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了一个女儿(1/2)
婚后在江庄住了五天,期间郑广武和王玲还有郑春娥这边的亲戚们过去吃了顿饭。
王玲看着女儿和女婿就在一个小房间里,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到底是有点不太舒服,但看着女婿家里的人这么多还热情,没看着闺女有什么受委屈的。
毕竟是和女婿过日子,也不是和他家里人,等到回了黑龙村,女婿工作什么的都在宽冢镇,回来的时间不多的。
郑梅没带着儿子和老公,自己过来了,仔仔细细问了春娥,玉林对你怎么样啊,婆婆公公没多说什么吧?
郑春娥都一一答了,郑梅看了看这屋子,“你俩得有个院子才行。”
郑春娥喝着水,“没事姑姑,在村里那个不是盖好了吗。”
郑梅一个拍手,“这怎么能够呢,你到时候回他家里,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吧。”
“再看看吧。”
现在郑春娥是清楚的,没钱啊。
郑春娥转过去话题,“小田跟着姑父呢?”
郑梅的儿子,如今一岁了,叫林知田。
“嗯,我生了小田之后现在在这个厂子,都干了半年多了,还不给我转成正式工。”
她怀孕之后,火柴厂的工作就没了,一个是火柴厂倒闭了,谁都想不到国营企业还有倒闭的时候,这么大的厂子说没就没,说破产就破产。
现在林修的工作还在,但是听着似乎要裁员呢,她和林修真是担心的不得了。
“怎么一直这样?”
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工资少许多,郑梅哼了声,“要是不给我转,我就去做生意去!”
郑春娥一愣,“姑姑你这是已经打算好啦?”
郑梅点点头,“嗯,我准备卖奶,咱们大爷家的那个哥哥,在县城开着店呢,我想着从他那里进一些奶,来河西卖。”
“这,不好卖吧?”
郑春娥有些担心,郑梅却喝了口水,“小田才一岁,如果我以后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收入,你姑父也有可能被裁员,我得想办法啊。”
“就算是再难,也得试试。”
郑春娥抿了抿嘴,“那叔叔是卖的三鹿奶吗?价格怎么样,好卖吗?”
郑梅摇摇头,“我到时候走街串巷的卖,先试试。”
而且她和堂哥说好了,不管怎么样,自家人总不能坑自家人。
比其他的事情有保障。
李玉也来了,还带着小闺女,小闺女叫郑春英,已经四岁了,胖乎乎笑眯眯的,很可爱。
比她哥哥郑庆天小时候看着好看许多,大眼睛黑溜溜的,很是讨喜。
“姐姐,姐姐。”
郑春英拿着糖跑进来,虎头虎脑的,“哎,小英怎么来啦?”
郑春娥笑着把郑春英给抱过来,郑春英把糖给了郑春娥,“姐姐,吃糖,娘说糖甜。”
郑梅笑眯眯的捏了捏郑春英的小脸,“好啊你小英,总想着春娥姐姐,不想着我?”
郑春英的小胖手赶紧在口袋里摸了摸,“姑姑,姑姑,你的。”
窗外,于家郑家两家人喝的正猛,郑春英过来,应该就是吃饱了瞎转悠。
“还挺热闹。”
郑春娥抱着郑春英,回过头,郑梅嘴角含笑,“结婚是不一样,快些和玉林生个孩子,以后就没事情惦记了。”
郑春娥一下脸红了,“还早呢。”
郑春红没来,她小学还没放假,而且江庄也这么远,她现在怀着孕,就不来了。
回到黑龙村,郑春娥和于玉林的新房就在黑龙村村口,位置很好,出去就能上路。
五间屋,一间厨房,一间洗浴房,贼大的敞亮院子,地面都是砖一块一块蔓开的,家里就是开砖厂的,用砖方面财大气粗的厉害。
郑春娥和于玉林在院子栽种了一棵石榴苗,寒冷的风并没有吹散温情。
郑春娥从郑广武的女儿,变成了于玉林的妻子,身份变化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多了一个家。
随着春意渐渐回暖,砖厂也开始了热火朝天。
“广武哥,真的谢谢,你放心,只要我钱够,绝对给你还回来!”
郑广武点点头,看着这些年不知道第多少个没钱买砖写欠条的亲戚,抬起手挠了挠头。
王玲大概又要和他吵架了
他开始干砖厂,到现在也赚了些钱,不过很奇怪的是每到年末去算的时候,根本就没多少。
拿出来一堆条子,才知道原来钱还在亲戚们手里。
现在砖价已经到了一块一毛,最低也是九分五,成本虽然也上升了许多,但利润依旧是大了。
比起来最开始才得几厘的利润,到现在起码有一分五。
这些年郑广武也在宽冢镇政府那边有不少名头了,没别的,只要交税,要多少交多少。
宽冢镇那边就没接触过这么好说话的私企,说开会,郑广武提着小包就去了。
要什么有什么。
因此郑春娥和于玉林结婚的时候,不少宽冢镇政府的都说,这好事,怎么落在了于玉林身上啊!
加上土和煤的需要因为销量的原因需要买更多,有些时候甚至郑广武都没闲钱在手里,只能拿砖去抵煤钱。
还好大家都很好说话,毕竟做生意的,都相互理解。
郑春娥在1998年夏天检查出来怀孕了,这大喜事让郑家人都兴奋的得不了。
今年也是庆军高考的日子,已经十八岁的郑庆军比小时候高了许多许多,和他一块长大的小花依旧那么高。
“最后一个月,加把劲。”
庆军向来懂事,学习成绩也不差,是很有可能考上大学的。
他一周手里就只有两块钱,不过他可以拉着麦子去放在食堂,换菜票和饭票。
这样也不用花钱了,郑春娥每次给他钱的时候,他还会挺起胸膛,“我有呢,姐姐。”
郑庆军点点头,他自行车后座上就放着一袋麦子,“姐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嘱咐郑春娥,“姐姐有身子了一定注意点。”
郑春娥笑了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事。”
因为郑春娥和于玉林一个是老师,一个是乡镇政府工作人员,尤其于玉林管理的一部分工作就是附近村庄的计划生育。
他们是只能有一个孩子的。
等到郑庆军高考完了,直到出了成绩,发了录取通知书,是星台学院。
一直到八月,郑春娥的肚子还没显怀,三个月的身孕,去孕检的时候,是王玲陪着的。
“医生,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吗?”
躺在床上的郑春娥忽然听到这个,她心里一突,就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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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了一个女儿(2/2)
起来。
“这个不说啊。”
医生冷面无情,“孩子很健康。”
王玲顿了顿,看了眼郑春娥,郑春娥对她摇摇头,她就看着医生,“是这样啊医生,我女儿和她丈夫不能多有孩子,要不然工作保不住,你帮忙看看,要是个女孩”
“娘!”
郑春娥喊了声,她忽然有些害怕,摸着肚子,“是女孩也没事的,玉林家里哥哥多,婆婆不会在意”
“别闹。”
王玲是个慈母,一直都是。
只是郑春娥没想到,男女的事情上,娘会这么坚持。
一如王玲当年因为超生了郑庆军,让郑广武的老师工作丢了,这件事情,她记了许多年。
换成自己的女儿,她不希望女儿因为孩子的事情和女婿闹的不愉快。
“真不说。”
医生拒绝了请求,他看了眼郑春娥,“生男生女都是缘。”
没有关系,按照规定,就是不能说男女。
只不过
“玉林,我想生下来。”
于玉林给郑春娥端过来饭菜,“我没有意见。”
“我觉得都行。”
郑春娥紧张绷紧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嗯!”
1999年二月份,郑春娥的孩子出生,是个六斤七两的女孩。
郑春娥没觉得什么,于玉林抱着女儿,笑的眼睛弯弯,婆婆和公公来医院看了看,都笑呵呵的。
不过笑呵呵的,家里还是穷。
郑春娥在江庄坐月子,坐了差不多三个星期。
这三个星期,吃喝上面郑春娥和家里人吃的一样,不算好,也不算差。
但婆婆担心郑春娥弄脏了褥子,就把褥子都撤下了,弄了个旧的褥子放上,结果有时候郑春娥的脚都直接接触在了炕上。
王玲过去看到闺女这褥子,哪里能忍的了。
把柜子里本来被郑春娥婆婆收进去的褥子全弄了出来,给郑春娥放在下面。
“春娥,娘不逼你,但是你得清楚,你要是要这个闺女,你和玉林就没儿子了。”
王玲语重心长,郑春娥背靠着枕头,“娘,你别再说这个了。”
她放下手里的汤,“我和玉林都说好了,没有儿子也行,都是我们的孩子!”
王玲看着郑春娥,手指头捏了捏,“你听话。”
“咱也不是说不要这个孩子,你让我,或者让你姥姥帮你养着,也好啊。”
郑春娥深深吸了口气,旁边吃饱喝足的小娃吧唧吧唧嘴,睡的很是安稳。
她很乖,吃饱就睡,睡了醒了吃饱也不哭闹。
“不行。”
郑春娥抱住自己的孩子,“娘,不行。”
王玲看着郑春娥如此强硬,暂时没多说什么了。
三周过去郑春娥就回了黑龙村,又养了十几天,月子过去,她要去上班。
“乖。”
给孩子喂了奶,郑春娥捏了捏喝饱了就困的闺女的小脸,“好好睡觉啊。”
于玉林送她去上班,小夫妻离开之后没多久,王玲抱着外孙女,就上了去万庄的三轮车。
“姐,真把孩子送到娘那边啊?”
王家老三有些不忍心,让孩子和娘分开,虽然是养在了娘这边,可没有母乳,能养活大吗?
“送。”
王玲深吸了口气,眼中只剩下坚定。
她不能因为这个女儿的事情,坏了闺女和女婿的生活。
她劝了女儿好几次,女儿不认,也不想,那就她来做。
路上颠簸,王家老三开的慢,正在去上班路上的郑春娥忽然觉得不对。
“等等。”
“玉林,回去。”
于玉林回过头,“怎么了?”
“回去看看闺女!我娘今天不对!”
俩人赶紧回去,到了家,孩子没了。
“去,去万庄!”
“快点!”
郑春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于玉林明白了情况,叹了口气,开着摩托车带着郑春娥赶紧开去了万庄。
直到快到万庄村口,两伙人才碰上。
“娘!”
王玲听到了郑春娥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闺女和女婿骑着摩托车来了。
“这孩子怎么来了!”
王家老三赶紧把车停下,郑春娥追上,看到了娘,看到了女儿,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娘,真的要这样吗?”
王玲低着头,“你来了,那就一块送过去吧,你姥姥那边有空,她能养。”
郑春娥红着眼睛,“娘,你就想让我生个儿子是吧?”
“好,我生,我生!”
她抱过来女儿,“我自己去。”
于玉林踌躇了许久,还是跟着郑春娥,进了万庄。
“没事,孩子在这里,能养活。”
姥姥哄着怀里的娃娃,娃娃啃着手指头,睡的舒服。
“姥姥,我今天和她住一晚上。”
“娘,你们先走吧。”
王玲看着闺女,让玉林带着郑春娥和孩子去了屋子里,放在床上,自己拉着娘过来。
“娘,你晚上好好和春娥说说,没有儿子不行的。”
老太太回过头看了眼屋里,“也不是不要,只是不给孩子上户口,没事的。”
“春娥不觉得。”
王玲叹了口气,“你再说说。”
王玲带孩子过来,她的东西也都拿过来了。
于玉林看着郑春娥,“不行就把孩子带走。”
郑春娥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娘不会放弃的,你看,姥姥也觉得这样对。”
她摸了摸女儿的脸,“我改变不了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们再生个儿子吧,生了,我就能把她接回去。”
于玉林顿了顿,“她就不上我们户口了吗?”
郑春娥咬牙,“不知道”
他们都走了,郑春娥在这里住了两天,请了两天的假。
从她的情窦初开,事情总横在她的面前,她拗不过,很拗不过
娘无时无刻不在说服她,不断,不断的,说服她。
重男轻女,她想过如果是婆婆说不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反抗,必须带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说这话的,是娘,是爹,是自己家里人。
无力的触感从她指尖传到了心脏,钝重感让她似乎颠倒。
“春娥。”
姥姥走进来了。
郑春娥赶紧擦了下她的眼泪,“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