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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自戕

   第137章 自戕(1/2)

他们的家?

宁岸目光扫过四周,景楠苑什么都不缺,并没有需要装点的地方。

纳闷的看向沈长亭。

沈长亭在她第一眼打量屋里摆设的时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上次跟她说的事儿,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不对。

不是没往心里去,都没进脑子。

掐着她的下巴,凑近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儿:“郡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他手上并未用力。

宁岸脑子飞快的转着,忽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年节时带她去看过的那间院子。

事一多,她给忘了。

难怪他生气。

宁岸脸上挂上粉饰太平的笑,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七分撒娇,三分抵赖:“怎么还着急了呢,你只说让我想想如何收拾,又没说多久。再说了,你也没把房门钥匙给我啊。”

沈长亭:“……”

倒打一耙。

气笑了。

“你哪只眼看见房门上锁了?”

“没……锁吗?”

上次跟着他就进去了,还真没注意上没上锁。

但是……

哪户正经人家门不上锁啊!

看着男人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她笑得心虚。

两个食指落在他嘴角,用力往上一推,硬生生给他推出来个微笑的弧度来。

“太师大人笑起来比较好看。”

他说的话她半分不放在心上,他明明应该生气的,可看着那张插科打诨的小脸,他却半分气不起来。

无语的拉下她的手:“明日可有空?”

宁岸想都没想。

飞快的点头:“太师大人请吩咐。”

太师大人:“……”

大师大人评价:“谄媚。”

于是“谄媚”的某人又抓着太师大人的手摇了摇。

朝她眨巴了眨巴眼。

沈长亭彻底败下阵来,勉为其难不与她计较了。一只手被她抓着,空着的手在她下巴处捏了捏:“陪我出去趟。”

“现在?”天都黑了。

“明儿吧。”沈长亭道,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台,又看到她写串了行的字,幽深的眼眸中多了丝担心:“遇上棘手的事了?”

宁岸摇头:“不是。”

将册子合上了。

这些事影响她一人就好了,她可不想让他一起心烦:“晚膳没在外面用吧?我叫樱桃去提菜。”

沈长亭:“好。”

用过晚膳,庭三来了一趟,沈长亭便与他一同出门去了。

很晚都没回来。

宁岸把方才没写完的验尸详记补完,便拿出字帖,边练字边等沈长亭回来。

这一等,便到了深夜。

樱桃守在门外,不时瞪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庭七。

庭七开始还没觉出什么。

被瞪的多了,免不了对自己产生怀疑:“我……站错地方了?”

樱桃翻了他个大白眼:“你主子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吗?不知道郡主在等着他吗?”

庭七:“……”

主子去哪儿又不跟他禀报,瞪他也没用啊。

默默从樱桃视线里移开。

躲到了暗处。

沈长亭回来时已过子时,宁岸刚睡下,听到动静又醒了。

左右不见沈长亭回屋,她起身下床,出了卧房。

樱桃正从外面进来,可能也是听到有动静出去看了,她忙问:“是郡马回来了吗?”

樱桃点头:“郡马爷去西厢房了。”

宁岸不解。

沈长亭有阵子没去西厢房住,怎么忽然去那边了?

宁岸不放心,披上罩衣出了门。

西厢房的灯亮着,庭七守在门口,隐隐听到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庭三小声的说话:“主子,有点疼,您忍着点儿。”

宁岸心一沉。

沈长亭受伤了?

上前正欲推门,庭七大着胆子拦她:“郡主请回吧。”

宁岸一怔。

更觉得事情不妙。

反问道:“回哪儿?”

不等庭七开口,她又道:“整个景楠苑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主子都不拦我,你敢?”

庭七让开了。

“属下不敢。”

宁岸推门进了屋。

樱桃紧跟在宁岸身后,也要往里走,庭七把她拉住了:“你不能进。”

樱桃:“……”

樱桃眼睛一瞪:“我怎么就不能进了?”

庭七把手臂往她前面一横:“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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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自戕(2/2)



这不欺负人嘛?

樱桃气结。

“不进就不进。”转过背对着他,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宁岸一进屋,浓郁的血气扑鼻而来。

沈长亭在里屋,半边幔帘挡着,她不看他伤了哪儿,只看到他半裸着上身,整个背部殷红一片。

庭三正手忙脚乱的帮他处理伤口。

地上扔着半支断箭,还有剪碎的衣料和沾满血污的布条。

宁岸心骤然一沉。

沈长亭那么强的人,怎么受伤了?

快步走了进去,一连串的问道:“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紧张到声音都是颤抖的。

听到说话声,沈长亭和庭三齐齐看了过来。

大概没想到她会进来,庭三吓了一跳,往伤口撒药的手一抖,金创药在伤口上洒了厚厚一层,沈长亭疼得眉头皱了起来。

庭三局促道:“夫,夫人……”

沈长亭也是意外,撞上她焦急担心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下意识去拉衣服。

摸了个空。

他背上中箭,衣服是剪开的。

宁岸看出他的意图,被他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气到:“都这样了还要瞒我吗?满屋子的血味,我又不是闻不到。”

沈长亭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放了下来。

口中吐出两个字:“小伤。”

声音很小。

也很心虚。

宁岸回:“是不是小伤我自己能看。”

绕过幔帘,走到了他身后。

伤在肩背处,应当是箭伤,地上那截断箭就是从这里拔出来的。大概是暴力拔箭缘故,伤口四周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洒在上面的药粉,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宁岸心顿时揪了起来。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旁边有备好的细布,她忙抓过来,一股脑的按在他肩头,帮他止血。

动作有些重,沈长亭疼的吸了口气。

“夫人,主子是去……”庭三开口,话还没说完,被沈长亭一个眼神打断,闭上了嘴。

沈长亭目光朝门口挑了挑。

庭三欲言又止,朝两人欠身行礼道:“属下告退。”

出门时,将那半截断箭带走了。

伤口处的细布很快被血浸透,宁岸重新拿了布,边蘸走血水,边洒药,动作麻利的给他包扎伤口。

其实她慌的要命,可手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沈长亭扭头看她。

她巴掌大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沈长亭在她脸上见过很多表情。

开心、难过、紧张、害怕、讨好、生气,但无论是哪种,都浅浅淡淡,转眼就过。

第一次见她紧张到如此程度。

勉强朝她挤出一个笑脸来:“小伤,几日就好了。”

宁岸包扎完伤口,才顾上看他,不满的道:“这么深的伤,说不定都伤到骨头了。还有,什么措施都不做,就这么把箭拔出来,不疼吗?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到沈长亭耳朵里,却无一不是关心的话。

伤口是很疼。

但算不得什么,毕竟再重的伤他也受过,都熬过来了。

望着她,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宁岸满手的血,心一抽一抽的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见他笑,她又有些气恼。

“你还笑。”

沈长亭笑意更甚:“我不碍事,你别担心。”

宁岸:“谁伤的你?”

声音不高,透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怒火。

沈长亭垂下眼帘,拉过她的手。

她手上沾了血,有些黏腻,他用力握了握:“一点意外,别生气了。”

“我不是生你气。”

只是……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她自己都吃惊的念头。

敢伤他的人,她一定不能轻饶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长亭在府里养伤,至于他怎么伤的,被谁伤的,宁岸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宁岸又去问了庭三。

庭三一副守口如瓶,视死如归的模样。

问就是“主子不让说”。

庭七就更简单了。

他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宁岸,宁岸不出门,他就在府里呆着,问就是“没机会参与”。

外面也是风平浪静。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天,宁岸刚给沈长亭换好药,正穿衣服呢,樱桃忽然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惊慌失措的道:“不好了,夫人,夫人,在大殿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