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要是哪天本王头上绿了，也要睁只眼闭只眼，就为了你的难得糊涂？”摄政王殿下语气沁凉。
“呃……这个……”白芷挠头，“这个不太现实，就我整张脸，全天下除了您老之外，应该没人下得去口。”
“太子不是人？”帝千夜问。
“他不会的，”
白芷转过脸，很冷静地宣布着一个事实，“他想娶我，只是将我带回去当个摆设，用成婚这种理由，把我收入麾下，替他卖命罢了。”
对此，帝千夜没有反驳。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疤，片刻后，忽然伸出手，摸到她的耳后。
“你干什么？”
白芷下意识地想躲，但是帝千夜动作更快，揪住她耳后的一块皮，用力一扯，瞬间，就将她脸上那些“伤疤”撕了下来。
只是一张用来伪装的人皮面具罢了。
白芷：“……”
帝千夜的视线落在了她原本的那张脸上：“太子要是看见了你这张脸，他还会只想将你娶回去当个摆设么？”
白芷：“……”
她默默地从他手里把那半张皮扯了回来：“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她藏在这张假皮底下的半张脸，肤白如雪，柔滑得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配上那精致的五官，灵动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眸，说她是仙子下凡，恐怕都不会有人怀疑。
帝千夜捉住她的下颌，果断又亲了一口。
白芷：“……”
“这样好看的容颜，为何要贴上那样丑的疤？”他捏着她的下颌不松手，笑吟吟地问。
“废话，”白芷赏他一个白眼儿，很没好气地把他的爪子拍开，“你要是三皇子，对着我现在这张脸，会舍得退婚？”
帝千夜→_→
这话说的，多少是有点儿不要脸了。
但是……
没法儿反驳。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白芷又一次开口，声音幽幽的，一副准备开始讲长篇故事的表情。
帝千夜看着她，等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养那条小银蛇当宠物么？”白芷问他。
提起这个，摄政王殿下来了兴致。
“我很小的时候，救过一条大蛇，是它治好了我脸上的烧伤。”白芷说。
帝千夜看着她，墨色的眸子轻微地闪烁了下，明知故问：“后来那条蛇呢？”
“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有见过。”白芷叹气，托着腮做哀伤状，“他说会回来找我的，这么多年了，可能已经忘了吧。”
帝千夜嘴皮子动了下，伸出手，想碰她的脸，白芷脑袋一歪，躲过了。
“但我还是希望，第一眼看到这张脸的，是那条蛇。”她幽幽地说了句。
帝千夜看着她，若有所思。
他在想，如果她知道他就是当年那条蛇，会不会害怕他。
“你跟安国公说了什么？”他转移话题，“这么会儿的工夫，就治好了他的心病？”
“我跟他说，他的孙子其实没死。”白芷说，“多么简单的一句话，治标又治本。”
帝千夜眉头挑动了下：“你这是……哄骗他？”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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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活着，我这两日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来的。”白芷很调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看我真诚的眼睛。”
帝千夜直接飞她一个白眼儿：“你这样神通广大，不如也替本王算算。”
“算什么？”白芷问。
“姻缘。”他看着她，目光灼灼。
白芷：“……”
说实话，这家伙的运势，她完全看不透。
之前就尝试过，可惜，失败了。
“您的姻缘由您自己决定，旁的任何人说了都不算。”她说。
“本王也这样觉得。”帝千夜说。
白芷不想接话。
双方一时都沉默下来。
整个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过地面的响动。
“你不愿意嫁给本王，是因为那条蛇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白芷没有答，而是睁着一双大眼，很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我要说是，你会生气吗？”
帝千夜当场就默住了。
“本王觉得，你之前那句话说得挺对，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日子能过得下去就行了，何苦那样计较从前。”他的语气格外大度。
白芷→_→
就总觉得，这个事儿哪里不对劲呢。
“对了，你要派个人去安国公府，告诉他们，想办法打听仙芝草的消息，需要这株草，才能完全治愈孩子。”
临下车的时候，她转头跟帝千夜说了声。
“人前说着不愿意嫁给本王，人后使唤起本王来，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摄政王殿下幽怨吐槽。
白芷╮
“不管愿不愿意，这不还是要嫁了吗？我是个很能接受现实的人。”
帝千夜→_→
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住了，他扶着白芷下车，两人正准备进府，却碰到了再次过来蹲点找白芷的白枫。
双方迎面撞个正着，这回想不见都不行了。
但白芷偏偏就能看见了当没看见，冷漠地转过头，就要进王府。
帝千夜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伸手搂住了白芷的肩，同样无视了白枫，就要进府。
“芷儿……”
白枫喊了声，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还透着几分生涩。
这十来年，他是头一次这样喊她。
白芷脚步顿了下。
白枫连忙追了过去：“芷儿，为父有话跟你说。”
他说完，白芷转过了身，就站在台阶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吧，我听着。”
白枫脸色一时很有些不好看。
他没想到，这逆女竟然这般不讲情面，这眼看着都在王府门口了，居然连门都不让他这个亲爹进。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但是，当着帝千夜的面，他也只能咬碎一口银牙，强忍下来，装出一副慈祥的模样：“芷儿，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为父很担心你，今日过来，是想让你搬回家住。”
“是么？”
萧染扬了下眉梢，表情间满满的都是讥诮，“我到京城也有些日子了，除了进京那一日，后来我可一直都住在外头，怎么从前不见父亲担心我？”
“现在才来说担心，是不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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