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挣扎(1/2)
方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书青瑶以为方翰不乐意谢贺章去上学的时候——毕竟谢贺章去上学,就没办法长时间的和他合作做小生意了,方翰不乐意,那也是正常的。
没想到方翰放下小酒杯,语重心长地对书青瑶道:“嫂子,你们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贺哥上学啊!”
“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们家贺哥,在学校里读书成绩有多好!当初赫连初中,整个学校都是他的迷弟迷妹,嘿嘿,我们家贺哥那一手毛笔字,那文章,就没有老师不喜欢的!简直人见人爱!”
迷弟迷妹?
书青瑶瞥了谢贺章一眼,若有所思。
谢贺章被夸得有点恼羞成怒,一脚踢了过去,“闭嘴。”
方翰嘿嘿笑得抱着饭碗躲到一边去,“贺哥,去上学呗,既然有机会,就别浪费,我们家豆腐坊的生意,这不是还有我吗?钱赚多少都是花,少赚几天也不碍事。”
谢贺章没有说话。
慢条斯理的吃着米饭。
他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想的比方翰和书青瑶要多。
无父无母,经历过风雨的人,自然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轻易的做出决定。
打破现在的生活,选择去赫连高中上学,对他来说是需要深思熟虑的事。
书青瑶虽然希望谢贺章去上学,但是也不想继续逼他,在方翰说完以后,也就没再接话。
吃过晚饭,谢贺章和方翰两个少年留下来收拾餐桌,书青瑶去厨房盛了一盆热水,拿了香皂带谢小倩进屋洗澡。
书青瑶一走,方翰擦着桌子忍不住道:“贺哥,你在犹豫什么啊,有机会上课,为什么不去?你又不像我,门门不及格。”
当年谢家倒了以后,谢贺章也没办法继续升学,即使他初中成绩是全校第一。
没有一个高中愿意收一个地主的外孙。
跟方翰这个学渣不一样,谢贺章从小就是学霸,方翰自己辍学其实并不觉得有多遗憾,唯一遗憾的就是谢贺章不能继续升学了。
在他眼里,他们家贺哥就应该干干净净的在学校里读书,然后找个好工作,而不是跟他一起在泥地里打滚。
现在谢贺章终于有了机会能继续上学,他又在犹豫什么?
方翰想不通。
谢贺章把碗垒起来送进厨房。
回头看方翰屁颠地跟着他,有点气笑了。
“回家去,白吃我一顿饭还这么烦人。”
方翰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短发,忍不住问道:“贺哥,你不想上学了吗?”
谢贺章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少年人精致而又略显青涩的面孔,有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凝沉。
“哪有那么简单。会给姜老师他们带来麻烦的。”
“试试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到时候退学。”方翰思维简单,“我觉得你还是得上学,起码得高中毕业。书知青的父母估计都是知识分子,你有个高中学历,他们也能认可你。”
方翰的话,令谢贺章眼神暗淡了许多。
得到书青瑶父母的认可?
他想都不敢想。
如今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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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挣扎(2/2)
子,已经是他这些年从未想过的好日子。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等有朝一日书青瑶回城,他会安安分分的送她上火车,不会跟那些不识抬举的汉子那样,纠缠不清。
夜深了。
书青瑶和谢小倩也睡着了。
谢贺章把磨好的五十斤豆浆倒进锅里煮沸,然后站在院子里等方翰过来。
夜寒露重,凉风习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唇上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圆月。
在他心目中,书青瑶就像挂在高空中的月亮。
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他要如何踮起脚尖,将这皎洁的明月摘下,拥入怀中?
得到高中文凭,会离书青瑶近一点吗?
会有更多的资格,将来站在她的身边吗?
少年的心,被寒风吹拂,滚烫又矛盾。
*
接下来的日子。
谢贺章没有再提起说要去赫连高中报道的事。
书青瑶也按兵不动。
她不想逼迫他。
谢贺章心思深沉,考虑地比她要多,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书青瑶都体谅。
这一天周五,书青瑶下午没课,陪谢贺章去小镇上买菜。
路过黑市的时候,谢贺章突然主动提议。
“瑶瑶,我想去挑几本书。”
书青瑶咬着老冰棍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好好,我们去挑书,不管挑几本我都陪你。”
谢贺章看着书青瑶激动的样子,眼神暗了暗,心里想:这些天,应该是让她担心了吧?
书青瑶陪着谢贺章,在书摊上挑了几本清朝的话本,然后递给摊主用报纸包起来。
此刻正值高中放学,青涩的高中生热热闹闹的拎着装课本的布袋,从学校里出来。
互相打闹的男生看到校门口穿着长裙子的少女,一下子就安静了,
叽叽喳喳的女学生看到站在校门口面容俊美的少年,也一下文静了。
书青瑶从小早就习惯了男孩子们爱慕的目光,不以为然,抓着谢贺章的手,看到一名女老师从校门口和同学们出来,立刻跑了过去,打听道:“您好!我们想找高一一班的莫老师。不知道他现在还在学校里吗?”
那女老师看了眼书青瑶,以为是莫老师的亲戚,笑着回道:“你们找老莫啊?他还在办公室备课。你们找他什么事?要不要我带你去?”
书青瑶道:“我们是他的学生。莫老师还在办公室吗?麻烦老师您带我去找一下他。真的麻烦了。”
女老师看书青瑶这一身行头,也知道这姑娘非富即贵,乐的卖她这个人情,笑容满面道:“你们是他的学生啊?行行行,我带你们去找老莫。”
那几个跟在她旁边的女同学闻言,朝女老师挥了挥手:“江老师再见!”
教师的办公楼是独栋的。
莫老师教高一,办公室在一楼。
办公室里教师走得差不多了,昏黄的白炽灯开着,一个清瘦斯文的男教师坐在办公桌前备课。
女老师敲了敲门,笑着道:“老莫,你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