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道扬镳(1/2)

“我和Tony单独走。”宋新阳平静地说道。这个关头，他没心思去想阿尔弗雷德说的是真是假，压根也不重要。保命要紧，他的命和Tony的命。

“在你们眼里，他只是2号Tony，是一个数据副本。”宋新阳指了指Tony的卧室，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

“他叫了你十二年哥哥，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你是他唯一的依靠，现在你们说他是副本，他死了也不要紧，还有其他更完美的副本。”

宋新阳朝前走了几步，直视着路西法的眼睛，道：“你有你弟弟的大脑数据，是不是你可以创造出无数个备份弟弟？”

“我一直不明白，Tony为什么创造那么数据人？你创造Tony的副本，我能理解，但是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新一代数据人的缺陷这么明显，他们活着也很受罪，不是吗？”

宋新阳向前走了几步，咄咄逼人地道：“你对Tony的大脑做了什么？是你诱导他这么做的是吗？”

“如果爱丽丝死了，那些活着的数据人会怎么样？”宋新阳的脑子逐渐清醒，很多疑问破茧而出。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太魔幻了，表面上看，似乎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找各种把柄促成路西法下台。貌似只是政治斗争而已。

这种量级的争斗，发生于梅夫人这个层面，是恰当的。如果是路西法和德文郡公爵对上，那就不合理。这二位身怀异能，他们所图，难道仅仅是一个职位吗？

最诡异的是Tony，他的整个人生轨迹都非常可疑。

他的大脑被爱丽丝这个卧底终日监视，但他还整日投身于数据人研发，把大量绝密数据泄露在爱丽丝眼皮底下，给德文郡公爵递上自己从事非法研究的铁证。

自己这个二把刀都能发现爱丽丝的蹊跷之处，路西法居然容忍她十二年？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爱丽丝的精神世界。

这他喵的非常不合情理。

“你是故意的。”宋新阳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

“Tony2号，就是你做的一个局，Tony必死无疑，他知道。”宋新阳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2号副本从一开始，有效期就很短，而且还有无法修复的Bug。”阿尔弗雷德平静地说道，间接承认了这一指控。

“所以把他关入爱丽丝的精神牢狱，也无所谓是吗？”

“从一开始，他就没离开过牢狱。”

两人唇枪舌剑地交换了几个回合，路西法则依然沉默不语，似乎对宋新阳的指控毫不在意。

真是活久见了，原本以为反派是梅夫人，绝代佳人杀人不见血，后来发现还有爱丽丝，超凡脱俗，隐隐然已脱离人类范畴，再后来是德文郡公爵，英国最古老的贵族世家家主，惊才绝艳，运筹帷幄，尽在掌握。

现在连路西法也变成反派了。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属于什么品种，杀人于千里之外，雍容华贵，仪态万方，连地狱之火都能搞来做装饰。

梅夫人之流跟他一比，就逊毙了。

反派一个比一个出身高，手段厉害，貌美心狠，他们究竟为何而来？就为逼路西法下台吗？那个位置除了梅夫人，谁会在乎？

从Boy开始，出事的都是人工智能和数据人，是谁在干扰算法，罔顾大众的死活？

为数据人的公民权而战？宋新阳觉得好笑，创造出那么多有缺陷的数据人，是为了投票决定给不给公民权吗？

他们造了这么大的孽，做了这么多妖，究竟所为何事？

“你必定是有更重要的目的，不会仅仅是为了多造出几个弟弟而已。”宋新阳嘲讽地掀起了嘴角，尖利地质问道。

路西法默默地望着他，不置可否。显然不打算给他解惑了。

“别盯着我了，你既然都已经放生了，别反悔，我不想叫Tony这个名字。”

宋新阳一字一顿地道：“在我心里，这个名字永远属于躺在卧室里的人，他是Tony，而不是什么见鬼的2号或3号Tony。”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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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分道扬镳(2/2)

他还喘气，我就不会放弃。”

“你不明白，数据人脑死亡之后，就彻底毁损了，现存的这个根本不是他，只是一个载体而已。”阿尔弗雷德耐心地解释道，“你带着他是没有意义的。”

宋新阳冷冷地道：“我特别反感你们这么说，好像他们是完全没有生命的生产资料一样，这跟那些搞数据人狩猎的杀人犯相比，又高尚到哪里去了？”

路西法抬手制止阿尔弗雷德反驳，静静地凝视着宋新阳，半晌，垂首道：“如你所愿，我会让阿尔弗雷德分配一部分资源和现金给你。”

“我还需要一辆车。”宋新阳道。

路西法朝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后者马上答复道：“我立刻去安排。”

路西法转身离开了，并没有再看宋新阳。他的背影在枫丹白露空旷的门廊前，莫名有些寂寥和孤单。

作为第一个实现进化的超级人类，他的寂寞是必然的。再多的副本，也终归替代不了他失去的那个人。

雨渐渐停歇了，夕阳给昏暗的天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天际线的尽头，一根黑色的，纤细的线条缓缓浮现出来。

它仿佛刚刚被赋予了生命，随着男人的视线上下跳跃着，节奏从迟缓，逐渐转为灵动、迅捷，充满活力。

最终，这根线条跳跃着，欢呼着，疾速向着男人的方向冲来，几秒之间，它就进入了房间，而后，消失殆尽。

随后，更多的线条，在暗沉的天色掩护下从天际线上滑落下来，以飞蛾扑火的态势冲入了房间，与静坐在窗前的男人融为一体。

良久，当天色完全黑下去的时候，一声叹息在寂静中响起，隐含着无限忧伤和惆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以前的一切呢。”

因为，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主觉醒的超级人类，诞生于大清洗前前以后的那些，不过是通过基因改造和克隆技术产生的复制品而已。

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永远地消失在了数据的深渊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个人，是我的心。没有他，我就是无心者。一个没有心脏的超级人类。

超级人类以数据为生，依靠数据迭代，只不过他不受制于任何机器和外脑，拥有完整的自主意识和记忆。

他时不时地回到过去的时空中，是为了寻找他丢失的心脏。

这一次当他以过去的形象返回当下的时空时，并没有恢复进化后超级人类的状态，而是执着地保持着进化前普通人类的形态。

他偏爱自己的人类形态，希望多留下一些存在的痕迹，以便于某个人能够在未来找寻到他。

任性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窗外已经有了轻微的声响，阿尔弗雷德的动作一贯迅速，当第一根数据出现的时候，已经宣告了他的回归。

房间内，两个男人相对无言。路西法的手指轻抚着右手手腕，视线悬置于虚空，显然又在沉溺于往事了。

阿尔弗雷德则安静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滑动着手指，快速翻阅着摩肩接踵而来的数据流。

每时每刻手里总得拿着一个手机，Pad或是笔电的习惯，无论在哪一个空间，他都改不了。

执着于在平行空间，寻找所有的熟人，是路西法根深蒂固的习惯。

阿尔弗雷德对此安之若素，但是谁都知道，平行空间的镜像，并非是实体本身，他们只是不同时空的影像而已。

“记得我们从前读过的《小王子》吗？”路西法轻声道。

“法文版？”阿尔弗雷德道。路西法轻轻点头。

“找到一朵玫瑰花，给它命名，然后它就产生了不同的意义，你要对它负责到底。”路西法叹息道。

“找出他的镜像，我会把他变成实体本身。”他缓慢而坚定地道，带着不可一世的决心。

“他就是。”阿尔弗雷德安静地说道。

“不，他不是。他不愿意，他就不是。”路西法叹息道。

“为什么不反驳他？”

“他说得话，不全对，当然，也没有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