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采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那肚兜上，叶书容只瞥了一眼，便看出德妃手中拿着的，正是前次她抓住孙采女与那侍卫时，那侍卫手中的肚兜。
“妾……瞧着确实有点眼熟。”孙采女艰难地开口道。
“本宫瞧着也眼熟得很，”德妃看着她的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了——皇后娘娘，您见过这肚兜吗？”
叶书容拿帕子掩了嘴：“不过是肚兜罢了，本宫瞧着都是差不多的，倒是没有特别的印象。”
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担心着孙采女。她这几年来对那段桂生情根深种，如今骤然知道他与翠儿有染，还将她的肚兜送给了翠儿，不知还能否承受得住。
“娘娘事忙，记不得也是正常的，”德妃早就料定她不会承认，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若不是前次印象太过深刻，本宫想必也不会记得这肚兜了。”
“之前孙采女抓到那个‘贼人’是叫什么来着？”她慢悠悠地问道，“娘娘可问了他姓名？”
“不曾。”叶书容淡淡说道。
她已经看出来了，德妃此番是故意将事情在孙采女面前抖出来的，为的就是刺激孙采女。
她倒是不怕翻旧账会翻到自己头上，反正以陆长平对自己的态度，只要自己不是杀人放火，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一自己真的杀人放火了，陆长平也会帮自己处理完后事，然后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书容怕的是孙采女受不了爱人的背叛，万一说错了什么话，被德妃抓住把柄，就算自己想要保她，只怕也保不下来了。
“那……孙采女还记不记得？”德妃似笑非笑地看向孙采女。
“她能记得什么，昨儿打叶子牌输了二十两银子，到现在还没给我呢！”淑妃忽然开口。
“妾确实不记得了，”孙采女木然说道，“等妾回去，便将娘娘的银子送过去。”
“谁管你们的银子了？”德妃终是失去了耐心，冷声说道，“孙巧巧，你之前抓到的那个侍卫，手中拿着的不就是这个肚兜么？”
“娘娘好记性。”孙采女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了。
她不认账，德妃也是有所预料的。她也不恼，只是对叶书容说道：“娘娘，既然您也觉得应当由那段桂生替翠儿受罚，那何不现在便将人带过来，就在外头将板子打了？”
“不妥，”叶书容皱起眉来，“姐妹们都在凤华宫内，那样血腥的景象，万一吓到众姐妹怎么办？还是先将人拿了，交到司刑房再说吧！”
德妃扬起了眉毛：“娘娘仁厚，臣妾却觉得，正是因为众姐妹都在此，所以才应当将人带到此处行刑。”
她扫视着众人，说道：“娘娘一贯宽和待下，姐妹们自然感激，可难免也会有那不知好歹的，做出有违宫规的事情来。如今后宫里发生了宫女与侍卫通奸之事，将人带过来受罚，让后宫诸人都听一听那惨叫声，才好在心中生出敬畏来！”
叶书容才听了一半，就已经冷下了脸：“妹妹说的好没道理，既是已经决议处罚那侍卫了，大家就算没有亲眼瞧见，也是能够想到他的下场，何必一定要让众姐妹受惊？”
“想到与亲眼见到的冲击性是不一样的，不过让那侍卫在凤华宫受罚，污了娘娘的宫殿，确实有些不妥。”叶书容以为德妃要退让了，忽然她话锋一转，“干脆让他在凤华宫外的长街上受罚吧！这样姐妹们既能听见他的惨叫，又不用亲眼瞧见血流满地的样子，当街杖责还能警醒宫人，岂不是一举三得？”
她说得面面俱到，叶书容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了。
德妃见状得意一笑，立刻让人去拿人了。
凤华宫中一片寂静，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吕宝林也不再出声，低着头喝着茶水。
没一会儿功夫，松石便进来回禀说，人已经押过来了，就在凤华宫外。
“快些处置完便将人抬走，别在外头耽搁太长时间。”叶书容用帕子掩着口鼻，有些厌恶地说道。
松石听懂了她的意思，娘娘看来是不想要了那侍卫的命。
他刚要去交代行刑的太监一声，就听到孙采女插了一句嘴。
“还是劳公公去说一声，让那些人手脚麻利些，别弄得到处都是血污，脏了娘娘门前的石砖。”她说道。
叶书容有些诧异地看了孙采女一眼，却见她捧起茶杯来，低着头喝了一口，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杖刑也是有门道的，有的几杖下去了，皮肉上只有些红肿，内里却受了重伤，人便活不成了；有的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实则并无大碍，只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便好了，究竟要如何打，全看的是主子的意思。
叶书容本想着孙采女心系段桂生，只怕听到他的惨叫，会比自己受刑更难过，所以想着让人放些水，糊弄过去便算了，可孙采女一开口，却是想让人毫不留情。
想来她是恨极了他，叶书容心中微微一叹，想着若是自己一腔痴心付错了人，只怕也会恨不得杀了他，干脆对着松石点了点头，让他去交代了。
很快外面便响起了一声声哀嚎，嫔妃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情形，全都低头不语，有的胆子小的已经白了脸，手紧紧攥在椅子的扶手上，恨不得堵住耳朵不听。
翠儿更是已经伏在了地上哭成一团，外头每响起一声惨叫，她的身子便要抖一下。
孙采女却是一直木着一张脸，只是攥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变得青白，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分明已经咬破了，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德妃一直注视着孙采女，见她无动于衷，不由开口道：“外头怎么听不见声音了？莫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吧？想来就算没有死，只怕一双腿也该废了，往后连走路都要成问题了吧？”
孙采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那肚兜上，叶书容只瞥了一眼，便看出德妃手中拿着的，正是前次她抓住孙采女与那侍卫时，那侍卫手中的肚兜。
“妾……瞧着确实有点眼熟。”孙采女艰难地开口道。
“本宫瞧着也眼熟得很，”德妃看着她的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了——皇后娘娘，您见过这肚兜吗？”
叶书容拿帕子掩了嘴：“不过是肚兜罢了，本宫瞧着都是差不多的，倒是没有特别的印象。”
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担心着孙采女。她这几年来对那段桂生情根深种，如今骤然知道他与翠儿有染，还将她的肚兜送给了翠儿，不知还能否承受得住。
“娘娘事忙，记不得也是正常的，”德妃早就料定她不会承认，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若不是前次印象太过深刻，本宫想必也不会记得这肚兜了。”
“之前孙采女抓到那个‘贼人’是叫什么来着？”她慢悠悠地问道，“娘娘可问了他姓名？”
“不曾。”叶书容淡淡说道。
她已经看出来了，德妃此番是故意将事情在孙采女面前抖出来的，为的就是刺激孙采女。
她倒是不怕翻旧账会翻到自己头上，反正以陆长平对自己的态度，只要自己不是杀人放火，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一自己真的杀人放火了，陆长平也会帮自己处理完后事，然后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书容怕的是孙采女受不了爱人的背叛，万一说错了什么话，被德妃抓住把柄，就算自己想要保她，只怕也保不下来了。
“那……孙采女还记不记得？”德妃似笑非笑地看向孙采女。
“她能记得什么，昨儿打叶子牌输了二十两银子，到现在还没给我呢！”淑妃忽然开口。
“妾确实不记得了，”孙采女木然说道，“等妾回去，便将娘娘的银子送过去。”
“谁管你们的银子了？”德妃终是失去了耐心，冷声说道，“孙巧巧，你之前抓到的那个侍卫，手中拿着的不就是这个肚兜么？”
“娘娘好记性。”孙采女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了。
她不认账，德妃也是有所预料的。她也不恼，只是对叶书容说道：“娘娘，既然您也觉得应当由那段桂生替翠儿受罚，那何不现在便将人带过来，就在外头将板子打了？”
“不妥，”叶书容皱起眉来，“姐妹们都在凤华宫内，那样血腥的景象，万一吓到众姐妹怎么办？还是先将人拿了，交到司刑房再说吧！”
德妃扬起了眉毛：“娘娘仁厚，臣妾却觉得，正是因为众姐妹都在此，所以才应当将人带到此处行刑。”
她扫视着众人，说道：“娘娘一贯宽和待下，姐妹们自然感激，可难免也会有那不知好歹的，做出有违宫规的事情来。如今后宫里发生了宫女与侍卫通奸之事，将人带过来受罚，让后宫诸人都听一听那惨叫声，才好在心中生出敬畏来！”
叶书容才听了一半，就已经冷下了脸：“妹妹说的好没道理，既是已经决议处罚那侍卫了，大家就算没有亲眼瞧见，也是能够想到他的下场，何必一定要让众姐妹受惊？”
“想到与亲眼见到的冲击性是不一样的，不过让那侍卫在凤华宫受罚，污了娘娘的宫殿，确实有些不妥。”叶书容以为德妃要退让了，忽然她话锋一转，“干脆让他在凤华宫外的长街上受罚吧！这样姐妹们既能听见他的惨叫，又不用亲眼瞧见血流满地的样子，当街杖责还能警醒宫人，岂不是一举三得？”
她说得面面俱到，叶书容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了。
德妃见状得意一笑，立刻让人去拿人了。
凤华宫中一片寂静，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吕宝林也不再出声，低着头喝着茶水。
没一会儿功夫，松石便进来回禀说，人已经押过来了，就在凤华宫外。
“快些处置完便将人抬走，别在外头耽搁太长时间。”叶书容用帕子掩着口鼻，有些厌恶地说道。
松石听懂了她的意思，娘娘看来是不想要了那侍卫的命。
他刚要去交代行刑的太监一声，就听到孙采女插了一句嘴。
“还是劳公公去说一声，让那些人手脚麻利些，别弄得到处都是血污，脏了娘娘门前的石砖。”她说道。
叶书容有些诧异地看了孙采女一眼，却见她捧起茶杯来，低着头喝了一口，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杖刑也是有门道的，有的几杖下去了，皮肉上只有些红肿，内里却受了重伤，人便活不成了；有的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实则并无大碍，只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便好了，究竟要如何打，全看的是主子的意思。
叶书容本想着孙采女心系段桂生，只怕听到他的惨叫，会比自己受刑更难过，所以想着让人放些水，糊弄过去便算了，可孙采女一开口，却是想让人毫不留情。
想来她是恨极了他，叶书容心中微微一叹，想着若是自己一腔痴心付错了人，只怕也会恨不得杀了他，干脆对着松石点了点头，让他去交代了。
很快外面便响起了一声声哀嚎，嫔妃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情形，全都低头不语，有的胆子小的已经白了脸，手紧紧攥在椅子的扶手上，恨不得堵住耳朵不听。
翠儿更是已经伏在了地上哭成一团，外头每响起一声惨叫，她的身子便要抖一下。
孙采女却是一直木着一张脸，只是攥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变得青白，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分明已经咬破了，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德妃一直注视着孙采女，见她无动于衷，不由开口道：“外头怎么听不见声音了？莫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吧？想来就算没有死，只怕一双腿也该废了，往后连走路都要成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