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无绝人之路(1/2)
门外安静了下来,人应当是走远了。易知北握棍的手垂了下来,后背靠在墙上。
那男的再过来就是要带着另外两个畜牲了。正面对上三个成年男性,易知北实在没有什么胜算。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易知北一筹莫展之际,木门上的一个螺丝挂在了她的袖子上。
易知北将手往外用力一拔,螺丝在她袖子上添了道“新伤”,同时螺丝自己也被拔出来小半截。
易知北盯着螺丝看了片刻。很快地,她飞奔到木头堆旁,从里扒出几根结实且带叉的。她把木头带叉的地方插进木头和固定螺丝铁皮的交界处,用力往外别。
这旧木门上的铁皮早就锈了,铁锈也腐蚀了被钉处的木头,在易知北这样一个强壮成年人的手下哪有不掉的道理?
旭日西斜,残月东升。易知北迎着月光,打开了木门。
刹那间,土坯房、木头、月光通通不见,易知北站在单元楼道口,眼前只有浓稠的黑暗。
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感,是罗阳。易知北把电话接了,罗阳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卧槽!易姐,你家门口躺个人!”
“什么人?”易知北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但她没有因为这不好的预感后退,相反地她开始原地踏步。
如果这里有监控的话,那正在看监控的人看见易知北的诡异行径必定会认为她中了邪。
“女人。”罗阳说,“卧槽!好漂亮的女人!”
易知北速度加快:“她是不是朱唇粉面、发如染墨?”
“啊?”罗阳懵了,“说人话!”
“她是不是黑长直?皮肤很白,嘴唇鲜红,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痣?”
“对对对。确实有颗泪痣。”罗阳边点头边把手伸到眼前美女的鼻下,“卧槽!这人怎么没呼吸!”
“别激动!”易知北渐渐慢下来,同时宽慰道,“她是我朋友,只不过是练了龟息功而已。你要是担心的话就在旁边看着点,不过她不一定需要了。切记,千万千万不要把她带到我家里。”
“为什么啊?她衣服都烂了。”罗阳不解,“总不能把她一个女人单独扔这里吧!多不安全啊!”
楼道内传来响声,易知北的手机里出现噪音,她停下脚步挂掉电话,从符咒包里抽出一张符纸夹在手上。
有了易知北的吩咐后罗阳不敢再轻举妄动,那边易知北又把他的电话挂了。
深更半夜的,他内心的良知不允许他把一介女流随便扔门口,更何况这介女流如此美丽。
将昏迷美女挪到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后,罗阳一屁股坐到她旁边,像只被驯养的大狗般老老实实地守着她。
再说回易知北这边。
那女鬼好声东击西。虽然声音是从前面传出来的,但易知北感觉到了颈后的凉意。只见她微微一错身让那女鬼扑了个空,后将自己原本就准备好的黄符贴到那女鬼身上。
易知北面朝女鬼口中念念有词,手下飞快结印。
女鬼恼羞成怒,举着鬼爪往前扑,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拦住。
易知北咬破右手中指对着女鬼虚空画了一道清心符。女鬼捂着脸,黑血从她指缝中流出。
楼外乌云不知何时散了,一束清冷月光从窗户直射进来,打在易知北和女鬼身上。
此时女鬼身下的脚印才显露出来。原来方才易知北以脚代笔,硬生生走出了个锁魂镇。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月光。
片刻,月光重见天日。那女鬼眼神已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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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无绝人之路(2/2)
“谢娟。”易知北说,“我可以强送你走。”
“但是你没有。”谢娟说,“送我走你需要费很大的力。”
易知北笑了:“你很聪明,可是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谢娟歪着头露出不解的神情:“那你为什么……”
“我见过你母亲。”易知北打断她,“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不愿意走,真是因为仇恨吗?”
谢娟不说话,易知北从包里拿出最后那张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因为你母亲吧?”
“她从你眼前走过那么多次,却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就被埋在脚下。你把对你母亲的爱怜,全部转化成了对那些畜牲的怨恨。”
不等谢娟反应,易知北双手夹着符纸,结出太上老君印:“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易知北语毕,符纸自己燃烧起来。
谢娟重新感受到了温度。茅坑里长年累月的恶臭与潮湿被月光驱散,她又变回了那个高三暑期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少女。
谢娟脚下混凝土裂开一道地缝,一阵白烟从缝里渗出,裹在她身上。
一分钟后,谢娟被白烟卷入地缝,符纸燃尽,混凝土楼道又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易知北则脱力扶住身旁的楼梯扶手。谢娟说的没错,送走一个怨气未解且对人世仍有留恋的亡魂对她来讲确实很吃力,至少用掉了这个月的气运,再想施法就要消耗阳寿了。
休息了好大一会儿后,易知北拿出手机拨通李婷父亲的电话:“解决了,现金准备好了没有?”
东方露出鱼肚白,易知北走出楼道,背包里装着李婷父亲支付的五千现金。
这事儿办得不漂亮。易知北边走边想,应该让谢娟报了仇再走的。但是聂重的状态听起来不太好,她没办法兼顾两方。
正想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她:“大姐。”
易知北驻足,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颤巍巍地往她这儿走。
妈耶,这也太折寿了。易知北连忙跑过去扶住那老太太:“奶奶,您喊我?”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湿润了,她拍着易知北的手背说:“大姐,好人呐!不是你把菜全买了,我老子头就没了!”说到这儿她艰难地从自己口袋里扯出块儿小手绢,擦拭自己的眼角,同时双腿下屈,“老婆子给你磕个头吧!”
“使不得!使不得!”易知北赶紧把她拉住,听到这儿她才认出这老太是谁,原来是上次卖白菜的那个老太太。
“奶奶,您误会了,我就是单纯爱吃您种的那白菜。”易知北解释道,“至于你先生,我都不认识你们,跟我没关系呀!”
老太太不信,“别诓我了,大姐。老婆子知道,你是能人,你当得起。”说着她又要下跪。
“别别别别别!”易知北一连说了五个别,“您这不是折我寿吗?我赶时间,奶奶。您的事我真不清楚,它就是个巧合!”
老太太见她神色焦急,确实不似说谎,半信半疑道:“真是巧合吗?”
“真是巧合。”易知北笃定地说。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被易知北打断了,她掏出手机看时间:“我真的有事,要走了。您可真别再给我行大礼了啊!我家里信这个,真会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