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别胜新婚(1/2)
虞思昭一大早便回了宁府,提前半日将宁府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这天才刚亮不久,便瞧着她站在府门,翘首以盼了。
马车中,君墨离面上不冷不热,一双眼中的冰冷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阴沉到了极点……
大约过了一炷香,宁府门口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金公公轻声开口:“圣上,该回宫了,将近早朝,再迟些朝臣们怕是会有非议。”
君墨离瞧着马车外的两人,低低笑起来:“朕不过是早朝迟些,便要被非议,怎么他们能过得如此开心?”
“金奴啊,朕看不得。”
“圣上,金奴不敢妄议。”
君墨离放下帘子,冷声道:“回去罢。”
他贵为天子,皇权在手,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
虞思昭正坐在门槛上等得昏昏欲睡,便觉得面前暗了一片。
她睁开迷迷瞪瞪的眼,便瞧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宁鹤与!”
她站了起来,言语中满是期许和欢欣雀跃。
“怎么睡着了?我不是说了归期时间未定?瞧你眼底乌青,没睡好?”
宁鹤与依旧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样子,说起话来还是那般温和。
虞思昭嫣然一笑,抱着他的腰身:“你说了今日回来,我在此处等等便等到你了。”
宁鹤与眼尾泛起一丝丝笑意:“我只说是今日回来,可没说让你这么早就等在外边,公鸡尚未打鸣。”
他双手将人抱起来,转了个圈。
好似在这里,他只瞧得见她一人。
院中梨花都开了又落,才等到他归来。
小别胜新婚,宁鹤与将人搂着往府里走去。
即便脸上疲态万千,却掩不了笑意。
“可用过早膳了?”
虞思昭摇了摇头:“不饿。”
她其实没怎么睡着,浑身疼的不行,昨日才出了宫,下午便回来宁府将府上打扫干净。
晚上歇在虞府,一晚未睡,就等着今日早早来此等着。
“吃过早饭,我们继续住回虞府,你身子不好,有嫂嫂看着放心些。”
宁鹤与右手揽着她细软的腰肢,左手捏着她一双手,细细揉了起来。
虞思昭靠在他肩上,缓步走在石子路上,院落的梨花落了下来。
两人肩上头上都落了好些梨花,一如白头。
“梨花都要开了,三月了。”宁鹤与没由来说了这么句话。
“阿澈,你头上好多梨花,像白了头。”
“昭昭,我想你了,这些时日不见你,心中总觉得好似缺了什么似的。”
他在梨花树下抱住了她,清风徐来,吹起几缕发丝缠绕在一处。
两人一墨白一嫩黄,显得格外登对。
虞思昭闭着眼,感受缓缓吹来的清风。
她也是,很想他。
她原以为前世她那样子爱君墨离,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所谓爱若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与宁澈的爱不是这样的,他的回应会让人好似时时沐春风。
即便是在前世与君墨离感情好时,都没有试过如此热烈的喜欢。
“从前不识情滋味,如今一尝,竟然是欲罢不能。”
虞思昭听着他说话,低声笑道:“宁鹤与,你酸不拉几的,走了吃饭。”
她拉起他的手,两颊羞红一片。
结果刚一进屋子,宁鹤与便将门重重关上。
虞思昭“诶”了一声:“他们端着菜呢,你不饿么?不是在信中写着吃南齐的东西都快吃吐了?”
宁鹤与将门栓打上,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笑意,慈眉善目的样子,倒像是凡心动了。
他抱着人转了个圈,将人放在桌子上,而后紧紧抱住她。
鼻尖是久久未曾闻到的女子香气,清香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他低低叹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虞思昭任由他抱着,她浑身放松,将下巴抵在他肩上,也虚虚抱着他。
她闻言小声嘀咕:“又说我听不懂的酸话,烦人。”
宁鹤与忽地笑了起来:“昭昭想不想知晓这是何意?”
“你倒是说啊!总在我眼前卖弄学识做什么。”
她佯装恼怒却并无生气之意。
忽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唇上一抹温凉,就像是娘亲做的软绵糕点。
她轻轻回应起来,浅浅的低吻着,只觉得怎么都欢喜。
良久过后,两人才将一颗因许久未见而激动的难以平复的心,缓缓镇定下来。
“自从那次离别后,我总是怀念那美好的相逢。多少回梦里与你相拥。今夜里我举起银灯把你细看,还怕这次相逢又是在梦中。”
宁鹤与又是没头没尾来了这么句话。
虞思昭疑惑道:“什么?”
“方才那句词的意思,难怪古人诗词歌赋中总谈及情之美好,想来与此时的我无异。”
他咋了咋舌,细细品味方才那一番滋味。
两人自成婚圆房后,便再没了亲密之举,他怕她身子不好,始终不敢动她。
今日却有些心思绰绰。
“咳咳咳……”
虞思昭一连串的咳嗽声将他意乱心迷唤了回来。
“怎么又咳了?不是在信中说好了许多?”
宁鹤与忽然紧张起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咳咳咳……”
虞思昭咳得不能停,而后口鼻之中一热,喷洒出一抹鲜血。
她又晕了过去。
“昭昭,昭昭!”
宁鹤与将人拦身抱起,脚尖轻轻一点,几息之间便来到虞府。
公孙情和虞思逸正在用早饭,两人还没吃上两口便听见宁鹤与的声音了。
“兄长,嫂子快来看看昭昭!”
公孙情问:“我好似听见宁鹤与的声音了?”
虞思逸定耳一听:“我也听见了。”
“嘭!”
门被突然推开来,很是粗鲁。
虞思逸下意识挡在公孙情跟前,皱起眉,斥责道:“阿澈,注意些,你嫂子受不得你这么惊吓。”
“兄长,澈知错,快看看昭昭,她突然吐血了。”
将人放到塌上,虞思昭嘴角鲜血还未擦,人还在低低咳着。
公孙情收回手,淡淡问道:“你们二人方才在做什么?”
“很兴奋?很开心?”
“嫂子,小别胜新婚,见面难免干柴烈火啊。”虞思昭混不吝笑着。
“虞思昭!”虞思逸斥道:“你瞧瞧你这混不吝的样子,前些时日还受了伤,我看你是不见阎王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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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小别胜新婚(2/2)
“你何时能让我省心些,父亲母亲日日写信问我你如何了?”
虞思逸显然生气了,瞧着自家妹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还能给她打一顿出气,现在是就怕磕着碰着了。
宁鹤与一瞬间抓到了重点:“受伤?”
虞思昭急了,忙对着虞思逸使眼色。
虞思逸冷笑一声:“你这夫人可是厉害,进宫陪侍太后,倒是将自己当成侍卫,用身子挡了刺客的剑呢,伤口不深不浅,将将要养好几月呢。”
公孙情写好方子后,对着着急的宁鹤与道:“我这些日子给她用的药都是些猛烈的,若想好好给她养身子,那榻上之欢就莫想了。”
“另,她万不可再激动了,待我生产完,便去替她寻解药,在此之前,万不可再激动,否则挡不住药性。”
她见虞思昭一脸可惜,而后朝着宁鹤与怒吼道:“听见没?再作妖作到我这,我让仲淮将你们二人分开来!”
“知道了知道了。”虞思昭笑嘻嘻的。
宁鹤与略微点了点头,脸上却不似方才喜悦,而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回虞思昭院子的路上,宁鹤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虞思昭走着走着开始在石子路上蹦了起来,惹起宁鹤与注意。
“虞思昭!”
他上前将人按了下来:“你做什么?”
虞思昭撇了撇嘴,理所当然的回道:“学兔子啊。”
“方才嫂子说的话,你全没听进去是吧?”
宁鹤与被气得不行,此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犟吧,她比你更犟!
他忽然想起虞思逸和自己说的话。
接着,宁鹤与便一手卡着力道,揪着她的耳朵,将人揪安定下来。
他放下手,双手抱臂站在她跟前:“虞思昭,有时候被你气得脑子都不知道想什么好了。”
“你兄长说的对,你就是个混不吝的!”
虞思昭心底笑出声来,见他被自己气得不行,便正正站着。
“宁鹤与……”
她正要揪着他的袖子,打算哄哄他。
忽然宁鹤与低低叹了口气:“昭昭,你这是拿你的身子气我么?”
他将人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却一言不发。
一直到走回虞思昭的屋子,将人放到了榻上,又替她将鞋袜取了下来。
而后一声不吭的走了出门,虞思昭正要下地找他,便看见了他回来。
“阿澈,你去哪了?”
大约是察觉到他伤心了,便也不闹他了。
宁鹤与还是没说话,静静坐在她身旁。
双手捂住眼,时不时叹息两声。
虞思昭少见他这般,便上前问:“怎么了?”
他又是一声叹息。
虞思昭问:“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说就是了,老叹气做什么?”
跟她兄长似的,偶尔也会如此,就叹气也不说话。
“昭昭,你是不是觉得我心不会难受?”
他低垂着脑袋,好似受了挫折一般。
“你受了伤也不与我说,是为何?方才你吐血,我被吓到气都不敢喘,可你明明不能再激动,伤也没好,你还是要在我跟前跳来跳去。”
宁鹤与说的是她学兔子这段。
“我错了。”虞思昭只是觉得他不理自己,她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便想着气气他。
明知道他担忧自己身体,还是这么做了。
“对不住,我方才没想那么多,你不理我,我就忽然有些小孩子气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
宁鹤与低着脑袋,小声回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虞思昭瞬间愣了:“!??”
“把衣服脱了。”宁鹤与看向她,轻声道。
“???”
“啊?方才阿情说了,我们不能那那那什么……”
宁鹤与伸手将她衣襟扯开,而后露出一片白色绷带,上面还沾着血。
他瞬间眼睛红了,心窝都觉得疼。
“我错了,我就该好好看着你,将你带在身边,也不至于让你进宫侍奉太后,昭昭,对不住……”
“啊?宁鹤与你……”
“哎呀,你别哭啊,怎么突然哭了……”
虞思昭瞬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她伸手替他擦了擦眼下的泪。
一边擦,一边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哭什么?我知道方才我举措有些不妥,往后不会了,别哭了好不好?”
“你能应我往后不论如何都要好好爱护自己身体吗?”
虞思昭点头。
“那时,你说去寻我的尸骨,说死了怪我,说我死了你也不会陪葬,你可还记得?”
“记得。”
“无论怎样,我望你一生一世都能如此想,你好好活着便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伤之,你知道你方才那一跳,若是爹娘在此,怕是要哭了。”
“我错了,往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我方才的确欠缺考虑了,你能不能别哭了……”
宁鹤与走到红箱柜前,轻轻打开,拿出几盒药膏。
而后轻手轻脚的替虞思昭涂起药膏,始终不再说一句话。
宁鹤与的眼眶红红的,两世来,他没哭成这样过。
许久,他才开口:“从前看见书本上有语,妻子身体疼痛,丈夫疼哭的,想来与我此时无异。”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昭昭,这后半句你没说完。”
虞思昭仔细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落泪,便松了口气。
“你方才吓坏我了,突然哭起来,又不说话,好吓人……”
她抚了抚胸口,长舒一口气。
“好了,现在来算账。”
“啊?你方才不是算完账了嘛?现在算什么?”
“方才是替父亲母亲算身体发肤的账,现在该算的是你欺瞒我的账。”
……
“宁鹤与,你怎么这样啊……”
虞思昭最是吃软不吃硬,宁鹤与将她性子拿的死死的。
方才那么一出,竟是让虞思昭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万不敢瞒。
故后来二人在家中,人人都说虞思昭命好,拿捏了这么个夫君
实则是虞思昭被人拿捏而不自知。
而此时宫中的君墨离淡淡听着派出去的暗探,讲述了两人这些幸福的时刻。
“咔嚓!”
他手中狼毫断了。
忽然君墨离淡淡道:“听说南齐对出使的使臣不满,想来该给人一个交代。”
闻者跪了下来,小声道:“南齐没得到最大的利益,自然是有些不满。”
“呵……那这差事,想来不是那么让朕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