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拉着徐铮的手坐了起来,春儿手劲大,她是知道的,虽然没有照镜子,但这么疼,已经能想见,这两日怕是不宜出门了。可是,明天还得进宫去见皇帝。
她吐了口气,“侯爷,两位将军今日回城,朝上应该很热闹吧?”
“你想问什么?”
问什么?
她这操心的命,到底是管不住嘴,问这些干什么,她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不想问什么,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反正,明日我也得进宫去见皇上。”
“皇上要见你?”徐铮拿了扇子给她扇风,她则靠在床头,微微闭着眼,享受着徐铮的照顾。
“嗯,姜夫人也要进宫了。我今日去看了她,她跟刚刚小产的时候比,就像换了一个人,弄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徐含烟说完,觉得自己这话不对,“也是,应该说,她刚小产的时候让我很不认识,现在嘛,跟以前一样”
她摇摇头,觉得还是没说对。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反正,姜姵儿就是不一样了。
“怕皇上责罚你没有照顾好她?”徐铮倒了杯茶水递给徐含烟,徐含烟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
“我有责任,这是肯定的。不过,侯爷,姜夫人小产这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虽然她是车马劳顿远道而来,身子是受了些乏,路上也受了些暑热,这也是有的。但刚到京的时候,我就让大夫给把过脉了,没什么大问题。
这才几天,怎么突然就有问题了。而且,大夫每日都有把脉,每日报到我这里的情况都很好,包括每天开的什么方子,吃的哪些东西,我都有让人记录着,无一差错,怎么会突然就小产了?”
“你是说,她被人下了药,或者是有人做了些的,害她小产?”
徐含烟点点头,“但是,我把所有人都查了,没查出什么来。所以,我也只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我希望真是我自己想多了。”
皇家争的是江山,而小家争的是一家之主,都是权与利。
“我会再让人查查。这件事,你就别想了。明日进宫,皇上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必有所隐瞒就是。挺晚了,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
徐铮原本就是想来看看她,没有想吵醒她的,既是她醒了,这才多说了几句。
他说让人再查一查,其实,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如今,他是绣衣使的头头,除了监察百官,也包括所有皇帝想要监察的人。
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皇帝怎么可能不让人细查。
让徐铮查,除了徐铮是皇帝最信得过的人,还因为徐铮如今也在这个位置上。
不过,徐铮觉得,皇帝让他查,还有一层意思。
姜姵儿到京之后,一切都是徐含烟安排的,包括身边服侍的人以及大夫,如果真的是徐含烟有什么纰漏,由徐铮来处理也更合适一些。
从徐含烟的院子出来,小伍便迎了上来,“侯爷,那些人都已经关起来了,今晚要审吗?”
“审。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一点过去。你去把姬淮叫来,我有事问他。”
夜色撩人,微风轻拂。
暑天的夜里难得有些许凉风。
徐铮在绣衣使的府宅外下了马,这是皇帝几天前给拨的宅子,绣衣使既已常设,办的事又只对皇帝负责,自然不能挤在御史府。
皇帝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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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旁边拨了处宅子给他,作为绣衣使的办公地。
一身绣衣锦袍,腰带配刀,这样的徐铮倒也有几分威风。与他平日里的低调相比,如今他怕是想低调都很难了。
以前朝臣们不知道什么是绣衣直使,但在先帝嗝屁前徐铮就控制了皇宫,让这些朝臣见识了绣衣直使的特权。
那时候,朝臣们就开始怕他了。
如今,穿上这身绣衣锦袍,就跟披上了老虎皮一样。
“侯爷!”小伍迎了上前来。
“审完了,确实有猫腻。”
小伍把刚刚画押的供词双手递上,徐铮扫了一眼,“这供词还有谁看过?”
“除了负责审问的两个人,便是属下看过。”
“把那个供认的人,还有这两个负责审问的,一并处理了吧。你亲自动手。”
小伍心头咯噔一下,微微迟疑了一下,徐铮见他没应声,“觉得我太狠了?”
“属下不敢!”
小伍如今也成了绣衣使,不仅仅只是徐铮的小跟班。
“你看过这份供词,应该知道,这东西要是递到皇上跟前,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不想连你的命也给搭上。”
小伍赶紧跪了下来。
“谢侯爷!”
“起来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如今也穿上了官袍。小伍,咱们以后干的都是脏活,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小伍知道,就是替侯爷委屈。”小伍说了句心里话。
“行了,赶紧去处理吧。”
小伍起身而去,徐铮则拿了那供词进了屋,然后在烛火上点燃。
皇家之事,很多时候,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真相,因为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在皇帝那里是
看着烛火把供词烧成了灰烬。
徐铮轻轻吐了口气。
第二日,徐含烟一起收拾停当,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进宫。
上一回进宫,是五年前。王皇后的寿宴。
五年的时间,真的很快。
她在宫门外下了马车,想着当年与长阳公主一同进宫的情况,恍惚间觉得时间回环。
跟着宫人走了许久,额头上都出了汗了,这才到一处院子外面。
她也不敢东张西望,垂着头,等着宫人进去通禀。
深宫大院,她五年前夜游过一次,还正好撞到了陆策与宫人私谈,那时候与程不言躲在假山之后的心惊肉跳,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心跳加快。
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处处是繁华,也处处危机。
“女公子,进去吧,皇上正等着你呢。”
宫人很快出来,对她也十分客气。
她赶紧谢了宫人,这才双手拎了裙摆,往里走。
从外面看,觉得院子不大,进去了才发现,里边大得很,但也十分清幽。
鸟儿在树间鸣叫,这么多高大的树木,居然也没有那讨厌的知了叫,看来就连知了都知道谁是皇帝,不敢在他的地盘造次。
正在她发愁该往哪边走的时候,一位宫女过来,替她引路。
她也不敢多问,连声说谢,跟着走便是。
很快,宫女带她来到了湖心亭。这个季节,荷花开了,荷叶如连盖,遮遮挤挤,风儿一吹,带来阵阵幽香。
她记得,梁王府中也有这样一个亭子。
只是那时候她与梁王在湖心亭对坐的时候,荷叶初长成,荷花还未开。
一转眼,梁王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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