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平静(1/2)
虞思逸见到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妹妹时,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虞家捧在手心里的女子,为何只是短短时日,她便成了这副模样。
公孙情拉着他出了门,道是在路上好好与他解释。
………………
而此时的宁鹤与,正倚在座上,一手撑着脑袋,正合眼睡着。
忽然烛台被打翻,惹起一阵大火。
宁鹤与猛然惊醒,额角冷汗涔涔,他忙用一旁的帕子盖在火上。
火势瞬间被扑灭。
外面传来敲门声。
“主子,有事禀报。”
宁鹤与心里乱得很,脑子里想的全是方才的梦。
也不知昭昭如今怎么样了……
“进。”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夫人快不行了……”
“嘭!”
宁鹤与捏在手上的茶杯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进宫进宫!”
他手脚并作,忙得不像话,他去看过昭昭,明明已经逐步好起来了……
“可是主子,您如今的身份……众人都以为您没了,此刻进宫,只怕是前功尽弃。”
宁鹤与冷冷睨了他一眼:“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的。”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温柔中又有些正气凛然的。
“阿澈。”
男子一身黑色圆领织金衫,眉眼间温柔,与宁鹤与有些像。
可那鼻子和唇便犀利多了,整个人看起来是正气凛然的。
宁鹤与作揖道:“阿澈,女子误事,你可记得应过兄长什么?”
宁戌坐到一旁的位置上,身后的跟着的人替他倒了杯茶水。
宁鹤与脸色有些难看:“阿兄,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阿澈,你还记得当年母亲是如何抛弃我们二人的?女子可没什么好东西……”
“且你如今是个死人,贸然进宫,计划便都打乱了。”
宁鹤与神色凝重,躬身道:“恕澈无法遵从兄长命令,她是澈的妻,一辈子都是,若她死了,我便也不会独活。”
他言辞决绝,没等话音落下,人便冲了出去。
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行事淡然的宁鹤与。
“主子,可要追?”
宁戌淡定抿了口茶:“不必了,他也难得喜爱上一个女子,不碍事便随他去好了。”
………………
宁鹤与寻遍了整个皇宫亮着灯的地方,这才找到了虞思昭所在之地。
他的出现让君墨离拧起眉头,很是不悦。
“昭昭,昭昭!”
宁鹤与上前握住她的手,上手探在她的鼻息上,只能探到她微弱的呼吸。
如将死之人。
“宁鹤与,你好大的胆!”
君墨离疾声怒骂。
宁鹤与却不接茬,一双眼始终不离开虞思昭。
“宁鹤与……爹爹……娘亲……”
虞思昭声音很小,宁鹤与将耳朵凑过去,才能听清她说的话。
不过一刻钟,虞远和萧莲匆忙跑了进来,虞远在进来时还因脚底太滑,摔了一跤。
几乎没有停歇,虞远一下子便起身了,只是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明显是伤到了。
宁鹤与看见二人来了,轻声开口:“父亲母亲。”
“鹤与啊,昭昭这是怎么了?”萧莲浑身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宁鹤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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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平静(2/2)
君墨离见状,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解释。
虞远等人差不多听明白了,昭昭怕是以为鹤与沉在水底,故而人才醒过来便跑去水里捞人了。
饶是一贯脾气好得不行的萧莲,此刻都怒了。
“宁鹤与,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们二人,要好好护着昭昭,此时此刻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能给我们二老一个解释?”
虞远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坐在榻上吭气哧哧的。
“宁鹤与,你你你……”
宁鹤与站在一旁,久久不能平复,方才他们说,昭昭是为了找自己?
她怎么……这么蠢……
宁鹤与轻声开口:“父亲母亲,我有一药能救人命,恳求你们好好照看着昭昭,我去寻药来。”
“好好好,若是昭昭有个三长两短,宁鹤与,我们虞家不会放过你的!”
宁鹤与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六皇子殿下,朕此处有一救命丹药,不过朕需要一座城池,那富庶的南城,换这姑娘性命如何?”
宁戌依旧是方才的一身黑衣,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君墨离立马应下,让虞家夫妇有些诧异。
他拿过那药喂下,动作没有一丝停滞。
………………
虞思昭昏迷了半个月,终于在某一日开春便醒了。
接着便看见了宁鹤与。
宁鹤与将她扶了起来,喂下了好些药。
虞思昭看到他一身邋遢的模样……
“宁鹤与,你在生气?”虞思昭小脸煞白,说这话时很平静。
宁鹤与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妥,依旧是有些生气。
“大冬日的你说你为何要去清池,你的命都不要了?”
他的话中严厉带着些恼怒。
虞思昭闻言并未出声,而是仔仔细细打量了宁鹤与全身上下。
宁鹤与见她看着自己,还是生气:“你为何如此蠢笨?冬日寒凉,那日的病症还未好你便跳下水——”
她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说教,往日很喜欢听他教自己礼仪仁智,今日当真觉得有些聒噪。
她头很疼,浑身都很疼。
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尤其是心口。
“宁鹤与,为何将我放在宫中?为何不告知我你是否安好……”
她苍白的脸颊还有因为被冰块划破的痕迹,此刻落下一滴清泪,看得宁鹤与心口一疼。
“昭昭我——”
他慌了手脚,慌了心。
虞思昭垂眸又哭又笑的:“你为何要生气?因为我害怕你死了,一人在那冰凉的湖底不见天日,私自下去寻你生气?”
“我记得我总同你说,我讨厌长安的弯弯绕绕,的确如你所说,我蠢笨不堪。”
“昭昭,我并非那个意思,你莫误会了——”
“你听我说完吧。”她平静的开口,就连落泪都没有影响她丝毫的气息。
她依旧平稳。
“这里人人勾心斗角,都有自己要争夺的东西,可我没有,我只想与你好好过日子,好好孝敬爹娘。”
“你我成亲便是夫妻,我是生来蠢笨不错,可若是连我你都无法坦诚相待,你生死不明,可曾想过我会担忧。”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忧心你?”
“我记得那日你说过,和我成亲不是交易了,是因为将我放在心中,你望我多信任你一些。”
她抬眼看着他,缓缓道:“如今看来好似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