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生辰三(1/2)
宁鹤与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酒楼后,来到街市上。
虞思昭转头看向宁鹤与,歪了歪头:“寿星,接下来去哪儿?”
灯笼透着红色的光,打在虞思昭的脸上,如神女下凡般,让宁鹤与呼吸都滞了半刻。
宁鹤与愣了会儿,而后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中秋将至,听闻临安有放天灯祈愿的习俗,倒是比之长安要宽松上许多。”
虞思昭没觉得自己被拉着手有何不妥的地方,便笑着说:“放天灯?听兄长说,皇上还没登位之前,是可以放天灯的。”
宁鹤与淡笑之,眼尾泛起温柔:“是。”
两人行至浠水岸旁,看见许多男女都在放天灯。
天灯也有各种各样的,上面画着各色各样的花纹,其中最让人喜爱的当属临安的兔子天灯。
真有嫦娥奔月,携着玉兔上天之意。
虞思昭侧过脸,看着宁鹤与:“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给你买。”
宁鹤与闻言失笑:“昭昭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些入赘的感觉了。”
虞思昭咳了两声:“今日你生辰,我为你买个灯也不算什么。”
“昭昭可知道,若是男子送女子天灯,怕是许了情意。”
他指着那缓缓上升的玉兔天灯,问:“昭昭是什么心意?”
虞思昭愣了片刻,笑道:“没有什么心意,你生辰我便送你。”
宁鹤与挑了挑眉,也不觉得有什么:“那也是心意,毕竟我们是要定亲的。”
两人买来天灯放了,虞思昭有明显的尴尬,宁鹤与察觉到了,却也没去抚慰她的尴尬。
毕竟,这窗户纸早晚要捅破来。
他要做的就是,让虞思昭心中完全喜爱自己。
宁鹤与眼神一闪,发觉了水对岸站着的君墨离,他朝着君墨离的方向,展露出一个放肆的微笑。
似是在挑衅。
虞思昭见宁鹤与心思绰绰的,便拿出藏在怀里的几把折扇,递到他手边。
“宁鹤与,给你的。”
宁鹤与惊讶了半刻,后满心欢喜接下:“多谢昭昭,这折扇我很喜欢。”
“生辰欢喜,愿你事事顺心,长乐无忧。”
宁鹤与忽而将虞思昭揽入怀中:“多谢昭昭,自小到大,唯你一人给了我生辰礼。”
虞思昭推开他的动作一滞,双手呆在原地,不再推他。
想到他从小便是孤家寡人一个,心中也有些同情,又或许不是同情。
而后她双手拍了拍他的背:“往后我都给你送。”
“对了,还有这个。”
虞思昭又从袖口掏出一枚白色的玉石,其色如羊脂,拿在手中冰冰凉的。
这是一块不显眼的玉佩,成色极好,月光下反倒是格外透亮。
宁鹤与往对岸看了一眼,发现那人的身影不再。
他轻笑道:“这也是生辰礼?”
虞思昭点了点头:“是。”
宁鹤与看着手上的几把折扇,和这块玉佩,不由得失笑。
“昭昭大方,送东西,总是送得多。”
虞思昭愣神半刻,她只是觉得这话熟悉,好似君墨离此前也同她讲过。
她忽然问:“送得多,是不是不好?”
宁鹤与“唔”了一声:“为何这么说?”
她双眉皱起:“从前我在清和送礼,都是看着合适便全都送了,后来去了长安,我也送过君——别人这么多东西,但是他们好像觉得……有些不妥?”
宁鹤与心中冷笑,长安中人,只重价值,不重心意。
礼重则人情重,全凭价值判断,故而人人有利益往来。
虞思昭则不是,她只要看中合适的,便多买,两者并无差错,只看收礼之人的心思如何。
“按理来说,这东西越多,人越欢喜,只是你爱送同一种,便让人生出了,你对人不花心思的假象。”
“他们并不见得知晓,你是以为我爱及了折扇,故而次次都送,任是人家再喜爱这东西,你送得多了,难免让人觉得,你不诚恳。”
虞思昭有些慌:“那你也这么觉得么?”
她从前送君墨离,都是可着他喜欢的狼毫送,一送就是好几支。
宁鹤与思考了一会,唔声道:“不知他人如何,我很喜欢,谁让我是爱扇如命,但是么,有一点,昭昭得注意……”
他抽出其中两把折扇:“这两把,你许是被人骗了,这材质和题字都是粗糙的。”
虞思昭“阿”了一声,接过那两把扇子来看:“我怎么觉得差不多阿。”
宁鹤与笑了笑:“你不是行家,自然认不出里面的门道,怪不得你。”
虞思昭回道:“哦,我好像知道,那些人为何不与我交好了。”
宁鹤与低头看着她。
“好像我送给她们那些东西,有时候我买得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他们应该都会误会吧。”
宁鹤与了然一笑:“如果能误会你的至真,那估摸着也是不了解你的。”
宁鹤与一直搂着虞思昭,忽然一人飞身而来,冲到两人跟前,将虞思昭扯开来。
虞思昭一个踉跄,才看清眼前人——君墨离。
她长吸了口气:“六皇子。”
君墨离藏着怒火,满脸的阴冷,让人看了生怕。
“虞思昭,你知道给男人送玉佩是什么意思么?”
当初他们定亲后,虞思昭都不见得给他送玉佩,在北君女子送男子玉佩,是为定情。
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只会给自己送各种狼毫,偶尔还是些不入流之物。
虞思昭神色淡淡:“臣女知道,意为定情。”
她不至于这个也不知道,折扇是生辰礼,这个也是,无甚区别。
“你——”
虞思昭觉得他烦得很。
君墨离又看向宁鹤与手中的折扇,颇有些好笑的说:“宁鹤与,你在她心中又如何呢?还不是只有几把破扇子。”
甚至比不得他的狼毫。
宁鹤与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将几把全部抱入怀中,笑道:“唔,臣觉得很好,臣看情,不看物件。”
“这个玉佩就价值不菲,臣心满意足了。”
君墨离在人前这么奚落了人,虞思昭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她给白惜送礼。
她忽然觉得,君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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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辰三(2/2)
离不是忘记了自己的生辰,是想着报复自个儿,也报复报复那些年,她给他送的那么多破礼。
君墨离嘲笑道:“若是连礼都这么不细致,你在她心中能有多重要?”
“礼表人情,这礼随意,不也是表明了,你在她心中不值得花费时间挑礼?”
虞思昭听着他这一番话,忽而脸色冷了下来。
“所以殿下此前过生辰,将我的礼都退了回来,是觉得礼太寒酸么?”
她想起了定亲后两年,每逢节日,便会去市上寻狼毫,而后将看上的全部送给君墨离。
却每每被退了回来。
君墨离话头一滞:“并非如此,只是你每每给我送上一大箱,却并不是什么好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礼物要好好挑选,而不在多。”
宁鹤与瞥了虞思昭一眼,见她低垂着眼,眉目都是伤情。
虞思昭低低一笑:“明白了。”
她扭头就走,眼神都不分给他半分,那时被他退回来的礼,她都丢了。
后来他被流放,她也学着其他女子,给他送香囊荷包的。
原来,他是如此想自己的。
宁鹤与见这场景,居然比自己计划的还要好玩,见虞思昭不开心,他便失了兴致。
虽然这意外的,又挖出了两人的矛盾……
他临走前丢下一句:“殿下,可否想过,昭昭将同一个礼送那么多,是因为她以为你很喜欢呢?”
“啊~我就不一样了,不管送多少折扇给我,我都觉得开心,礼物好坏先不说,就是单单要买那么些东西,应当也是花费功夫的。”
“殿下啊,与昭昭相处许久,好似,并没有我想象中了解她。”
“稀奇的很。”
君墨离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朝着宁鹤与挥了一拳。
宁鹤与也不还手,任由他打。
“殿下,我与昭昭就要定亲了,到时候还望殿下能来瞧瞧我们二人。”
君墨离越听越怒,他怒上心头:“你和她,永远不可能。”
宁鹤与忽然大喊:“哎呦,六公子饶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饶命啊~”
虞思昭听着宁鹤与的哭叫声,往后一看,发现他正被君墨离按在地上打呢。
虞思昭心中一急,飞身上前,一把推开了君墨离,将宁鹤与扶了起来。
“宁鹤与,你怎么不还手!”
宁鹤与咳了两声,方才叫的大声,如今在虞思昭跟前倒是不说话了。
君墨离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宁鹤与故意为之。
他许久没睡过好觉,人便是易怒,宁鹤与这么一激,便让他失了理智。
宁鹤与闻言,低声回道:“他毕竟是皇子。”
虞思昭心中冷笑,是啊,他是皇子。
虞思昭搀着宁鹤与,便离开了,一个眼神都没给君墨离。
君墨离看着两人的身影,竟然一时间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了。
前世,他当真是,不了解她?
………………
第二日一早,宁鹤与眼角青紫了不少,虞思昭让盛擎给他擦了药水。
宁鹤与也不在她面前装可怜。
因为依他所见,虞思昭这人不能过于急切的逼迫于她,只要让她产生愧疚,便能让她以命相待。
譬如前世君墨离那么折辱她,她都忍了下来。
虞思昭骑在马,问:“宁鹤与,你伤势如何了?”
宁鹤与扯起笑,却惊了伤口之处:“无碍。”
“他为何打你?”
“不知,可能是心中还有你。”宁鹤与笑道。
前世,他看完了长安城内宅的热闹,唯独观察虞思昭观察得最久。
对她的心思倒是能摸个七七八八的。
既然要让她喜欢上自己,第一件事,便是打破君墨离在她心中的样子。
毕竟爱的深切,怎么会说忘就忘,即便是前世这人不怎么样,但虞思昭心中始终对他是有恨的。
要让虞思昭彻底忘记君墨离,便是要将这恨意也抹去。
盛擎满是好奇的看着三人这奇怪的氛围,也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一个劲儿的往前打探。
虞思昭一个都不想理。
几人又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祁城。
一到祁城,宁鹤与便忙得人都见不到,虞思昭和盛擎都被拘在了安全的村子里。
直到五日后,虞思昭被宁鹤与的人告知说,宁鹤与也得了瘟疫。
她终于坐不住了。
君墨离来祁城抚恤,便是在安全的地方,给百姓施粥布食,也是忙了几日。
而宁鹤与则是整日待在重疫区,与那些快奄奄一息的百姓打交道。
这才五日,便感上了瘟疫。
虞思昭作势要去找宁鹤与,却被来人拦住了:“虞小姐,您若去了,免不了也是要染病的,我只是来告知于您。”
虞思昭皱眉问:“那可有人照顾宁鹤与?”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这疫区的百姓瘟疫严重,死了无数,如今那药只能缓解疫症,却不一定能救命,故而,里面的人都染了瘟疫。”
“宁鹤与不是在外面嘛?为什么会进疫区?”虞思昭急了。
“宁大人听说里面的人都染上了瘟疫,没什么人愿意进去照顾重病之人,便自己进去了,只留下一句话,让大夫们好好研制治病之方。”
虞思昭又问:“我去看他。”
而此时的宁鹤与正坐在自己的屋子内,喝着茶水。
“主子是想虞姑娘进来?为何不和外界说,这疫区的人已经大好了,还要说自个病倒了?”
宁鹤与搂了搂披在身上的大氅,唇色发白,瞟了对面人一眼:“你哪只眼看见我好了?”
“反正此处无事,若她要闹着来也无事,我就想瞧瞧君墨离会做什么?”宁鹤与吸了吸鼻子。
前世他就研制出了药方,这一次再来,依旧是解决了这次的瘟疫。
只不过,他就想借着这事,来稳固在朝堂的地位,顺便看看昭昭,会不会着急罢了。
而且,他这也不算好,这两日不是还在发热么?只是不会死,又不是没病。
宁鹤与才端起茶水来喝,便听见了虞思昭的声音。
“宁鹤与!宁鹤与!”
听着这声音,好似还有些着急。
他迅速躺到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