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社交晚宴(1/2)

英国，伦敦郊区温斯顿俱乐部

结束了年审季的煎熬之后，一年中最值得期待的圣诞前社交季开始了。作为一个适龄待嫁且出身于名门的女子，别管她是不是真名媛，哪怕她粗鄙如猿人，也是有市场的。

她老爸侯爵先生，是现任保守党党魁，用希尔的话讲就是一辈子不干正事，就喜欢开大小会雍容华贵地搬弄是非，全方面展示各种撕逼手段的老油条。

中年丧偶的侯爵先生最大心愿就是把闺女嫁出去，最近新添了四处打探适龄世家子弟的毛病，搞得希尔一下子声名远播，有点底蕴的家族都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可以联姻的对象。

为避免被各种前辈推销，希尔最近尽量避免在大范围社交场合露脸。但凡她到场的，不是陪同财政大臣就是审计调查局局长。

这次情况是后者。这是调查局的主场，财政部跟调查局是兄弟，互为首尾，即便贵为部长一秘，希尔也曾偶尔客串过路西法的女伴在各种场合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所以今天也算是她的半个主场。

年审季过后的第一个社交场合，通常各部门的一把手都会出现，实在出席不了也会派秘书或助理参与。

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在这个场合试探审计调查局的倾向性，以确认自己部门的隐患是否解除。因为每年的这个场合，审计调查局的一把手都会参与，久而久之，成为了惯例，有点像审计结果的私下预披露。

当然，聚会上还会有一些外人，比如官员的密友，亲属，赞助人，利益相关方之类的，以维持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符合社交晚会的定义。

无论如何，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有所收获，人脉或是信息。

路西法用希尔主要是她的身份使然，保皇党领袖的侯爵小姐，工党内阁财政大臣一秘，未婚，用她当挡箭牌再方便也没有了。

调查局多年来在各党派争斗中始终保持中立、超然的地位。调查局局长的一举一动皆为坊间的焦点，希尔的身份背景，可以用，但不可招募至麾下。

如今的局面是，希尔专职给财政大臣当秘书，兼职给调查局局长当助理，身兼调查员、候补特工以及临时女伴各种头衔。

希尔一身香槟色的高定礼服裙，梳着灰绿色的大波浪，烈焰红唇，眉目如画，脚下蹬着9英寸的高跟鞋，急匆匆地冲进会场，寻找路西法和阿尔弗雷德的踪影。临走前一个会议耽搁了，这会儿得赶紧找到Boss打卡。

宾客们已经开始拿着香槟转悠着四处活动了。每个人虽然都在跟不同的人说着天气、交通等等永不犯错的话题，但是他们真正关心的人，只有两个，阿尔弗雷德和路西法。

如何不令人尴尬地跟他们搭讪，是一门技术活儿。怎么排位，闲谈几分钟，以什么主题切入，都要设计好。

希尔隐约看到人流的动向，正缓慢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涌过来，衣冠楚楚的路西法和阿尔弗雷德入场了。

另外一头，梅夫人带着她的一哥贾斯汀过来，边走边与宾客们寒暄着。

她今天是盛装出席，隆重的鲜红色晚礼服，廓形剪裁，精致笔挺得宛若盔甲，年近六十的梅夫人依然拥有大美女的风范，身形苗条，姿态优雅，细皮嫩肉，夸张的大红色的口红永远凸显正宫娘娘的特质。

希尔眼波流转，迅速回转到路西法身上，从他唇间一掠而过，唇色偏淡，形状优美，但与苍白的肤色搭上稍显憔悴，此处梅夫人加一分。

希尔暗自提醒自己，下次要让丽莎姐给Boss准备裸色系口红。路西法的目光对上了希尔，眼中似有警示的意味，对她今天的状态不甚满意。

“靠，终于见到红色战衣了，火星撞地球，开场即高潮啊。”表面御姐内心抠脚糙汉，希尔禁不住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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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社交晚宴(2/2)

脏砰砰直跳，好想掏手机拍照啊。

晚礼服最大的缺陷就是无法设计隐形口袋放手机，没办法实现希尔想记录下这一史诗级时刻的愿望。

她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展开腾挪之术，顺利来到路西法身边，轻轻勾住他的手臂，打卡成功。

“放松，亲爱的福特, 你们部门的工作是完美的，你目前没有任何需要紧张的漏洞。”路西法无视左胳膊肘突然多出来的美女挂件，依旧漫不经心地调侃着挡在他面前的男人。

路西法的声音圆滑而优美，但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某非重要部门财务负责人，硬是在这句彬彬有礼的寒暄中听出了莫名的威胁，浑身震颤着，呈现出中风的前兆。

“奥，my dear lady, 不介意的话，福特先生，容我提醒您挡住女士的路了。”

路西法迈着堪称经典的舞步，正面迎上梅夫人，在距离她1.5米处停了下来。他们俩一贯是王不见王，这还是首次在公开场合对上。既然王见了王，那就是要决战了。

“咱们新上任的局长大人，晚上好。”梅夫人轻声道，脸上挂着温婉的微笑，完全看不出对方是她恨之入骨的人。

听他们你来我去的说几句话，简直就像听歌剧，不懂行的听个热闹，懂行的则主要奔着抑扬顿挫、荡气回肠、余音袅袅的名门正宗腔调而来，谁比谁更浮夸，更正宗，一句问候语都能拐八道弯，给你说出花来。

“May I？”路西法轻扶夫人的玉手，象征性地做了个吻手礼姿势，然后微微弯腰示意道，“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陪您跳第一支舞。“梅夫人笑着颔首。

希尔识趣松开Boss的手臂，滑水到阿尔弗雷德身边看热闹。

两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华尔兹的音乐本就舒缓优美，都是世家出身，从小养成古典音乐和美学的良好品味，久经训练的姿态仪表，举手投足间尽显旧日的贵族气派，有一种田园诗歌般的怀旧意境，一时间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交谈，被他们的舞姿吸引住了。

“这一曲必将载入史册。”希尔叹息，“这才是王的格调啊，风姿绝代而杀人不眨眼。”

“这是李斯特的《幻想圆舞曲》。”阿尔弗雷德实事求是地说道。

希尔莞尔一笑，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把纤纤玉手递给阿尔弗雷德。后者从善如流地伸手挽住，另一只手轻扶她的腰，将她慢慢地带入了舞池。

“以幻想开场的故事，结局大多是一地鸡毛，因为现实总是骨感的。”希尔诙谐地在阿尔弗雷德耳边低语道。

“快下雨了。”阿尔弗雷德回了她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但是希尔听懂了。

梅夫人，影响了整整一个时代的传奇人物，她的铁腕和风姿一样令人膜拜，曾教多少英雄黯然神伤。如同那个逝去的旧时代一样，永远豪情万丈，永远热泪盈眶，绅士忠贞，淑女优雅，帝国不落；可惜了，美人迟暮。

输给Boss这样的美人，梅夫人应该庆幸，至少她值得。

在希尔看来，自路西法正式接任审计调查局长那一刻起，梅夫人的败局已定。

MI6，MI5并入调查局的动议早在十年前就提上了日程，本是大势所趋，也是节约成本的考虑。

这项势在必行的议案竟被梅夫人以一己之力推迟了整整十年，如果不是她长袖善舞，擅于伪装，早被大家锤成狗了，哪里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如今这等风光，不过是世人皆为外在形象所迷惑而已。梅夫人倾力打造的旧时代淑女人设，迎合了一批恋栈的昔日权贵，润物细无声般深入人心，很多人甚至脑残到认可她杀人也是心怀慈悲的地步。

此人是Boss的大敌，如今天时地利，该把她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