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臣甘之如饴(1/2)

“良人？”贤妃嗤笑一声，“人心易变，今日的良人，明日便能往你心上插一把刀子，巧巧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何必要将自己的一辈子托付在别人身上？”

她说的干脆：“臣妾当初进宫时便已经想好了，与其嫁与旁人，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照顾庶出子女，还要对男人讲究那些三从四德，不如进宫来当个嫔妃来得自在。”

叶书容无奈，转向淑妃：“你是怎么想的？”

淑妃摊摊手：“连苏念云都看得明白，臣妾当初那三场亲事更是看尽了人心冷暖。臣妾当年的身份不低，都硬是被那些流言逼迫得不敢出门，若是换做平常人家的姑娘，岂不是要一道白绫吊死了？”

“臣妾如今在后宫里头过得如鱼得水，不想出宫。”她说道。

叶书容又看向德妃，却见德妃怔怔地出神。

她咳嗽了一声，将德妃的心思拉了回来：“德妃你从前在闺中的时候，上门说亲的媒人把付府的门槛都要踏平了，可你怎么就想不开，一定要进宫来呢？”

“想不开？”德妃幽幽地看着她，“我确实是想不开。”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叶书容：“……万万不可啊！”

德妃白了她一眼：“在女学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了对手，凭什么你根本不努力，还处处比我强？我出身不及你，学识不及你，若是嫁的人再不及你，这辈子我都不能超过你了！”

“……所以你才选秀进了宫？”叶书容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这样草率！”

德妃笑了起来：“谁说草率了？当初我确实想的是进宫来与你一较高下，可这些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宫中的生活。”

“宫中的每一个宫女，每一个太监，背后都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能揣摩背后那人的心思……”德妃的眼睛亮得惊人，“若是让我嫁与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每日里只对着后院那些女人，我会被憋疯的！”

看着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叶书容放弃了劝说：“后宫姐妹这么多，总有不愿留在宫中的，你们去帮我传个话，谁想要出宫，就安排她出去。”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她不忍心见她们一辈子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

“这个倒是简单，”淑妃说道，“不过娘娘，方才臣妾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什么话？”叶书容一愣。

“就是让您当女皇的话啊！”淑妃拍着大腿，激动得脸都红了，“您想想，等您当了女皇，前朝有昭王替您管理朝政，后宫有付槿棉帮您打理六宫，苏念云有几分小聪明，能帮您出些主意，臣妾的消息最灵通，可以帮您打探消息！”

“这样算起来，您做女皇，比做皇后还要轻松！”她说道。

“对啊娘娘，”贤妃也跟着劝道，“您若是做了女皇，比当皇后要自由许多呢！您看看皇上，如今一走就是几个月，也没人敢说什么，到时候您在宫中住上几月，再出去游山玩水几个月，有谁能说您？”

“说的是呢，”德妃说道，“叶书容，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罗家已经初现颓势，若是你不是皇后了，罗家很快便会被其他世家排挤，你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罗家衰败下去？”

“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叶书容还没说完，便被德妃打断了。

只见她冷笑一声，说道：“叶书容，你莫非是觉得，自己是个女子，所以能力不足，当不得皇上？”

“女子又如何！”叶书容脑子一热，“陆长平便是女子，不也当了这么多年皇上了？”

“那你是怕因为自己女子的身份，所以朝臣们会反对？”德妃咄咄逼人，“你一向总说女子不比男子差，可如今怎么自己先自轻自贱起来了？”

“我哪有自轻自贱！”叶书容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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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臣甘之如饴(2/2)

辩道。

“那这个皇位，男人坐得，女人就坐不得了？你既然觉得自己不比男人差，为什么不敢当这个女皇？”德妃质问道。

“谁说我不敢的！当就当，陆长平都能当好，我自然也能！”叶书容脱口而出。

“这不就得了。”淑妃喜笑颜开，伸手将桌上的牌一收，“娘娘先歇着吧，臣妾这就去问问宫中有哪些姐妹想要出宫！”

“我与你同去，”贤妃说道，“总要想个妥善的法子，不让外头起些风言风语才行。”

德妃也站起身子：“我去给付家传话，先探探朝臣们的口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三人雷厉风行，转眼便走了，剩下叶书容目瞪口呆地躺在床上。

“小白，”她苦笑着对玉美人说，“我好像太冲动了……”

玉美人听不懂她们的话，只知道她不走了，高高兴兴地凑到了她身边：“妾不用回家了！”

叶书容怔了怔，随即便笑了起来。

她抬手摸着玉美人的脑袋：“嗯，你不用回家了。”

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她还可以给玉美人一样的女子一个容身之处，让她们不必受尽这世间的折磨。

“玲珑，”她打起精神吩咐道，“去请昭王过来！”

等钟慕风过来的时候，寝殿里已经只剩下了叶书容一个，她将陆长平的信递给了他，他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

“娘娘是如何打算的？”他问道。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叶书容说道。

钟慕风微微笑了笑：“皇上同样也给了臣一封信，将一切都说明了。”

叶书容想了想，这确实是陆长平的作风。

她撇了撇嘴，试探着说道：“若是我说，我想要做女皇呢？”

“那臣便辅佐您做女皇。”钟慕风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叶书容犹豫着说道，“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即便是做了女皇，只怕一切也要靠你才行……”

“能帮上娘娘，臣便已经满足了。”钟慕风说道。

“即便是……我什么都不能回报你也无妨吗？”叶书容问。

“娘娘的平安喜乐，便是对臣最大的回报。”他的声音温柔。

叶书容只觉得眼眶一热，迅速将脸转到了一旁：“真是个傻子。”

她吸了吸鼻子，和他说起了与德妃她们商量的事：“我想着，后宫可以留着，愿意离宫的便放出宫去，如玉美人一般孤苦无依的，或是像淑妃贤妃她们不想嫁人的，还可以继续留在宫里，什么时候想走再走也不迟。”

“娘娘想得周到。”钟慕风说道。

“她们的身份也不必拘泥于嫔妃，大周前些年便已经有女官入朝，北越又有什么不可呢？如贤妃般聪慧过人的，自然也可以做女官。”

“娘娘说的极是。”

“等我做了女皇，就要将朝里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全部革除！”

“全凭娘娘做主。”

“不过我也不要一辈子都困在宫里，每年总是要出去玩上些时日的！”

“臣会护卫娘娘。”

“你手底下那个淡墨，这几日整天来找玲珑，他家中是什么情况，人又是怎么个脾性？我瞧着玲珑似乎也有些心思，总不能让她嫁过去受苦就是了。”

“娘娘放心便是。”

“还有你，听松石说你身边伺候的人就只有两个，那干脆让他们一并搬进宫里来吧！”

“全听娘娘的……为何要他们搬进宫里来？”

“我都要做女皇了，自然不放心你这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所以想要招你为皇夫，你愿不愿意呀？只不过到时候，你不能像其他男子一般三妻四妾，更不能寻花问柳，朝廷的俸禄自然也是没有的，还要事事听我的，你愿不愿意？”

“臣……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