见此情形,忽然福至心灵,侧头小声地问崇仪“先前我相公说,那些勾引他的宫女被他丢出去了,不会是从窗外丢出去了吧?”
孟娬“……”
孟娬看了一眼殿中仍无动于衷的殷珩一眼,难怪昨晚崇仪眼神古怪地说她口味独特!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相公,毕竟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只要打听打听就应该能知道。
可偏偏谢初莺在搞事之前都不先做做功课的。
谢初莺被拉回来以后,两腿发软连站也站不稳。
她今夜衣着飘逸单薄,又在这冷天儿里被晾挂、让寒风吹了一个时辰,此刻是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浑身都僵透了。
太后闻讯赶来时,正好看见她如此楚楚可怜之态。
明眼人一看便清楚了,殷武王真要是背着王妃与她在一起,又怎会如此待她。
以往高高在上、极赋修养的谢家骄女,主动送上门不说,还什么好都没讨着,险些还连小命都丢了,在众人看来真真是狼狈至极。
真要是从那窗户掉下去,下面凌空那么高呢,就是不摔得个粉身碎骨也会摔得个后半生无法自理。
皇后把自己的披风搭在谢初莺身上,谢初莺浑身发抖,连看都不敢看殷珩。
殷珩只是坐在那里,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坐着一尊活阎王一般。
只有她自己清楚,他是真的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他把她径直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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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丢出去时,幸好一缕裙带恰好随风扬起,才好巧不巧地将她挂在了木椽上。
可任她喊破了喉咙哭哑了嗓子,他也不会动容半分。
别说拉她上来了,他又哪会管那裙带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只由她自生自灭。
若是承受不住断了,她摔下去摔死了,那是她生死有命;若她坚持到有人来救,便是她命不该绝。
活阎王将她丢出去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就更别指望他能怜香惜玉两分。
谢初莺在这么多人面前无地自容,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太后十分心疼,只是还不等她安排,皇后就亲自把谢初莺送回去,并一边命人即刻去请太医。
一众夫人们也被勒令不得将此事往外乱传。
不过要想女人之间的嘴能够严实一点,恐怕还得缝起来才行。
随后皇帝知道此事,也过来了一趟。
平日里太后纵使再和颜悦色,此刻也禁不住面上阴沉,眼神直接看向孟娬,道“殷武王妃,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娬抬起头,一脸怔愣无知,道“臣妇被叫去夜游了啊,谢小姐一直是太后身边的人,若是连太后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臣妇就更加不知道了。”
这关她什么事呢,从始至终她又没在,况且夜游不还是她们安排的么。
这锅要是强行甩过来扣在她头上,她可不背。
皇帝闻言,面色微沉。
太后顿了顿,语气冷肃地道来“哀家念殷武王今日辛苦,特地让初莺给他送夜宵来
彼时皇帝和太后坐在上座。孟娬和殷珩坐在下首。
偏殿里候着不少皇帝和太后身边的宫人。
殷珩道“我怎么对她?”
太后道“你差点将她摔死!”
殷珩问“太后亲眼所见?”
太后一口气堵在胸口,竟一时说不上话。
她缓了缓才道“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她悬在外面,殷武王还想否认不成?”
孟娬垂着眼,看着殷珩随意放在膝上的手开始缓缓摩挲着手指,听他思忖道“没有可能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吗?”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孟娬比别人了解他,她感觉自己这相公接下来可能要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鬼扯了。
太后问“她自己如何能摔下去?”
殷珩缓缓道“见我下棋,她想跳舞助兴,嗯,脚下没留意,绊了一下,自己就从窗户掉了出去。”
皇帝沉吟不语。
太后却愠怒道“胡说八道!”
殷珩道“那不然,我平白无故摔她下去作甚,我又不是魔鬼。”
孟娬垂着的眼珠子始终不离不弃地饧在殷珩过分好看的手上。
再怎么胡说八道也总好过说谢初莺引诱殷武王不成反被丢出窗外吧,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彼此留点面子不好吗?
非得把话说穿,对太后、对谢初莺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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