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法重启(1/2)

历经香港机场各位专业人士的分阶段护送之后，穿上全套消毒服的宋新阳登上了前往伦敦的专机。

他意外地发现这次迎接排场尤为宏大，从不离路西法左右的阿尔弗雷德，竟然倚靠在舱门口，正在埋头码字，用他那个神奇的Pad。

“辛苦了。”宋新阳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得到了一声难得的安慰。

两个工作人员把Tony的医疗床推进机舱，机舱中央搭了一个类似帐篷一样的空间，围着浅蓝色的幕布，很有战地手术室的即视感。

宋新阳过去看了一下Tony，还是老样子，有呼吸没意识不发烧。宋新阳不禁皱眉，这是什么状况？不会成植物人了吧？

“什么时候起飞？”他忍不住转头问阿尔弗雷德。拜托，你还在打什么字？要写吗？还不赶紧来看看弟弟？

“我们等一个人。”阿尔弗雷德头也不抬地说道。

喂，搞什么搞？这难道不是专机？还是顺风机吗？你在等拼机的客人？不是给我讲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什么的吗？

宋新阳大为不满，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殊不料，阿尔弗雷德刚好抬起头来，正好迎面跟白眼对上。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有点呆萌。

门口一阵脚步声，阿尔弗雷德张望了一下，立即蹭蹭几步跳下悬梯，接客去了。

宋新阳站起身，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过了不到一分钟，一个男人在Alfred的陪同下进入了机舱。在他进入的瞬间，阿尔弗雷德向着驾驶员方向，做了一个起飞的手势。

宋新阳愣住了，他万没有想到路西法会亲自来香港接他们。他这样级别的官员通常绝不会轻易离开英国，因为遭遇暗杀的几率太高。

路西法双手虚按了一下宋新阳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也是传达一种无言的感谢。

“等飞机平稳之后，我们马上开始。”路西法这句话是对阿尔弗雷德说的。

然后，他又转向了宋新阳，解释道：“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一半以上了，恐怕等不及到伦敦了，我决定在途中就开始实验。”

信息量很大，首先是Tony恐怕坚持不到伦敦了，事情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吗？其次就是实验的主持人居然是路西法，难道他亲手创造了Tony的数字版本？

已经没人解答宋新阳的疑惑了。路西法一边解开修身西装的扣子一边朝蓝色幕布围起来的区域走去。

阿尔弗雷德跟在他身边，帮他快速套着白色消毒服，同时嘱咐一旁的工作人员：“把冷气调到最大。”

宋新阳瞬间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凉气，这是停尸房的温度吧？

大Boss能者多劳，身兼老板、数据工程师、外科医生、心里咨询以及临终关怀于一体，完全摒弃了宋新阳发挥余热的机会。

听Tony说过，十二年前就是路西法亲手创造的他，今天他显然要再来一遍。

难道说...宋新阳突然意识到了路西法要做什么，他要更换载体。

“等等！！”宋新阳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路西法的脚步一顿，将脸转向宋新阳，等着他解释。

“他的身体...不能用了吗？”宋新阳问道。

“严格说还没有，但是他不会醒来了。” 路西法看着宋新阳，眼中浮现出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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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无法重启(2/2)

“我觉得他不会喜欢从别人的身体里醒来。”宋新阳看着路西法的眼睛，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直视Boss的眼睛，那是一片漂浮着冰块的深海，深水静流。

“我知道他不喜欢，然后呢...”路西法指了一下治疗床，继续道：“一直让他处于植物人状态，他喜欢吗？”

“植物人！！”宋新阳震惊道，“他十个小时之前还跟我说过话。你怎么知道他植物人了？”

“没有医生确诊，你这么做是犯罪。”宋新阳上前一步，正好堵在路西法进入帐篷的道上。

路西法静静地望着宋新阳，脸上并无愤怒，耐心地说道：“现在只有我还能救他，你要浪费掉他唯一的机会吗？”

“数据加载必须在脑死亡后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否则就没有效果了。”

“你在说什么？难道他脑死亡了？？”

“是的，你看到的只是假象，Tony在登记之前，也就是十小时前就已经脑死亡，那时候你正在跟我说专机不安全，改乘民用航空。”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能进入他的意识，看到他的大脑。”

路西法深呼吸了一下，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凝视着宋新阳，缓缓地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是我。他唯一能够依仗的，也是我。毕竟从他出生开始，我就在这里。”

宋新阳默默地让开了道。他没有任何权利替Tony决定他的生命，事实上Tony的第二次生命就来源于路西法。虽

然Tony不高兴被控制，一直要逃脱枷锁，但时至今日，他付出生命代价从爱丽丝那里逃脱，终归还要回到路西法那里去。他的生命从来就不由他自己做主。

医疗帐篷的拉链被紧紧地拉上了。宋新阳靠在椅背上，对空乘端上来的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顿饭毫无兴趣。

他的整个心思都被Tony这个人以及他可悲的命运占据了。

他先是活在画像里，之后发现画像只不过是多加的一道枷锁，真正锁住他的，还有路西法，他的创造者，可能还有算法...

这样活着，他能开心吗？似乎唯有死亡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自由，他开始有点理解Tony的选择了。

但是，咱哥不同意啊，你想死，问过他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肾上腺素的快速消退带来了铺天盖地的睡意，宋新阳没来得及找到枕头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他们在伦敦希思罗机场降落，路西法也没有从帐篷里出来。

宋新阳的直觉告诉他，一切并不顺利。恐怕这一次重启Tony的实验失败了。

再次见到路西法，是第二天上午，在他的办公室。

重启失败了，显而易见的。路西法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眼睛下面的淡青色眼袋揭示了他一夜未眠的事实。

宋新阳没再问什么，只是请求让他看看Tony，路西法同意了。

Tony依然在昏睡中，有呼吸没意识。他可能永远不会醒来，如路西法所言。

中国，柴达木盆地西北边缘，冷湖天文观测基地

会议纪要：“近期频繁接收到超强无线电波并伴有超强极光现象，有可能是来自地外文明的警示，经领导小组集体决策，现已上报给国家安全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