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认贼作父?(1/2)
不过很显然,这件事情不是容疏能想明白的。
她也不为难自己。
她忙着呢!
“肯定找不到比卫大哥更好的了。”容琅十分惋惜。
容疏不以为意。
没有比较,哪里知道谁更好?
容琅也没法告诉姐姐,他被卫宴指点几天之后,已经成功为自己“复仇”的事情。
当然不是以一敌五,而是用了些战术,然后试了下身手,成功复仇。
这种成就感,他还没享受太久,今日就听到卫宴说要离开,如何不伤感?
看着弟弟伤心的模样,容疏安慰了他几句。
容琅显然没有感觉到姐姐的真心,垂头丧气地回去读书了。
容疏:这才对嘛!
好好读书!
她把今日买来的布料剪好,用笔勾勒出字来,然后让绣活做得好的月儿绣成幡子,很快大功告成。
再找两根竹竿挂上去,就可以开业大吉了。
容疏心情大好,愉快地哼着小曲。
不求金山银山,小富即安。
卫宴听着她愉快的声音,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手中的公文。
在母亲这里住,有种恍如隔世的宁静。
他吃到了母亲久违的饭菜,每天都能见到母亲,和母亲的关系也有所缓解……
每天在树下晒太阳,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一切血雨腥风都被两间小院隔绝在外。
这些年倘若有心伤,也已经被彻底治愈。
就连隔壁喧哗吵闹的女人,在将要离开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可恶了。
其实,也谈不上离别。
虽然不能经常回来,但是每个月,还能抽空来一两趟看看母亲的。
只是,内心真的有点恋恋不舍。
这种许久都没生出的眷恋,让卫宴心里不是滋味。
帘子被掀开,李氏抱着东西走进来。
卫宴顿时回神,“娘。”
“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鞋袜。”李氏道,“走的时候带着。”
母亲很久都没有给他做衣裳了。
“娘辛苦了。”卫宴伸手接过来。
看着平整均匀的针线,他又道:“您以后,不要再做绣活了,伤眼睛。儿子奉养母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母亲倔强,从来不肯要他一文钱。
李氏淡淡道:“不必,我还能养活自己。我也不希望花自己儿子卖命的钱。”
又到了这个话题。
卫宴低头,沉默良久。
这是母子俩解不开的心结。
只是这次,李氏没有“乘胜追击”。
她说:“保重自己,不用惦记我。想家的时候,就回来看看。”
想家?
他们还有家吗?
爹不在的时候,这个幸福的家庭就已经散了。
卫宴胸口涌动着难以控制的情绪,双手在袖中紧握。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不为父亲报仇,他誓不为人!
“把小十一留下陪我吧。”李氏别过脸去,有些别扭地道。
儿子从小爱猫,听说府里也养了不少猫。
她喜欢小十一,想留下它。
她不敢承认的是,如果猫留下,儿子是不是就有更多的理由回来了?
“好。”卫宴立刻答应,唯恐犹豫片刻就会被母亲拒绝。
“阿斗,你再给我乱尿,狗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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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认贼作父?(2/2)
隔壁容疏叉着腰,气鼓鼓地给阿斗立规矩。
听着她的声音,李氏脸上露出一抹羡慕。
多么鲜活明艳的姑娘。
只是,自己儿子没有福气。
她瞥了一眼卫宴,眼神顿时有些嫌弃。
卫宴:“……”
容疏骂狗,又不是骂他,母亲这迁怒,实在有点说不通。
“我听说容疏要开个铺子,”李氏道,“她一个姑娘家,带着个弟弟,不容易。以后若是方便,你让人照顾照顾,别让她被地头蛇欺负了。”
“嗯。”卫宴点头。
其实不用李氏开口,他也想这么做。
远亲不如近邻,尤其容疏,还是个热心的邻居。
自己不在的时候,容疏帮忙照顾母亲,比他派来的人更好。
无以为报,不想以身相许,只能祝她发财了。
第二天,养病许久的锦衣卫指挥使卫宴,上朝的时候,重新出现在了皇上身后。
众人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
但是卫宴想,肯定都在骂他。
然而那又如何?
父亲在世的时候,人人交口称赞,哪个不夸一声国之栋梁?
可是父亲出事之后,那些昔日称赞他的人,又有谁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
卫宴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底寒凉。
人心,不过如此。
散朝之后,卫宴没有继续留在皇上身边。
他还有许多耽误的公务要去处理。
正当他准备随着朝臣一起出去的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王瑾出声喊住了他。
“卫宴。”
走在后面的人闻言都回头,目光里写满八卦以及……鄙夷。
掌印太监和东厂是穿一条裤子的。
而卫宴,更是王瑾的义子。
卫宴之所以臭名昭著,不仅仅因为他心狠手辣的名声,更因为他认掌印太监王瑾为义父。
给太监做干儿子,即使位高权重,也为清流不齿。
所有人都知道,卫宴的发迹,王瑾功不可没。
“义父。”卫宴恭敬地行礼。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这一声尊称,是发自肺腑的。
王瑾从皇上在潜邸之时就已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皇上登基之后,他更是很快爬到掌印太监的位置。
王瑾读过书,学识渊博,极擅长察言观色,而且为人圆滑世故,所以深得君心。
当初,他帮过卫家。
虽然,只有卫宴知道。
卫宴这次“养伤”,也是受了他指点。
王瑾暗示他风头过盛,恐皇上有心结,让他“激流勇退”。
养这段时间的伤,皇上就知道了,还是卫宴这把刀好用。
——想给皇上做走狗的人太多,可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
“伤养得怎么样了?”王瑾笑道。
“已经大好,让您操心了。”
“好了就好。”王瑾道,“皇上交代的差事,得尽心尽力,才能不负皇恩。”
“是。”
“去吧。”
“是,改天闲时再陪着义父喝茶。”
“好好办差就是,我身边不缺人伺候。”
王瑾说话向来温声细语,从来不见他张狂,也不见他和谁脸红脖子粗。
卫宴行礼告辞。
谁也没看到,两人在这番无意义的对话之中,已经完成了消息的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