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拍即合(1/2)

因为有了地产投资公司的前车之鉴，高明凯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从各种渠道上，搜集了近些年来，新建铁路项目中出现的以权谋私，以权谋利，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国家财产，牟取暴利的案件。

有的是在铁路建设过程中，因为重大安全隐患，而被及时查出来的案件，有的是在铁路交付使用后，出现重大安全隐患，而被追责的案件。

不仅如此，高明凯还把之前在地产投资集团推销软件的经历，作为了讲解“项目风险监控管理系统”在铁路建设项目中，存在的必然价值和意义。

高明凯眉飞色舞地在局长办公室里讲解了整整一个上午，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渐渐地被他的热情所感染，情不自禁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竖起耳朵听着高明凯讲解软件的操作流程。讲到后来，一个个的领导也顾不得手头上的工作，都搬着椅子围了过来，时不时地就自己的构想向高明凯提出一个个刁难性的问题。

可是已经到了公司生死存在的关头，高明凯只得硬着头皮，脑筋飞速地转动着，用这些领导们能够听懂的语言，讲解着他们所提出的问题。

早先高明凯曾在这方面吃过大亏，一通精彩的讲解下来，可是地产开发投资商们听的是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高明凯所说的那些专业术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了之前失败的经验，高明凯这才意识到国内计算机发展领域的普遍问题，大部分人对软件是什么，根本没有直观的概念，只知道是一台大脑壳的计算机。

为了尽可能地说服这些完全没有任何计算机和软件基础的老板们，高明凯可是下足了功夫，将专业术语全部换成了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就算是完全不知道软件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也能听得懂他在说的是什么。

讲到最后，一众领导们甚至忘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等到高明凯一一解答完每个人提出的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使劲儿吞咽了几口唾沫，又抿了抿嘴唇，高明凯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办公室内静得出奇，高明凯满心期待地瞪着领导给予最后的答复，可是迟疑了好半天，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高明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早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后背处先是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可是稍微过了一会儿，后背又一阵发凉。

领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卷，似乎是正在慢慢消化高明凯刚才讲的这一系列问题，过了好半天，他突然猛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紧跟着，领导不紧不慢，掷地有声地说了三个字“好，好，好……”可是究竟好在哪里，一时半会儿的，领导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关于“项目风险监控管理系统”的概念，却已经慢慢地扎根在他脑海深处。

“额，小高啊，你这样……额，你呢，先回去，嗯，把你这软件的资料再做得详细一点，这个，我们呢，也先消化消化，这个具体事宜呢，回头等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然后再通知你，好吧！”领导慢条斯理的，一字一顿地朝着高明凯说道。

高明凯本想回应说好，可是张开嘴，却丝毫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嗓子疼得厉害，最后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从铁路局大门出来之后，高明凯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过于紧张，全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就像是刚从水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混合着汗水，紧紧地贴在皮肤上，不禁让他打了个寒噤。从领导们的态度上来看，这事儿一时半会恐怕还没办法定下来。可是到了这一步，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吧。

办公室里，自从高明凯走后，一众领导们都还坐在一块讨论着，大家甚至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午饭这茬。

“那个，你们觉得小高这个想法，他这个软件能不能应用到我们铁路项目中呢？”领导见大伙正讨论得激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盘算和判断，虽然众人对于软件的运用，还是一知半解，甚至是根本不了解的程度。可是通过高明凯这一上午的讲解，总体还是在脑海中形成了一道深刻的印象，但是领导不发话，其他人又怎么好轻易做出评判呢？

等了一会儿，见众人都没有答话，领导有些窝火，又大着嗓门说道“哎呀，别看我，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多多少少总是有点意见的吧！”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答话，大家都在脑子里模拟着高明凯所阐述的这个构想。可是软件毕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摸索透彻的，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就都沉默不语。

看见这样的氛围，领导有些生气，凌厉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一个年轻的同事身上，黑着脸说道“小田，你说说！”

这个被领导叫做小田的年轻人，是办公室里年纪最小的，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平常时，办公室里如果领导们有不会使用电脑的情况，或者电脑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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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一拍即合(2/2)

，都会喊上小田过来解决。可以说，在整个办公室里，小田是最年轻，也是最懂电脑操作的人了。所以领导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小田。

“啊？”小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办公室里这么多前辈，可是领导却偏偏把问题指向了他。稍微迟疑了片刻，小田也明白了领导的意思，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嗐，走，先去食堂吃点东西，边吃边聊。”领导这个时候也才察觉到时间，不由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招呼着大家说道。

确实，像这么重大的问题，肯定是要开会讨论，才会得出最后的结论。此时办公室内的气氛太过于紧张，同事们都有所顾虑，恐怕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大家对软件方面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稍微一寻思，领导觉得还是把大家带到食堂，先吃饭，一方面确实是饿过劲儿，而另一方面，大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气氛没有眼前这么紧张，聊着聊着，没准儿就有结论了呢！

果不其然，一顿饭还没吃完，众人心中便有了决议，都觉得高明凯搞得这款软件，可以先找个试点儿做起来，先观察一下效果。如果这款软件真的切实有效，可以起到管控新建铁路项目的施工进度和工程质量的情况下，到时候再向上边打报告，把这款软件向整个铁道部推广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局领导组织了各部门的分管局长，副局长，各部门的部长，一起开会讨论，是否可以把这款软件应用到实践当中去。

局领导反反复复地思考了好几天，最后把高明凯介绍的这款软件，用他所理解的方式，阐述给了大家“他这个软件，可以把每个标段，每个拌和站，每号搅拌机的实时数据采集下来，直接发到我们的电脑。我打个比方，比方说，这个c35的混凝土，它的配合比例是多少，实际用料是多少，每一盘搅拌时间是多少，都能直接采集下来，然后发送到我们办公室的电脑上。”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局领导喝了口水，慢慢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似乎是在给大家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概念。见大家左右之间私下讨论，互相为对方讲解，局领导又继续说道“如果这款软件成功了，那么新建铁路项目上，就不可能存在那么些个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

又停顿了一会儿，领导再次补充说道“像这样的软件，我们不光要把它应用把每号拌合机上，还要把它应用我各个试验室。混凝土砼块的压力等级，钢筋材料的拉力数据，都要给它管控起来。”

经过了一下午的开会讨论，最后所有人一致同意，将这款软件先在标段的试点运用起来，如果效果好的话，再全线推广，甚至向部里反映这个情况。

“田秘书，你联系一下重联科技的高明凯，这个最好啊，让他带着他那个软件，到咱们这来，先搞一个示范。”局领导朝着小田吩咐着说道。

可是此话一出，高海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因为之前大家不在同一个办公室，所以在高明凯来局里推广这款软件的那天，高海并没有在现场，事先他并不知道，大家开会讨论的这款软件，是由他的儿子高明凯搞出来的。

散会后，高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七上八下的，反复思量着这件事情。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局领导突然开口冲他喊道“老高，你留一下！”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老领导和高海两个人的时候，局领导指着高海的鼻子，笑骂道“呵，高二愣子，你藏得可够深的啊！你这儿子，那是真不简单啊！他这个软件要是真的能够搞成功的话，那可是给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啊！”

“老旅长，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再考虑考虑，毕竟软件这个东西……”高海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嗳，你不要跟我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都说举贤不避亲。你不能说他是你的儿子，就硬是把他的路都堵得死死的。你想当年，我把你跟胡铁军摁着摁着，最后你俩还是冒了头，这个有能力，不管你怎么摔打他，他最后也肯定是要拔尖儿的。”老领导摆了摆手，说道。

“可是老旅长，高明凯他……”高海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有被老领导给打断了。

“我晓得你的担心，年轻人敢打敢拼，想要上进，这是好事儿，是吧？”老领导继续教训着高海说道，似乎是看出来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老领导又补充说“你想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一样的怕你跟胡铁军犯错误，一个劲儿的把你俩往下摁，可是到最后也还是没拦住。事实也证明了，你们敢打敢拼的这股子劲头是对的！”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不是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他们领路，把关的吗？错不到哪去……”老领导知道高海在担心些什么，毕竟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高海和胡铁军就像是他的两个孩子一样。

可是高海还是有些担心，想起高明凯小时候那不着四六的调调，高海就坐立难安，可是就在他还想再次劝说老领导改注意的时候，对方却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摆了摆手，收拾好本子和茶杯，径直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