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扁嘴鸭(1/2)
孟廷希不记得这几个日夜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隐约记得废了两根墨和纸张无数。
直到他回来的第三天,古书都要被他翻烂了,方算写出一张完整的方子,
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写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也不只失败过一次,所以写出来以后,他并不敢送出去试药,而是继续翻阅古书,将配量、药名种类再三核对。
到了下午,把这张方子修修改改好几遍,当真是再没半点可改进之处,才送出去了,却也不是先拿去试药,而是召集众郎中和宫里的太医商讨一番,众人嘀嘀咕咕又是几次核算,他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方子交上去。
如今整个苏州城的命脉全被握在这些郎中手里,知州自然不敢懈怠,立马着人熬煮汤药,分成十人份分发出去。
半刻钟后,下人有些为难的来禀报二人好转,二人当场病故,其余六人,并未见何成效。
孟廷希当初怔住。
因为在他之前,虽说也没有人能写出有用的方子,却也没有致人当场死亡的。
知州却大喜过望,已有二人好转,那就说明这张方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要再钻研几分,治疗时疫的好方子指日可待。
这话倒也不假,众人听闻有人好转,便像是看到了曙光,纷纷全身心的用在这张方子,用尽毕生所学去钻研。
有着这么多人的支持,孟廷希也不好忸怩,只谨记着上回的教训,将每一味药的用量控制到了极致。
很快到了封城的十九天,官府忽然宣告预防时疫的方子问世。
紧接着,第二十二天,官府再次宣告治疗时疫的方子正式生效。
一时间,苏州举城欢庆,热血沸腾。
但孟廷希的工作远远没有完成,城中的时疫尚未褪尽,他还要留下来配药,熬好了以后领着众人分到百姓手里。
到了这个时候了,阿隐总该出现了吧,孟廷希守在那,从身前看到长龙队伍尽头,从早上等到下午,前来领取药物的人越来越少,阿隐也没有出现,不单是阿隐没有出现,严昊穹他们都没有出现。
孟廷希不由心慌起来,短短的时间,甚至把她如何不好如何遭罪都料想了个遍,正在他脑补着,边痛心的时候,转脸间就望见她了。
和他从前梦里一样,她在那对着他笑,隔着人潮汹涌,她站在那里,乖顺又安分。
但也没有矜持多久,她就忽然原形毕露,甜甜地叫了声仲文就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犹如拥抱星辰大海,她扎进他怀里。
这时,孟廷希也不想再去管什么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他只要她,只要紧紧地抱住她。
“哎呦喂——”见此情形,跟在后头的夭娘笑得花枝乱颤,一边嫌弃的用手捂着自己眼睛。
嗯,嫌弃归嫌弃,指缝能不能不要那么大。
夭娘才不管,很大声地嘲笑了会后,又阴阳怪气道“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哇,也不知道是谁刚还在跟我讨教如何矜持,怎么,这么快反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嗯?”
原来是故意来得这么晚,孟廷希不禁笑了,她就赖皮地捂着脸埋进他心口“不知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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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扁嘴鸭(2/2)
为了庆祝大家毫发无伤的团聚,回去以后,夭娘就备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众人吃得乐此不疲,就连常年不喝酒的阿隐都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她自来生得白净,喝多了酒,脸蛋就开始白里透红起来。
粉粉的脸蛋,酒后有些小迷糊的眼神,再加上这大舌头,孟廷希可太爱了。
等众人散尽后,他也舍不得放手,抱着她坐了好久好久,好像要将这些天不曾感受到的温度都弥补回来。
可是她好像真的喝多了,在他怀里窝了会,就忽然嘤嘤切切的说起胡话来,可当真是胡话,前言不搭后语,还是个大舌头,他却很认真地听着,不但听了,还很认真地回应着。
然后,堆在墙角吃瓜的众人五脸懵,“她在说什么?”
这谁知道,孟廷希也听不明白,但只要是她,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倒是不耐烦了,他回应了两句,她就忽然坐起身来,一把捏住他嘴巴,
孟廷希还以为她怎么了,但见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小脸一点一点往他凑近的时候,他心里就不由澎湃起来,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甚至连眼珠都不敢动一下,
她就越发放肆地凑近他,眼睛似火的凝视着他,在感受到她鼻息的那瞬,孟廷希有些紧张地动了动喉结,
哪知她凑近后只是呆愣愣怼在他脸前看了会,然后就笑了“扁嘴鸭。”
孟廷希“……”
第二天一早,知州就立马上书将孟廷希的功绩如实汇报给皇城,陛下闻信大喜过望,听闻在这场时疫之中,不单孟二郎得力,整个孟家也前前后后出钱出粮付出颇多,他欣慰万分。
宫里做事自来是极快的,不出三天,宫里的恩赏就大张旗鼓地下了来,
孟廷希却不敢居功,只推说这是众人一起努力得出来的结果,而后又言之凿凿的为死在这场时疫之中的众郎中们请命,
陛下知道后,越发喜欢他的坦然,当即便挥笔写下“悬壶济世”几个大字。
恩赏易得,陛下亲笔却是难求,一夜之间,孟廷希在苏州的地位水涨船高。
以前总在明里暗里嘲笑他指点他的人纷纷都收起了偏见,更是不乏在遇见他的时候恭恭敬敬尊称他一声孟良工的。
因为他的关系,他身边的人也跟着风光了回,用无忧的话就是说,去集市买菜都比从前得的多了。
一时成了陛下所关注的人,孟廷希受益的地方自然不只在百姓这,偶遇孟家下人的时候,这些人对阿隐的态度显然也客气不少。
但昔日发生过的事历历在目,孟廷希也从来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如今的他对外面的百姓或许还能回应几分笑脸,但面对孟家人的时候,他是真的连半点虚与委蛇都装不出来。
好在翟青寒不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也可能是重病未愈,在他风光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并没有来打搅过他们。
众人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过了几天,算着时疫不会再次发作,众人也养精蓄锐得差不多了,就商量着行程照常进行。
可理想总是要远远美过现实,他们刚做好打算,不出意外,翟青寒就像是闻着香似的赶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