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出狱(修)(1/2)
宁鹤与在后边幽幽问道:“殿下的书房烧了?”
宫人看了眼君墨离,道:“烧了,且火势巨大,如今还在救火。”
君墨离五彩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破裂,看着精彩极了。
宁鹤与坐到棋盘前,悠悠闲闲的:“看起来,这赌局微臣没有输啊。”
君墨离转身掀起一阵风,看向宁鹤与时,面上皆是阴狠。
他气急而笑:“宁鹤与如今是平局,且还有的赌。”
宁鹤与缓缓伸手请他出牢房:“殿下,那微臣非常期待下一个赌注呢。”
君墨离离开前,宁鹤与淡淡开口道:“殿下,你与我们虞家本就是一条绳上的,何必以此逼迫于昭昭。”
“她大约不会喜欢被逼迫的。”
君墨离“呵”了一声,“宁鹤与,你觉得你又有多重要?”
宁鹤与闻言,温柔一笑,“不送了,殿下。”
………………
君墨离的书房着火这件事,倒是让皇帝找了个契机将他放了出来。
其主要原因还是君墨离向皇帝,献了仙丹,言明是可长生不老之用。
君墨离一日之间,便回到了朝堂,还得了个批阅奏折的美差,相当于是将朝堂之事交给了君墨离。
第二日宁鹤与便被放了出来,刚一回到家中,便没有看见虞思昭人。
他问了秋意等人,才知道虞思昭是想找关系,见见虞远等人。
他再次找到虞思昭时,是在昭狱门口,她一个人坐在台阶前发呆。
“夫人。”
虞思昭眼前出现一双沾着落叶的黑色长靴,顺着靴子往上看。
宁鹤与依旧是入狱前穿的那一身官袍,头上的官帽还有些歪,显然是着急了跑过来的。
她站起身,伸手挡住了午间热烈的阳光。
阳光下,她的眼底乌青,黑色的眼珠旁一簇簇血丝,像极了好几夜没睡觉。
事实上,她的确没有睡觉的心思。
从虞家入狱到宁鹤与入狱,其实也不过一日的时间。
她想了许久,都没想到该如何解决,武将人在北君向来是孤立无援的,这但凡一入狱,便是人人避而远之的存在。
而唯一她能依靠的,便只有宁鹤与,结果他也入狱了。
她去找君墨离的路上,其实是动摇过相信宁鹤与的心思的,最后到梧桐苑外后,她还是不想求君墨离。
所以她一把火烧了君墨离的书房,其中不乏有些讨厌他以救虞家要挟的情绪。
接下来的一日一夜里,她去找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了宁鹤与的人。
人人都告诉她,虞家犯的是通敌卖国的罪,没人能救。
于是她在这里坐了一上午。
虞思昭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笑中尽是愁思:“出来了?”
宁鹤与点点头,心头生了些怜惜之意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动作轻柔且带着怜惜,嗓音极其温柔:“不是说让你等着我来处理,昨夜没睡?”
虞思昭摇了摇头,“睡不着。”
“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定将他们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她接着问:“真的能救嘛?宁鹤与,不知为什么,我心中不安。”
宁鹤与叹了口气。
“能的,你信我。”
见她还是细碎念叨着,颇有些失神的样子,他弯腰将她拦身抱起。
“昭昭话很多,慢慢回家说。”
两人到宁府的时候,春熹秋意早就迎在了门口,见着虞思昭忙上前将人扶了进去。
宁鹤与吩咐她们二人带着虞思昭去沐浴,而后让她睡觉。
他在马车中说了好几遍,定会将虞家人带回来的,保证了一遍又一遍,虞思昭才安心听话。
她别无他法。
结果宁鹤与才刚到书房,春熹便来报,说是虞思昭晕倒了。
宁鹤与急匆匆赶了过去,看见虞思昭脸色苍白了许多,发上还滴着水,此刻正躺在床上。
“秋意,这是怎么回事?”
秋意回道:“方才小姐在沐浴,刚进浴桶时便晕在里边了,大夫来看,说是太累了,睡着了。”
“拿些干帕子来,烧个火炉子,这湿了发如何能睡下?”
宁鹤与拿着干帕子替她将湿发擦干擦透,这才让人睡了下去。
虞思昭睡得很沉,见她睡了过去,便在虞思昭房中沐浴换下官袍。
结果人还在浴桶时,便看见虞思昭走了过来。
他被虞思昭吓到了,跌坐在浴桶中,而后迅速背着她起身裹上了衣物,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没让虞思昭看着什么。
虞思昭轻轻开口问:“你武功其实极好的,起初我以为你只是轻功厉害些,如今瞧来,武功怕也在我之上。”
宁鹤与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武功了嘛?”
“是,其实你方才脱衣服时我就在了,我看见你背后的伤了,很多很多,新婚之日那晚,我摸到了。”
“我记得当时你说的是,在习武中受的伤,可方才一看,倒是比练武受的伤重了不少。”
“宁鹤与,你会告诉我么?”
宁鹤与向来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也没想到他被算计了。
“你方才没有晕?”
虞思昭唇色发白,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宁鹤与忽然笑了,而后在她面前垂下后背的衣物,转身让她看个明白。
“你……一直醒着?”宁鹤与问。
“其实晕了,只不过我自己起来了,想博取你的怜惜。”
她晕在浴桶中又被呛醒,突然想看看宁鹤与会如何做。
前世她在君墨离面前,不免耍这种小手段,只是并没能得到他的怜惜。
“哦?”宁鹤与颇有些好笑的转过身,“为何想要博取我的怜惜?”
虞思昭扬起头,缓缓说道:“好像挺多人说我长得不错,可惜性子是个烈的,我就是想着,若是博取你怜惜,你会不会尽力救我父兄。”
“再不济,就以色,诱你。”
谁让她现在只能依靠他……
宁鹤与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了,便上前两步,弯下腰平视她的眼。
“我很期待你色——诱。”
“那我不这样,你会尽力救他们嘛?”她眸中写着真诚和赤忱,很是认真发问。
宁鹤与不言,一双墨色眸子淡淡盯着她,一动不动的。
虞思昭又靠近了两步,双手垂下,将脑袋埋在他脖颈处。
“你帮帮我。”
宁鹤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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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出狱(修)(2/2)
她这毛绒绒的脑袋蹭了两下,忽然有些心慌意乱的,可他还是将手背在身后,保持弓着身子的姿势,任由她蹭。
虞思昭以前骨头有多硬,现在骨头就有多软,都是前世屈居君墨离手底下练出的本事。
等了许久,虞思昭都没能等到他出声,便有些放弃,她缓缓将脑袋放在他肩头。
又是许久,她小声开口,暖暖的气息洒在他脖颈处,引得他一阵酥痒。
她的声音平静也没掺杂多少失望,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不为难你了,在狱中待了一日,你应当也没睡着,你既然沐浴完了,我们睡觉吧。”
她牵起他的手,将他牵到榻前,按着他的身子躺在榻上,而后自己也躺在榻上外侧。
“睡觉吧。”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平淡地让人察觉不出她的心思。
宁鹤与始终没有出声。
虞思昭的眼始终没有闭上,而是一直看着地上一直闪着的火光,心里将所有想法都想了一遍。
最终得出一个劫狱的想法。
她微微转过身,却乍然对上了宁鹤与的眼,他一眨不眨地正盯着她看。
“你——还没睡?”
宁鹤与唇瓣动了动:“等你涩诱我,哪知道你是骗我的。”
他移了移身子,一手将人揽在怀中:“看来是没那个心思了,你知道这么久我在想什么嘛?”
虞思昭摇头。
“我在想,夫人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出,又为何不刨根问底我的伤何处来,更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夫人总在重复让我尽力救父亲母亲和兄长?”
“还想了想,夫人为何这么容易放弃对我的期待。”
虞思昭听着这些话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宁鹤与低下头,额头与她相对。
只听见他小声说道:“不刨根问底,是否意味着,夫人并不在意我,总是重复劝我尽力,是否表示夫人其实并不信任我会尽全力。”
“而在我久久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时,你便拉着我来睡觉,甚至多说一句话都没有,瞧夫人的表现,好似对我没有任何期待。”
“昭昭,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我,还是我只是你的最优抉择。”
宁鹤与叹了口气:“好似起初我的确是同你说过,你与我成婚,我替你护着虞家,你我二人成婚便是最好的选择。”
“为何在我没有正面回答你,能否保全虞家时,你不用这个条件来与我谈谈呢?”
虞思昭眼睫眨了眨,沾上了水珠,一颗泪落在他的手臂上,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裳。
宁鹤与先是一滞,而后默默听着她的哭声。
只见她双肩颤抖,哭声竟有些放肆在里面。
哭着哭着她抱住了宁鹤与,将头埋在宁鹤与胸前,惹得他一惊,他缓缓将人搂住,慢慢抚摸着她的脑袋。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她甚至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见她还在抽泣,宁鹤与抽出垫在她脑袋底下发麻的手臂,准备起身。
虞思昭忽然扯住他的衣服,喊住了他:“你要离开了?”
宁鹤与浑身一怔,而后恶狠狠的说:“是,我离开。”
虞思昭放开他的衣角,宁鹤与下了榻。
不过一会儿,虞思昭感觉有只手戳了戳自己的背,她转过身发现宁鹤与站在床前。
因为哭久了,她的声音还有些鼻音:“你不是要离开么?”
“这是我的府邸,我离开了能去哪?”宁鹤与双手给她倒了杯水:“哭好了?喝点水。”
虞思昭接过水,一饮而尽。
宁鹤与又递了好几杯,直到虞思昭摇头说不喝了。
他刚去桌上放茶杯和茶壶,结果一转身,便看见虞思昭下了床榻,准备出门。
他不由得问:“你去哪?”
“我回虞府。”虞思昭闷闷地说。
“不准回。”
虞思昭停下动作,上床躺着背过他的眼神。
宁鹤与见她这样,便也上了榻,淡淡开口道:“方才那些问题,你一个都不回我?”
虞思昭低垂着脑袋,不看他的眼。
而后她的声音响起:“你问我为何不用那个条件与你谈,我不敢,宁鹤与,这是最后的筹码,我不敢在现在与你提。”
“嗯,还有呢。”
宁鹤与今晚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发觉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感情,他害怕最后那个赌注会输。
而他发现,虞思昭与他虽然成了夫妻,可始终好似触碰不到她的内心似的,或者说,她并不信任自己。
“你问我为什么不刨根问底,我只是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敢确认,我问你的事,会不会触及你的不可谈及之地,若是惹怒你了,我又该如何是好?”
宁鹤与赞同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你还是没有过于信任我。”
虞思昭刚想解释,便被他跳过了话题,让她回答下一个问题。
她支支吾吾了两声:“我反反复复问你,我的确有些不够信任你,我不知晓你是否一定会尽力护虞家的人,毕竟这是大罪,可能会连累你。”
宁鹤与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一方面既不想让你沾着浑水,另一方面又想让你竭尽全力救他们。”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且我方才,还求了你,你并不理我,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她叹了口气:“宁鹤与,也许你说的对,我兴许还没能太过于信任你,可是,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我不信任任何人。”
“若是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不是么?”
宁鹤与笑了笑:“好了,不逼你了,但我想说,往后在任何人之间都要优先选择我,你如今可以不喜欢我、不信任我,但是往后你试着信任我,如何?”
“昭昭,此前我也以为我只是将与你的婚事当成一个合适的交易,可是不知道何时开始,我便将你放在了心中,故而你往后多信任我便是,我不强求你喜欢我多少,只望你多信任我。”
虞思昭闷着脑袋:“你又知我不喜欢你,我若不喜欢你,如何会与你说那么多事,我若不喜欢你,我何必怕惹怒你,若不喜欢你,我当真会为了交易与你成亲?”
宁鹤与此刻心间如同轰天大雷一般,他神色有些诧异。
却见虞思昭抬眼看着他:“我不如你会说话表达自己,我知晓你对我的好,我只是不敢。”
不敢承认,她怕走上前世的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都说深情者不寿,她亦是如此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