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杀,一切就都结束了(1/2)
无数痛苦和绝望钻进了郑开的身体。
即便是血痂面具,也扛不住如此庞大的恨意。
郑开的双眼变成了纯红色,表情也呆滞了下来。
血海将他吞没。
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被硬塞到他的脑子里。
郑开用第三人称的视角,强忍着脑袋中炸裂的痛感,将这些破碎的记忆拼接了起来。
很多年以前,
一个孩子出生了。
他一生下来,全身长满了浓密的毛发,双唇外翻,牙齿尖锐,脸上全是褶皱和肉瘤。
不仅如此,
他的全身是一种诡异的黑色。
被所有人视为不详的代表,这个孩子来到了世界上。
随着这个孩子的长大,他的容貌没有转好,反而越发的狰狞丑陋。
所有人把他当作怪物。
包括他的父母。
终于,
在这个孩子十岁的生日当天,他被遗弃了。
在这个孩子身上,看不到一丝光明的未来,他就像是丑陋的填充物,用来衬托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只要看到他的样子,人们就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原来和美对应的丑,长的是这幅模样。
肮脏、污秽、怪物
这样的形容词吵得郑开的头几乎要崩裂。
站在第三人称视角,郑开同样对这个孩子升起了一股厌恶的情绪。
人追求美。
对应的,
潜意识会不自觉的对丑进行排斥。
尤其是当这种排斥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谴责时,谩骂、唾弃、厌恶就会成为理所应当的事情。
郑开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情绪。
同样也感受到了这个孩子的情绪。
他从一出生的懵懂无知,到后来的卑微懦弱,最后看向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夹杂着恨意。
这股恨意先是表现在肢体动作上,他开始对每一个对他吐过口水的人反击,不顾一切的殴打对方。
但渐渐地,他开始将恨意埋藏在心里。
因为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他丑陋的名单上又多了两项暴力、粗鲁。
那一刻,
整个世间最负面、丑陋的东西,都能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
“长得这么丑,别出来吓人,好不好?”
“你爸妈是做了什么孽,才能生出你来!”
“长得就和怪物一样,难怪没人要。”
“你看看这孩子的眼睛,就像要吃人一样。”
“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郑开的意识瞬间被撕碎。
他已经分不清脑中的这些话是谁在说。
恍惚间,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变成了他自己的声音。
翻涌的血海中,郑开眼角流出两行血眼,他的皮肤上出现了无数条裂缝,就像是即将被撕扯烂的洋娃娃。
他的嘴里在重复着刚才的那些话。
一遍又一遍!
刚才他是旁观者的视角,目睹着一段段回忆。
现在,
他成为了唾骂者中的一员。
无穷无尽的厌恶感将郑开的表情渲染的极为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
郑开从压得人透不过气的血海中,看到了一缕白炽灯光,弱小,温暖,撕开了一道口子。
“别吵了!”
郑开大吼一声。
那些纠缠他、困扰他的咒骂声瞬间消失。
郑开并没有从血海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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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自杀,一切就都结束了(2/2)
。
他的意识只是暂时清醒了一瞬而已。
支离破碎的记忆还在继续。
再往后,
那个样貌丑陋的孩子开始理解了人们对于丑的厌恶,开始向往最完美的“美”。
真正意义上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
起码,
在这个孩子的眼中,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
有些人五官精致,但肢体残缺;有些人是手模,但出口满是脏话;还有些人善良乐观,却被疾病困扰。
每个人都有缺点。
每个人都有不完美的地方。
他开始不再痛恨周围的人,甚至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靠着从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手术刀,他将他认为每个人身上最美好的那部分切了下来,缝在了自己的身上。
先是腿、再是手、脏器、、五官、甚至每一寸精致的皮肤都粘在自己的身上。
到了最后,
他变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人。
这个人拥有最精致的五官,完美比例的手和脚,脸上的微笑都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郑开明白了。
他知道25号是怎么来的了。
他也知道25号的恨意来自哪里了。
对美的变态控!
他的恨意不是简单肉体上的疼痛,也不是绝望哭泣时留下的心理阴影。
他讨厌每一个不完美的东西,就像讨厌以前的自己一样。
中间有一段记忆很模糊。
跳过这条记忆之后,
所谓的丑小孩,已经成了益智幼儿园的校医。
他在孩子面前露出了温煦和善的笑容,孩子们对他也非常的尊敬。
在25号的记忆里,
郑开看到了裘敬,益智幼儿园的园长。
和裘敬有关的记忆中,超过一半都是裘敬在训斥25号的画面。
在看不见的角度,
25号低垂下来的头颅,表情逐渐狰狞与吓人。
最后,25号开始改造自己的大脑。
最完美的人,不应该有负面的情绪。
愤怒、暴躁、焦虑、恐惧等这些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完美的人身上。
染血的手术刀在他的手里变得格外具有美感。
他连开颅手术,都进行的让人感到惊艳。
情绪受大脑的控制。
而最完美的大脑,也应该是无数完美碎片组合起来的杰作。
“他才是杀了益智幼儿园所有孩子的凶手。”
“他不光杀了幼儿园的孩子,还从外面拖回来不少陌生人,将他们的大脑取了出来。”
郑开的意识难得的清醒。
25号校医是当年虐杀儿童案的真凶。
他杀的人远不止二十几个。
从看到的透明玻璃罐中,郑开就看到了几百个透明玻璃罐。
这就说明,
当年的受害者远不止幼儿园的孩子们。
可是在当年调查的卷宗里,完全没有校医这个人。
甚至连陈湘萍都没有对郑开提到过校医这个人的存在,就好像,这个本应该存在的人,被所有人很自然的遗忘了一样。
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还未等郑开思考更多,他的意识又一次被恨意覆盖了。
血痂面具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胸腔内传来了熟悉的剧痛感,更胜之前。
肉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让郑开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自杀
一切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