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才做选择
“好一个干脆利落的女中陶朱!”?韩庆之暗中大赞,再一次对沈玉蓉刮目相看。
来之前,他的确做好了准备,只要价格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就打着沐王府的名义,买下沈家的船坞。
而现在,看了沈玉蓉的表现,他却迅速改了主意。
因此,略作斟酌,韩庆之笑着摆手,“沈姑娘说笑了,如果你是蒲柳之姿,外边那些寻常女子,岂不全都成了阴沟里的青苔?不过……”
“不过什么?”沈玉蓉柳眉轻挑,声音瞬间提高了两倍,一双美眸也变得深邃无比,“莫非你只想白拿我家的船坞,却看不上妾身?”
“沈姑娘误会了。”?韩庆之又笑着摆摆手,示意沈玉蓉稍安勿躁,“在韩某眼里,你比这座船坞宝贵十倍。只是韩某虽然是个武夫,却也知道君子不能趁人之危的道理。否则,即便你今日答应下嫁韩某,将来你我也必成怨偶!”
“你担心沈某不安于室?”沈玉蓉猛地将香烟捻灭,冷笑连连,“还是担心沈某为你惹祸上门?”
见过空口白牙就想拿走沈家船坞主意的,可像韩庆之这样,想白拿走船坞,还把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却是她五年来第一次遇见。
偏偏此人的笑容和举止,又极具迷惑性。让她差一点儿就相信他的话出于真心。
“沈姑娘且容韩某把话说完!”?被人冷眼相对,韩庆之却仍旧面带微笑,拱了拱手,继续柔声说道,“韩某既然来了船坞,事先不可能没打听你所面临的困境。所以,才有不能乘人之危这句话。而韩某既然知道是谁盯上了你和船坞,还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也自然就没有害怕的道理!”
“哼——”沈玉蓉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却没有再度出言打断。只是斜着眼看向韩庆之,看他
“沈姑娘可知,你手中香烟,乃是出自韩某的烟厂,你以为,此物前景如何?”?韩庆之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让沈玉蓉相信自己的话,笑了笑,主动把话头换向他处。
“当然知道!”?提起生意经,沈玉蓉身上的敌意,顿时下降了三成。用修长的玉指将已经被捻灭的半截仕女香烟重新捏起来举在空中,轻轻揉搓,“每包仕女香烟,成本加人工不会超过三文,而你对外批发却仍要卖十五文,利润是成本的五倍。你是百户,这东西算是你军屯的特产,照例不用交税。眼下这东西只在福州、广州两地风靡,通往定海屯的道路,已经被前来进货的马车压烂。如果此物风靡遍整个江南,你韩百户,不出三年,恐怕就会成为陶朱公第二。”
光凭着一包仕女香烟和定海屯附近的路况,就能看得出这么多门道来,此女的目光,果然非同一般!
韩庆之心中暗挑大拇指,同时愈发坚定了念头,要把沈玉蓉拉上自己的战车。
笑着摆摆手,他柔声说道,“沈姑娘过奖了,其实利润没那么多,韩某也不是烟厂唯一的股东。”
沈玉蓉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很明显,对韩庆之刚才说的这句话,半个字都不信。
早就料到她会做如此反应,韩庆之继续笑着补充,“这烟厂,目前的股东主要有七个,沐王府的管家、福建锦衣卫指挥使司陈千户、福建水师俞千户、金山卫杨千户、望月屯郑百户和在下。韩某相信,集众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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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5082/ 第32章 小孩子才会二选一(2/2)
力,才能保证生意的长久。所以,接下来还会邀请更多的有识之士入股。”
“邀请更多的人入股?为什么?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没想到韩庆之居然把日进斗金的买卖,主动分给外人,质问的话,从沈玉蓉嘴里脱口而出。
“我刚刚说过,集众人之力,才能让生意长久。而姑娘刚才也说过,香烟必将风靡整个江南。”?韩庆之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应。
“你在借势!”?刹那间,沈玉蓉如醍醐灌顶,“借这些人的势力,如此,才能避免烟厂被外人巧取豪夺。”
话音落下,她又黯然神伤。
借势这种招数,适用于韩庆之的烟厂,却不适用于沈家的船坞。
韩庆之的烟厂,是全天下独一份,所以能够吸引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入股。而沈家的船坞,在福建沿海,却排不上前三十号。又早已被许家打上了志在必得的标记,眼下想白送股份,都未必有人愿意要!
“借势,只是其中一方面。”?正心酸之际,她的耳畔,却又传来了韩庆之的声音,“主要的还是,集众人之力,将生意做大,进而保证每个参股方的收益,都胜过但单独斗。沈姑娘,韩某佩服你的眼光,也佩服你一己之力,支撑沈家船坞不被人生吞的这股韧劲,不知道你可愿意,成为我烟厂的股东之一?!”
“你想邀请我入股烟厂?”?沈玉蓉瞬间失去了冷静,直接跳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韩庆之,双手和双腿,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如果能做烟厂的股东,哪怕是一成中的一分,她也不需要再用“娶自己送船坞”这种屈辱的方式,来对抗许氏的侵吞。
而那许氏,哪怕背后的靠山再硬,至少也得跟沐王府几分颜面,不能再于光天化日之下明火执仗。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独自支撑了沈家船坞这么多年,沈玉蓉早已不会相信,来自陌生的善意。很快,她便强迫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下来,摆出几分妩媚姿态,柔声询问,“不知道妾身需要出多少钱?能占几成股份?还有,韩百户,明人不说暗话,你,你到底看上了妾身什么?只要妾身拿得出,你尽管提。”
“有两种入股方式,沈姑娘可以选。”?韩庆之自动忽略了沈玉蓉最后的那两句暗示,伸出两支手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笑着给出了答案,“第一种,在商言商。韩某拿出烟厂最近三个月的账本,姑娘拿出船坞最近三个月的账本,咱们根据各自的流水与红利,探讨船坞六成干股,能抵得上烟厂的几成。”
“你,你还是一文不出,直接把船坞拿走算了!”?沈玉蓉瞬间,又如同斗败了的公鸡般,耷拉着脑袋坐回了椅子,说话声里,也充满了沮丧。
正所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沈氏船坞在许家的窥探和打压下,能苦苦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最近几年来,连本钱都一折再折,哪里还可能有什么红利!
而烟厂那边,却是日进斗金。双方在商言商,按最近三个月的流水和红利,商谈折算干股。恐怕把整个船坞都算上,都折不了烟厂的千分之一。
“还有一种方案!”?韩庆之早就知道,第一种方案,沈玉蓉不可能接受。笑了笑,给出了第二个选择,“烟厂半成干股,换整个沈氏船坞,还有姑娘你本人!不知道姑娘可愿意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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