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耀刚进门就看见广盛蹭地站了起来。
他其实跟他们说过很多次,见到自己不用这么规矩,可他们却始终这样。
“九哥,你回来了!”广盛笑得有点拘谨,身体绷得溜直,就差敬个礼了。
“你来了,”展耀走到餐桌那坐下,“有事吗?”
“没什么事。”广盛说,“好几天没过来了,过来看看。”
“你们昨天不是刚从这走的吗?”展耀看着他。
“啊?啊···是吗?”广盛很想摸摸自己的额头,他真怕冒出冷汗被他看见。
“操!”郑大龙说,“你他妈肯定是跟你媳妇吵架被撵出来。”
广盛尴尬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很想感谢一下郑大龙,这个人虽然满嘴跑火车,但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郑大龙倒了一杯茶放到展耀面前,“那会跟屁崩了似地跑了。”
“这是我家。”展耀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随口问问。”郑大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这车···”展耀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我再开一段时间。”
“你开吧,九哥,”广盛立即接口说,“我开酒吧的车呢。”
“九哥,不是我说,你买台新的不就行了。”郑大龙说,“你原来那辆本来就挺破了,早就该换了,你不是有钱嘛,买完花店不还剩了不少呢嘛!”
“我又没开你车。”展耀拧着眉看着他。
“我就随口一说,你想开我车,我也得有车。”郑大龙咧了咧嘴。
“以后随口的话就随口咽回去,”展耀指着他,“我怕我随手揍你。”
听到晏苏的名字,展耀的心不禁一凛,他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催眠治疗的事,晏苏是为了他好,他明白,但过去和与过去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对任何人提起。
对晏苏说起过去是没有办法的事,那是他心爱的人,他不想俩人因此心生嫌隙,更何况他想解释清楚调查晏苏爸爸的事,就必须让晏苏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催眠治疗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虽然不知道这种治疗到底是个什么形势,但想象中要面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仅仅是想想,他就感觉透骨的恐惧沿着身体的每根神经向上蔓延。
晏苏是好意,这一点展耀完全相信,可晏苏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恐惧有多深,他有多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童年的经历。
他连郑大龙和广盛都没说,怎么可能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呢!
可如果直接拒绝晏苏,不但辜负了她的一番好心,她也不会就此作罢。
“广盛,”展耀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只能在被催眠的时候做点什么,让他们催眠不成,“你知道什么是催眠吗?”
广盛的心不禁一颤,果然如晏苏所料,展耀来问他了。
其实仔细一想展耀问他也不奇怪,他们这帮人里,初中毕业就算高文凭了,能把高中读完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唯一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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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5107/ 第219章 啥事钱意识啊?(2/2)
大学校门的也就是他了,不问他难道问郑大龙吗?
“催眠我知道,”不等广盛回答,郑大龙抢过了话头,“就一个人穿的人模狗样的,那这个怀表,在你眼前晃,就把你个催入眠了,简称催眠。”
展耀看着他,皱了皱眉。
“龙哥说得差不多,”广盛赶紧接口说,“催眠是一种治疗方法,跟医院通过药物治疗的方式不太一样,通过催眠让人进入潜意识中···”
“啥事钱意识啊?”郑大龙一脸不屑,“不就是只认识钱嘛!”
“不是钱,是潜水的潜,潜意识。”广盛说,“就是我们至今并未发现的心理活动,其实就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有过的心理活动,这里面包括原始本能和童年的···印记···”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自己明白吗?”郑大龙呲了一声。
“你闭嘴。”展耀吼了一声,又看着广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九哥,你别看我大学没念完,也是念过的,”广盛笑了笑,这些话都是晏苏教他说的,“当时有选修课,我选的就是心理学,里边有这个内容,讲到催眠,老师还在课堂上找人做示范了呢!”
“真给催睡着了?”郑大龙瞪着一双豆大的眼睛,满脸写着你别他么扯犊子了老子不相信。
“没睡着。”广盛说,“不过那个同学的确迷糊了。那个老师吧,也不是特别专业的催眠师,如果是专业的,肯定能催睡···催眠成功。”
“你老师有没有讲怎么防止被催眠?”展耀问出了重点。
“啊···就是随口一问。”展耀说完,拿起郑大龙泡的茶一饮而尽。
“随口一问的事,”郑大龙看着他,“最好不要乱问,容易挨揍”
展耀看了他一眼,摸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站起身后把烟盒扔到了郑大龙面前,转身走出了门。
天渐渐转凉,大街上绿化带里的灌木的叶子也悄悄变了颜色。
他靠着大门左边的门垛抽着烟,盯着对面那一棵他至今也叫不上名字的矮树出神。
这棵树从他和郑大龙偷偷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有,一米多高,这么多年也没见长,春天来了开满粉色的小花,用不了几天就落了一地,花落了也不见结什么果子,直到秋天叶子变黄,枯萎,飘落,冬天就只剩下了消瘦的枝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像亘古以来就是如此。
一阵风吹过来,展耀感觉到一丝寒意,裹紧了外套,他正要回屋,瞥见泸东路上停过来一辆出租车,后门打开,晏苏走了下来。
展耀叹了口气,他站在这其实就是在等晏苏回来,可她真的回来了,又感觉有点不自在。
俩人现在的状态实在别扭到了极点,就像被一张网兜住了,胳膊腿都是自在的,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