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笔巨款(1/2)

季洛薇摇摇头道：“不是的。那东西只需要木匠和铁匠就能造了，我找你，是为别的事。”

她走到南锦屏面前，拉起她的袖子，细细看了看。

“南大小姐，这衣服的缎子织得真好看，是你们家自己织的吗？”

南锦屏听她提到衣服，很是自豪。

“是啊，是我们家的工场自己织的。我穿的衣服全都是我们家自己做的。”

“织这样的图案，很费事吧？”

“可不是。就我这身衣服用到的布料，需要一个工人织一个月才能织出来。”

季洛薇向她询问织布的大致工艺。南锦屏的说法跟易大娘差不多，不过要说得更为详细些。

季洛薇心里有了底，说道：“如果我有办法能够提高织布的效率，你们想不想要？”

南锦屏两眼一亮，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是生意人家的女儿，深得父亲宠爱，经常跟着父亲一起去工场玩，也跟着父亲一起谈过生意，知道季洛薇这话意味着什么。

“这个得跟我爹讲。”

“你能替我引见你爹吗？”季洛薇笑问。

南锦屏马上回答：“当然能。你现在有空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像是生怕季洛薇推脱，她立马补充说：“我们家的马车就等在巷子口，我们坐马车去，一点都不累。快到午时了，中午我请你吃饭。”

季洛薇也是个爽快人，说：“好，我们现在就去。”

她穿好裙子，洗了把脸，跟南锦屏一道出门。

苏芸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南家的马车足够大，坐三个人绰绰有余。

季洛薇在南家的工场见到了她爹南向天。她们到的时候，南向天正在指挥一批工人装货。

“爹，你现在有空吗？”南锦屏迎上去问。

南向天见到女儿，有些惊讶：“锦屏，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今天这里乱，这批货得赶紧给买家送过去。人手还是不够啊，忙不过来，得再加点人手才行。天一镇太小，技术好的工人很难找，只能去外地找找看。”

南锦屏得意地问：“如果能缩短织布的时间，就不用添加人手了，对吧？”

南向天听见女儿的话，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今天来此一定有原因。他有预感，自己的生活将要发生重大变化。

“锦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爹说清楚点。”

南锦屏便跟他介绍季洛薇。

“爹，这是季姑娘，她有办法。爹，你跟她谈谈，好不好？”

南向天早看见了季洛薇和苏芸。不过，这两个人穿着都非常普通，不像是有钱人家，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这两人是到这儿来求工的。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还好，这个年轻女孩这么胖，能做好工作吗？

当然，如果女儿非要他答应给季洛薇工作，他还是会答应的。多一个工人，多开一份工钱而已，没什么，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不会做无理取闹的事，她要帮助别人，一定是有帮助的理由。

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竟然告诉他，这个女孩有办法解决他的难题。

季洛薇大大方方笑道：“南老爷，你好。我有一款提花机，能够让织布的速度提高几倍，还能让织布的宽度变宽。不知道南老爷有没有兴趣？”

她这一开口，南向天立刻转变了对她的看法。

这个女孩行事大方不怯场，说话直奔主题不含糊，不错，是个做生意的料。

“季姑娘，这边请。”

南向天将季洛薇请到工场的议事房，坐下来，让人奉上茶。

季洛薇把提花机的工作原理大致讲了讲。

南向天是这方面的行家，南锦屏也是，两人一听，就知道这个机器可行，是个好东西。

南向天心情很激动，心跳速度加快，但他是个经商多年的生意人，克制的能力还是有的，表面上尽可能表现得很平静，只是稍感急促的喘息声出卖了他。

他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季姑娘，你这提花机打算怎么卖？”

季洛薇笑答：“提花机我不卖，算作我的经营成本。南老爷，我就直说了，我可以提供提花机的图纸，也保证提花机能达到我所说的效果。提花机应用之后，南家工场的利润，我要分两成。”

她自己现在没有能力生产提花机，卖图纸不划算。

南向天脸色微变：“两成？季姑娘，你知道两成利润意味着什么吗？是不是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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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一笔巨款(2/2)

这样吧，我出五千两银子，买你的图纸。”

五千两？苏芸头有点晕。

有了五千两银子，她和小姐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季洛薇却道：“南老爷，这图纸可以给南家工场带来多少利润，南老爷想必很清楚。两成利润真的一点都不多。”

南向天笑了：“你已经把提花机的基本结构告诉我了，我不用买图纸，找人照这个法子自己设计，也能设计出同样的提花机。所以，我能出五千两银子，完全是为了节省时间，对我们俩来说，都很合适。”

苏芸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是啊，小姐刚才说得太多了，这可如何是好？

季洛薇也笑了。她敢说出提花机的原理，自然不怕南向天自己去设计。

当然，她知道南向天能够说到做到，自己找人设计，是能设计出来的。

有些技术，当从来没有出现的时候，要被人凭空想出来很难。而一旦有人提出了这个概念，再进行研究就容易多了。

季洛薇道：“南老爷，既然我告诉了你，就说明我不怕告诉你。这提花机很复杂，要设计出来没那么容易，花费个三年五载不算什么。即使造出来了，未必有我的好用。在你找人设计的时候，我已经把图纸卖给别的工场了。我相信，识货的人肯定是有的。做生意讲究抢占先机，南老爷，你生意做得这么好，一定懂得这些。”

南向天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他发出爽朗的笑声。

“季姑娘，你是季方礼的女儿，是不是？”

季方礼正是季父的名字，季洛薇点了点头。

南向天感叹道：“果然，你五官跟他很像。季姑娘，我跟你父亲认识，季兄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经商人才啊，可惜英年早逝。还好他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女儿，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季姑娘，既然大家是旧识，那么两成利润我答应了。”

他刚才在心里算了笔账，用这款提花机，不但生产速度提升，而且织出来的布更精致，能卖更好的价钱。

好好经营，他的利润比现在翻几番都有可能。

分两成利润出去，划算。

于是，大家在愉悦的氛围下，签订了合约。

合约一式三份，南向天和季洛薇各收藏一份，另有一份拿去县衙备案。

季洛薇把事先画好的图纸拿出来，借用笔墨，在上面又添了几笔，添加完整。

南向天不禁暗赞，这姑娘心细，如果遇到坏人，抢了她的图纸，也造不出合格的提花机。

季洛薇将图纸交给南向天，笑道：“南老爷，希望你早日把提花机造出来。不止是提花机，我们将来也许还能有别的合作可能。”

她这是在点醒南向天，别试图贪掉她的利润。

南向天自然明白：“季姑娘放心，我南向天的人品一向是有口皆碑的。”

他收好图纸，很是得意：“哈哈，我南家的织锦以后要走向全国，还要卖到别的国家去。我看那几个家伙还怎么跟我争。”

他说的那几个家伙，指的是别的州的另外几家织造工场。

接下来其乐融融，南向天和南锦屏拉着季洛薇一起吃了午饭，季洛薇便向他们告辞。

“多谢款待，我得赶紧回去了。我还得去说书，可不能误了时间。”

“说书？”南向天面色古怪，“说书能挣几个钱？你还需要说什么书？是不是缺银子？我现在就提前预支一部分银子给你。”

说着，就让人去包银子。

季洛薇没有推辞，他愿意提前给，自己收着就好了。接下来她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

“我说书是因为昨天答应了大家。要不是说书挣到钱，昨晚我和芸姨吃饭的钱都没有。做人要感恩，也要讲信誉。”

南向天这回是真的佩服季洛薇了，他觉得，选择跟季洛薇合作，也许是自己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苏芸怀揣着一大叠银票，坐在南家送她们回去的马车上，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云端。

昨晚还在为吃饭发愁，今天她们身上就多出一份巨款。

一千两银子，对她们现在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别说下半辈子，下辈子的钱都够用了。

苏芸经常听别人夸自家老爷擅长经商，可怎么个擅长法，她想象不出来。

现在，苏芸想，应该就是小姐这样吧。

马车直接把季洛薇送到君悦茶楼门前。

君悦茶楼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青衣少年小柱子也在其中。

茶楼的二楼，临街的厢房内，隐约可见竹帘后面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凭窗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