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屋里的人都惊住了。
孙采女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摆摆手：“不可能的，娘娘，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没有在开玩笑，”贤妃皱着眉说道，“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我父亲的姨娘怀了身子，便是这样整日困乏，食欲不振，晨间还偶尔会恶心——你上回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这……”被她一说，孙采女心中也忐忑了起来，她努力回想着，“大约、大约是六月中旬吧？”
“如今已经七月末了，迟了这么久，你自个儿就不担心？”淑妃恨铁不成钢，“还是趁早叫太医看看的好！”
“不可！”贤妃与叶书容异口同声地说道。
淑妃怔了怔，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如果孙采女真的怀了身子，一旦被太医诊出来，便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偏这孩子她们都心知肚明是那段桂生的，连皇上心中都清楚，又怎么能声张出去？
“这该如何是好……”淑妃喃喃道。
孙采女已经手足无措了：“这……这不可能，妾回回都喝避子汤的，怎么会、怎么会……”
“那避子汤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贤妃冷然道，“这孩子你不能留！”
“是啊，巧巧，”淑妃也说道，“如果真的怀了身子，我就让人从外头给你带副落胎药来，趁着月份还小，不会太伤身，你瞧那翠儿就是拖得久了，最后伤了根本。”
“我……”孙采女一脸惶然。
“行了，如今是否真的怀孕还未可知，先别吓唬她。”叶书容发话道，“请太医是不成的，本宫只会些粗浅的医术，可以给你把把脉，不过时间太早，大约是什么都把不出来的。”
“娘娘给妾看看！”孙采女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将手腕伸了过去。
叶书容将手指搭在她的腕间，果然摸不出什么。
她无奈地放开孙采女：“本宫医术不精，还得去外面找个人来给你瞧瞧。”
“娘娘，妾……”孙采女如同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眼睛里含满了泪花。
“好了好了，就算你怀了身子又能如何，还能因此要了你的命不成？”叶书容安慰她道，“你若是不想要这孩子，就像淑妃说的一般，一副落胎药下去，便一了百了了；你若是想要这孩子，本宫就随便寻个理由，将你逐出皇宫去，你想回家便回家，不想回家的话，本宫就给你买个院子，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养大。”
“妾不要这孩子！”孙采女使劲摇着头，“妾不要那……不要那负心人的孩子！孩子应当是两人心意相通，自然而然孕育诞下的，他算什么东西，妾就算要生，也不会生下与他的孩子！”
“对，那段桂生算什么东西！”淑妃跟着骂，“敢骗你的感情，从根儿上就坏透了！这样的人，孩子只怕也是随了他，到时候再生下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巧巧这辈子就毁了！”
“那不就更简单了？”贤妃说道，“一碗落胎药的事，就是人要遭些罪，好好养上一个月，就又是一条好汉！”
“对，”叶书容看孙采女的脸有些白，宽慰她道，“你别看翠儿那般遭罪，她那是月份大了，加上惊惧交加，所以才失了孩子，到时候本宫给你找个靠谱的大夫，一剂汤药下去，能让那孩子走得干净利落，你也不至于遭太多罪。”
“妾不怕的，”孙采女脸上露出个惨淡的笑来，“妾就是在想……自己从前真够蠢的。”
“都已经进了宫，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别的男人，为此闹得要死要活……但凡皇上没有那般通情达理，妾早就死了，还会连累家人。”
“后来更是……胆大妄为。”她颓然靠坐在椅子上，“娘娘替妾遮掩了多少回，若不是娘娘，妾早就被德妃抓住了证据，乱棍打死了吧？”
“从前妾觉得人活一世，总要活得恣意些才不枉此生，可其实，妾只是仗着皇上与娘娘仁厚，如今闯出了这样大的祸，还要依仗娘娘收尾。”
“落胎妾是不怕的，就算再痛，那也是妾的报应。”她说，“妾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
几人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淑妃忍不住红了眼眶：“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就算有报应，也是要落到段桂生头上的！”
她恨恨地说道：“世间事对女子太不公平，若说有错处，你和那翠儿又有什么错？你们一腔真心，被段桂生骗了去，凭什么后果要你们承担？”
“说的是，”贤妃说道，“世人已经对女子有诸多苛求了，要我说，咱们何不学那些男人一般，对自己更宽容些？”
“那些男人养外室，抬姨娘，流连于青楼妓院，他们什么时候为此而羞愧过？你对那段桂生从一而终，哪怕不得不进宫，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对皇上言明了真相，坦坦荡荡，一腔热枕——你有什么错？你唯一的错处就是爱错了人！”
她叹了一口气：“女人啊，世间礼法已经给你套上了枷锁，你自己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说得好！”叶书容恨不得给贤妃鼓掌，“从前那一段，过去便过去了，人出门踩了一脚的泥，回去换双鞋子便是，难道还要将脚砍掉不成？”
“娘娘……”孙采女这些日子心里一直难受着，如今被她们开导一番，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难过，恨不得抱着眼前几个人大哭一场。
“娘娘，德妃娘娘来了。”还没等她哭出来，松石便进来说道。
叶书容拿出帕子扔给孙采女让她擦脸，等她收拾妥当，看不出异样之后，才说道：“请她进来吧！”
松石出去了，不一会儿德妃便带着宫女，风一样地走了进来。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这儿倒是一贯的热闹。”她草草对着叶书容行了礼，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人，说道。
“本宫向来怕寂寞，自然喜欢人多些。”叶书容看出了她有话想说，也不绕弯子，“妹妹可是有什么事么？”
德妃咬了咬牙：“娘娘当真好手段，这一下……外头可是乱作一团了！”
“什么？”
屋里的人都惊住了。
孙采女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摆摆手：“不可能的，娘娘，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没有在开玩笑，”贤妃皱着眉说道，“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我父亲的姨娘怀了身子，便是这样整日困乏，食欲不振，晨间还偶尔会恶心——你上回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这……”被她一说，孙采女心中也忐忑了起来，她努力回想着，“大约、大约是六月中旬吧？”
“如今已经七月末了，迟了这么久，你自个儿就不担心？”淑妃恨铁不成钢，“还是趁早叫太医看看的好！”
“不可！”贤妃与叶书容异口同声地说道。
淑妃怔了怔，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如果孙采女真的怀了身子，一旦被太医诊出来，便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偏这孩子她们都心知肚明是那段桂生的，连皇上心中都清楚，又怎么能声张出去？
“这该如何是好……”淑妃喃喃道。
孙采女已经手足无措了：“这……这不可能，妾回回都喝避子汤的，怎么会、怎么会……”
“那避子汤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贤妃冷然道，“这孩子你不能留！”
“是啊，巧巧，”淑妃也说道，“如果真的怀了身子，我就让人从外头给你带副落胎药来，趁着月份还小，不会太伤身，你瞧那翠儿就是拖得久了，最后伤了根本。”
“我……”孙采女一脸惶然。
“行了，如今是否真的怀孕还未可知，先别吓唬她。”叶书容发话道，“请太医是不成的，本宫只会些粗浅的医术，可以给你把把脉，不过时间太早，大约是什么都把不出来的。”
“娘娘给妾看看！”孙采女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将手腕伸了过去。
叶书容将手指搭在她的腕间，果然摸不出什么。
她无奈地放开孙采女：“本宫医术不精，还得去外面找个人来给你瞧瞧。”
“娘娘，妾……”孙采女如同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眼睛里含满了泪花。
“好了好了，就算你怀了身子又能如何，还能因此要了你的命不成？”叶书容安慰她道，“你若是不想要这孩子，就像淑妃说的一般，一副落胎药下去，便一了百了了；你若是想要这孩子，本宫就随便寻个理由，将你逐出皇宫去，你想回家便回家，不想回家的话，本宫就给你买个院子，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养大。”
“妾不要这孩子！”孙采女使劲摇着头，“妾不要那……不要那负心人的孩子！孩子应当是两人心意相通，自然而然孕育诞下的，他算什么东西，妾就算要生，也不会生下与他的孩子！”
“对，那段桂生算什么东西！”淑妃跟着骂，“敢骗你的感情，从根儿上就坏透了！这样的人，孩子只怕也是随了他，到时候再生下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巧巧这辈子就毁了！”
“那不就更简单了？”贤妃说道，“一碗落胎药的事，就是人要遭些罪，好好养上一个月，就又是一条好汉！”
“对，”叶书容看孙采女的脸有些白，宽慰她道，“你别看翠儿那般遭罪，她那是月份大了，加上惊惧交加，所以才失了孩子，到时候本宫给你找个靠谱的大夫，一剂汤药下去，能让那孩子走得干净利落，你也不至于遭太多罪。”
“妾不怕的，”孙采女脸上露出个惨淡的笑来，“妾就是在想……自己从前真够蠢的。”
“都已经进了宫，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别的男人，为此闹得要死要活……但凡皇上没有那般通情达理，妾早就死了，还会连累家人。”
“后来更是……胆大妄为。”她颓然靠坐在椅子上，“娘娘替妾遮掩了多少回，若不是娘娘，妾早就被德妃抓住了证据，乱棍打死了吧？”
“从前妾觉得人活一世，总要活得恣意些才不枉此生，可其实，妾只是仗着皇上与娘娘仁厚，如今闯出了这样大的祸，还要依仗娘娘收尾。”
“落胎妾是不怕的，就算再痛，那也是妾的报应。”她说，“妾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
几人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淑妃忍不住红了眼眶：“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就算有报应，也是要落到段桂生头上的！”
她恨恨地说道：“世间事对女子太不公平，若说有错处，你和那翠儿又有什么错？你们一腔真心，被段桂生骗了去，凭什么后果要你们承担？”
“说的是，”贤妃说道，“世人已经对女子有诸多苛求了，要我说，咱们何不学那些男人一般，对自己更宽容些？”
“那些男人养外室，抬姨娘，流连于青楼妓院，他们什么时候为此而羞愧过？你对那段桂生从一而终，哪怕不得不进宫，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对皇上言明了真相，坦坦荡荡，一腔热枕——你有什么错？你唯一的错处就是爱错了人！”
她叹了一口气：“女人啊，世间礼法已经给你套上了枷锁，你自己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说得好！”叶书容恨不得给贤妃鼓掌，“从前那一段，过去便过去了，人出门踩了一脚的泥，回去换双鞋子便是，难道还要将脚砍掉不成？”
“娘娘……”孙采女这些日子心里一直难受着，如今被她们开导一番，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难过，恨不得抱着眼前几个人大哭一场。
“娘娘，德妃娘娘来了。”还没等她哭出来，松石便进来说道。
叶书容拿出帕子扔给孙采女让她擦脸，等她收拾妥当，看不出异样之后，才说道：“请她进来吧！”
松石出去了，不一会儿德妃便带着宫女，风一样地走了进来。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这儿倒是一贯的热闹。”她草草对着叶书容行了礼，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人，说道。
“本宫向来怕寂寞，自然喜欢人多些。”叶书容看出了她有话想说，也不绕弯子，“妹妹可是有什么事么？”
德妃咬了咬牙：“娘娘当真好手段，这一下……外头可是乱作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