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工具(1/2)
“嗯，恐惧的苦涩和愉悦的香甜都变的更浓郁了。”
宁琳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种矛盾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
奄奄一息的异化患者跪倒在地上，亲吻着沾满血污的地面，看起来格外虔诚。
“…不可直视…不可直视…”
“…他…他来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那名患者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老胡，你和楚鹏把这里清理一下。宁琳，去把这个人的资料档案找出来。”
赵平发号施令，自己则转身去往了监控室，他需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来了…”
楚鹏学着那名患者的腔调，脸上却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笑容。
“谁来了？很好猜吧！除了我们，这个地方近几天就只来过两个人！”
赵平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和胡廷翰一起搬动尸体清理血迹，楚鹏满脸嫌弃，嘴里还絮絮叨叨的。
“喂！拜托！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超能力的拥有者！我们是拯救人类的英雄！你见过毁尸灭迹的英雄么？这种打杂的小事就不能找几个普通人来么！”
见到胡廷翰抬头望向自己，楚鹏脸上的厌恶更甚几分。
“好了好了！别给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我懂！保密！一切都是为了保密！”
然而胡廷翰还是开口了，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和楚鹏以前听到的大不相同。
“快了。”
“什么？什么快了？”楚鹏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我们的存在就快要公诸于世了？！”
如果这是真的，楚鹏当然更高兴，毕竟他一直都很渴望鲜花与掌声。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异化事件的发生是存在一种规律的。”
楚鹏止住脚步，他对这份工作的态度一直都是打卡上班，能过一天是一天，所以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案件，他的工作只是“清场”。
但他们毕竟都是曾经的异化患者，没人比他们更能对异化魔感同身受。
“走吧，去看看那些案件资料，你会有所发现的。”
楚鹏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与之前的玩世不恭判若两人。
桌案上摆满了纸质文件，旁边还摆着一堆没打开的资料。
“异化患者，富春来，男…”
和其他的异化患者一样，他们的资料看上去平平无奇，他们都是因为某件事的刺激，变成了异化魔这种怪物。
“他异化的原因是什么？”赵平问道。
宁琳把资料翻到下一页，有一行被标注出来的粗体字。
“家中发生原因不明的爆炸，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当场炸死，他在送到医院救治后逃过一劫，不过当天晚上就变成了异化魔。”
“异化情绪，傲慢。”
一旁的楚鹏又变成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适时开口道。
“傲慢？可不多见！”
“富春来是第三个异化的患者，前面六起案件中，每个患者的异化情绪都是傲慢。”
赵平想起了往事，面色有些暗淡，似乎对提起往事的兴致不高。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异化情绪是傲慢？毕竟那个时候可没有小琳琳！”
宁琳回答，“我加入之后，对以前患者的资料重新做了补充。”
“小琳琳真厉害！”楚鹏喜笑颜开，而后又面色玩味，“未知原因的爆炸。连续六名因为傲慢异化的患者。嗯，这一看就有猫腻。”
赵平在面前的电脑上点了几下，旁边的墙上的就显示出了富春来病房之中的录像回放。
看着右下角滚动的时间，画面中的富春来向铁门上的玻璃窗外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毫不犹豫的抠掉了自己的两颗眼珠。
后面就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画面，富春来越来越衰弱，但就在刚才，他突然冲到铁门上，用已经塌陷的眼窝注视着屋外的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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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工具(2/2)
他的举动引来了基地的红色预警，之后的事就是他们刚刚看见的。
“啧啧啧！”
楚鹏只是啧啧嘴，倒也没多说什么。
“他在扣掉自己眼珠之前，与窗外的人对视了一眼。”胡廷翰开口道，“与他对视的那个人，应该不会是李仁。”
李仁就是短尾巷事件中的异化患者。
“所以就是那个臭小子的锅了！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一定是他没跑了！”
很显然，对于受到宁琳差别对待的许灿，楚鹏依旧心怀怨念。
“有问题，我们知道很多地方都有问题！但问题是什么？问题如何解决？”
面对赵平的追问，楚鹏只是不屑一顾的偏过头去。
“老赵，那张地图呢？”
赵平知道胡廷翰所说的是那张标注了异化事件发生地点的地图，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在那。”
胡廷翰把地图在桌上撑开，才能看到上面画了许多小三角，而这每一个三角，都代表着一次异化事件。
“异化事件到今天已经出现两年，除开最开始的那六起，他们基本上是集中在同一个月里出现的。在那之后的每一起事件之间都会有十几天左右的间隔。”
以A市为圆心，胡廷翰在地图上画出了一圈圈同心圆，于是线索就显而易见了。
“从最开始的时候，异化事件的分布毫无规律，似乎很多省份都出现过。”
“也因为没有规律，而且出现频率不高，所以我们可以很轻易的隐瞒事件真相。”
“但从去年开始，事件出现的地点开始聚拢，直到现在，A市里已经出现了五起异化案件了。”
“如果是大面积低频率的出现异化事件，可以很简单的隐瞒下来，但如果面积变小，即便频率还是保持和原来一样，被曝光的风险依旧会成倍上升。”
赵平听懂了胡廷翰的意思，但这种事他也做不了主，他需要汇报给更上级。
“行啊！老胡！你这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呐！”
原本坐在一旁楚鹏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继续继续！你还有什么发现！”
胡廷翰没理楚鹏，依旧看着赵平。
“既然有了规律，那么我们基本上就可以排除异化事件源于某种自然的变异了。”
“我的结论是，有人在利用异化事件寻找某件东西，所有的异化事件自然就会向这个东西的方向靠拢，而这个东西就在A市。”
楚鹏的笑容僵硬住了，他原本以为胡廷翰只是想让组织回到地上，让他们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受人追捧。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承受了那么多的罪孽，只是因为有人想利用我们找到一个什么狗屁东西？”
看着楚鹏有些情绪失控的兆头，宁琳连忙吃掉了他的愤怒，烫嘴。
不过她此刻的心思也很乱，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在公安局里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警察周文。
原来这种被当作是工具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虽然心里面非常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胡廷翰的身上也蔓延起紫色的妖异火焰，在消化掉自己心中愤怒的同时，也烧掉了楚鹏身上多余的怒意。
“哈！哈哈！”
楚鹏也没再多说什么，独自回到了休息室里，他现在需要冷静。
“都回去冷静一下吧。”
赵平适时开口，然后就不再理会办公室里的胡廷翰和宁琳，他也需要冷静下来。
毕竟他在这两年里亲眼目睹了每一场异化事件，所以他很清楚因为这个破事儿究竟死了有多少人。
在听到胡廷翰的猜测后，赵平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没失去理智，他知道这也许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站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想起那些战友曾经的音容笑貌。
“去他妈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