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章,你现在羽翼还未丰满,为什么要急的去回报?“
“如果别人的帮助,反倒让你难受了,那对帮助你的人来说,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他们帮你的时候,都是不求回报的。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去回馈这份好意也不迟。”
谢贺章的眼圈红红的。
他看着书青瑶,吸了吸鼻子,然后落下泪来。
他有很多话想和莫老师和书青瑶的父母讲,他们做的事,他也一直记在心底。
只是一句道谢,实在是太过浅薄。
他真的很想有能力,去报答帮他的人,去爱自己爱的人。
少年的心,酸涩而滚烫。
*
“江浔,江浔,你醒了没有?”
江英在卧室门外使劲拍着大门。
“今天是接慧慧出院的日子,你还在睡懒觉!快给我出来!”
……
江浔猛地睁开眼,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的看着头顶。
头顶简陋的天花板,和梦中高大阔气的别墅,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怎么在这里?
江浔摇摇晃晃的坐起来,看着面前陈旧的卧室,心里想,他不是考上大学,去了江城读书,后来留校做了讲师,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江英敲了一会儿门,死活没听到江浔起床,气得一脚踹开门,抱着一个孙子从门外走进来,气势汹汹的道:“江浔,你耳朵聋了!叫你去医院接慧慧出院,你知道住一天院要花多少钱吗?三轮车已经放在门口了,你快骑它去医院把慧慧接回来!”
江英的大嗓门,把她怀里抱着的小婴儿给吵哭了,“哎呀,我们家民根哭了,别哭别哭,奶奶不是骂你,是叫你爸爸起床接你妈妈回家呢
阮文慧和江浔生的两个儿子,是江玉林亲自娶的,一个叫江民根,一个叫江福根,意思简单粗暴,除了土没什么问题。
江浔看着自己母亲,趁着额头,表情有些迷茫。
“妈,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
“你不在这里在哪里?还在做白日梦呐!”
江英看着自己这软踏踏儿子,嫌弃的很,“快下楼吃饭,吃完饭去接慧慧回来!这一天的住宿费,够给我孙子吃三天了!家里可没那么多的钱给她造作!”
“我不是要去读大学……”
“你才考了不到一百分,读什么大学?别做梦了!”江英看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江浔,别给我偷懒!为了带你这两个儿子,你妈这大清早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你还给我装傻,你,你……”
江英从门口抽了一把扫帚过来,就要回来抽他。
江浔挨了两扫帚,这才如梦初醒。
他又做梦了……
“妈,别打了,我去接慧慧回来!”
江浔穿了衣服,下楼扒了两口粥,在江英的催促下,骑着三轮车,去接阮文慧回家。
外面天寒地冻,但是天气很好,江浔路过几个在路上走得知青的时候,听到他们三三两两的在聊天。
“大伟,你什么时候回城来着?”
“明天就回去,户口证明打好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下个月就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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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5255/ 第158章 江浔的梦(2/2)
你呢,哪里上学?”
“我考了南京大学,开学比你迟一个月,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打证明的。”
……
知青们因为展望着新生活,不时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江浔骑着三轮车路过他们,看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农田,又是一阵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最近一直在做的梦。
梦里面,他高考考了三百多分,去了江城一个师范大学读书,后来靠着学校一名女教授,留校做了讲师……
一阵夹杂着冰雪气息的冷风吹了过来,让江浔打了一个寒颤。
也让恍惚的他一下回过神来。
他可能是这次考试考的太差,才会做这种梦,要不然,他怎么总是梦到自己娶了书青瑶?
肯定是他这段日子心有不甘,才会把高考和书青瑶两件事都给结合起来梦到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明明是最幸福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把那个梦给抛之脑后。
……
因为江英提前给阮文慧做了出院手续。
所以一大清早,阮文慧的床铺,就给整理出来,让另一个孕妇躺上去了。
她被打包丢在走廊上,等江家人来接。
穿着臃肿的棉衣,头上戴着棉帽,因为坐月子期间不能洗澡,阮文慧生了孩子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水,身上散发着奶腥味和汗水的馊味,路过的护士走到她身边,都要捏着鼻子迅速跑过。
她坐在地上,周边是散落的瓶瓶罐罐:空掉的热水瓶,还没吃完的打饭盒,脏兮兮的被褥,还有包裹过婴儿还
像是个小型垃圾场。
阮文慧住了七天的院,身上刀口没长好,躺着还没什么感觉,坐着刀口一疼的厉害。
看到路过她面前的人都要捏着鼻子走路,她心里也羞耻的厉害,暗骂江家不做人,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到现在还没人来接她!
坐了一会儿,江家人还没到,实在是尿急,阮文慧没办法,扶着墙壁按着剖腹产的刀口,小心挪着去了一趟公共厕所。
回来的时候,阮文慧看到几个护士围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小声议论着。
“那个产妇跑哪去了?这些破烂都不要了吗?你去喊一下打扫卫生的人,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欸,等一下……”
阮文慧刚想要喊出声,就听到另一名护士道。
“这孕妇也够惨的。”那个中年护士啧啧了两声,“送过来的时候,子宫都破了,医生出来要她夫家人签手术通知书,他们夫家谁都不肯签。”
“为什么不肯签啊?”
另一个年纪小一点的护士好奇问道。
“她子宫破裂,大出血,得赶紧把子宫切除止血啊。但是,切了子宫,以后不就生不了了?”
阮文慧站在不远处,脸色突然惨白。
她把手按在自己腹部的刀口上,不可置信。
江浔明明说,她只是做了剖腹产手术。
他难道在骗她?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什么切除子宫怕以后生不了。那户人家可不是那样想的。”
另一个当初给阮文慧接生的护士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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