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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还留着吗

   第99章 还留着吗(1/2)

气氛太过僵硬,薄景霆找了个其他话题。

“这个东西,很怪。”薄景霆指着手腕的创口贴。

苏然还保持着给他清理伤口的那个姿势,单腿跪在他面前,他则是优雅地坐在沙发里。

苏然手里拿着两只用过的棉签,她要扔掉:“如果不觉得痛,就拿下来吧。”

她伸出手去,帮他解开衬衫袖口的精致纽扣,她听人说,有钱人的衣服都是很讲究的。

在苏然刚去西餐厅的时候,就不少于十几次听到小金评论薄景霆这个男人的衣着,她摸着那颗衬衫袖口的精致钻石袖扣,想必,这么精致一定很贵。

薄景霆见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脸上的表情不禁软了几分,看着伤口说道,“我是男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他是男人,被女人咬一口,权当这是小猫撒娇了。

“也是的。”苏然揭去创口贴。

看到整齐的牙印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皮肉里。

其实一定很疼,男人也是人啊,她的水眸中不知怎地就蒙上一层水雾,勉强的笑着说道,“恐怕会做疤。”

薄景霆看着那齿痕,并未在乎。

苏然捏着手里的棉签,低着头。

“你,似乎不想说。”薄景霆倾身,去紧紧盯着她躲避的小脸。

她要哭了,他看到。

苏然摇头,泪水滴在薄景霆的手上,她抿着唇,“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事在我心里十年了,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为什么杀人?”薄景霆的深邃眼眸望着她的泪眼。

他想知道,想了解她。

苏然抬头,与他对视一眼,而后又低下头,“要说起我爸爸。”

她手里捏着的棉签棒转动了一下,朦胧的泪眼看着棉签棒的红色头,低低地道,“我爸爸是做建筑的,我小时候,妈妈很爱我,爸爸也是。那时候太小,可是已经能记住事情了,我不理解爸爸妈妈为什么总是吵架,爸爸也会对妈妈动手。在我八岁的那年冬天,爸爸的工地死人了,赔了好多钱,妈妈和爸爸吵架后离开家了,我记得我就穿了一件很薄的新毛衣追了出去,我觉得自己要冻僵了,可是我要找到妈妈。那时候我很怕,郊区的路上突然开出来一辆四轮农用车,大雪天,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车打滑,刹车似乎来不及了,妈妈……妈妈就死在了车轮下,我……我……”

“慢慢说。”薄景霆大手抚摸上她的脑袋,温声道。

“亲眼看到妈妈以那种方式死去,血溅在雪地上一片红,我吓得坐在了雪堆里,爸爸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等我清醒过来,现场什么都没有了,我问爸爸是不是我做梦了,爸爸哭着说妈妈已经去世了……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怕血,有时候吃东西,想到妈妈死去的那一幕,我就狂吐不止,医生说是心理出了问题。后来我被爸爸送去了舅妈家寄养。”

苏然回忆着:“爸爸为了赚一笔供我上好的大学的钱,被人骗了,爸爸没有对我细说,我只知道,爸爸可能会坐牢。”

“怎么变成你杀人的?”薄景霆扳过她的小脸。

“我不知道。”晶莹的泪水落在粉嫩的唇上,她无力的几乎偎在了他双腿间,“我和以诚在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以诚有事,所以那天没有送我回家,回到家我就发现,院子里很乱,我吓死了,我看到爸爸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子,爸爸跟人打架了,而且我闻到,爸爸喝了很多酒,在耍酒疯,没人敢上前拦住爸爸抢爸爸的刀子,那些和爸爸打架的人也很凶,我只是怕爸爸出事,只是怕,我本能的去抢下了爸爸的刀子,真的就只是去抢下刀子,可是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薄景霆深邃的眸光凌厉起来。

苏然,“刀子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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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还留着吗(2/2)

了别人的身体里,捅进了那个人的腹部,我看到好多血……好多血流出来……”

薄景霆蹙眉,抓住她的手腕,薄唇凉凉地道:“怎么会插进去?”

他选择相信她的话,抢刀子,无论怎样的抢法,刀子也不会抢进别人的腹部!

“有人推我……”

她的声音细小的像是蚊子。

“什么?再说一遍!”薄景霆的声音更冷。

她手上的棉签早就掉在了地上,低着头,“我不是很清楚,我觉得身后有人在推我,可是当我反应过来回头,没有发现奇怪的人,院子里很乱,那些人……我认不清谁是谁。所有人都看到了我杀人,那个人倒在了地上,有人报警带走了爸爸和那些人,所有人都说是我杀了人!”

“然后呢?”薄景霆抿着唇,她那时候那么小。

“然后?”苏然眼睫毛都是湿润的泪水,她紧张的手指放在嘴边咬着,“然后以诚来了,警察不许他靠近我。”

“……”

薄景霆倾身捧起她小脸,“别怕了,已经过去了。”

“可是都变了,”苏然声音哑了,“我也吓傻了,开庭前,陆以诚的妈妈来看过我,告诉我,如果我不认罪,爸爸会坐牢,那我就认罪。我被判了八年,以诚恨我,恨我不听他的话拒绝认罪,他撕心裂肺的不让我走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反正人生也完了,就一头撞死吧,可是我心疼他,我想,我死也不要让他知道,我怕他会跟我一起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薄景霆不敢置信,长指摸上她的脸颊,“你,坐过八年牢?”

苏然点头,随即又混乱地摇头,“是五年,开始判了八年,后来又上诉重审,我看到爸爸在法庭上很憔悴,却不敢直视我,也忍受着以诚冲动的好像要掀了法庭的危险样子,我心里紧揪着,以诚的妈妈找了关系,也为我花了不少的钱,那个被我捅了一刀没死掉的人替我求情,最终我判了过失伤人罪,但是也有五年,其实八年五年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就觉得像是死了一次一样……”

“五年……”她竟然坐了五年牢。

苏然已经没有泪水了,眼睛干涩的疼,“从进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完成的学业,被我折磨的要疯掉的以诚。”

苏然抬起头,注视着薄景霆的眼眸,仔细地看着,她在寻找着一种熟悉的眼神,就像她出事之后,邻居和同学,一切认识的人,那种见她像是见到苍蝇一样的恶心眼神。

薄景霆抓着她的手,站起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向她的房间问,“在看什么?”

苏然虽然此刻嗓子还是哽咽的难受,但是心里轻松了很多,好像堵在肺里的一块棉絮被拿出去了,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她说,“孩子,还留着吗?”

薄景霆薄唇紧抿,将她抱进她的卧室,她被放在床上,男人的唇舌覆上来,亲吻着她的唇,身体压上她的身体,对身下的女人,总是有办法的。

她被他压得喘不上气,只能用力的呼吸,而这种呼吸听起来近似于喘。

他倐地离开,深邃的眼眸凝睇着她,“有没有一种感觉,想在我怀里睡着?”

在他怀里睡着?

苏然恍惚,那样会很踏实。

他为什么这样问?然后这样问过,转而脸上又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哭也哭过了,心情放松了不少,苏然感觉到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她摇了摇头,“不想。”

薄景霆不悦。

“等想了,我们确定关系吧,嗯?”语毕,薄景霆拿出烟盒打火机,点上一支烟,起身离开。

苏然一怔。

她听到他打开门走了。

薄景霆按了电梯按钮,拿出手机打给方劲,蹙眉道,“出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