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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叔叔请自重

   第76章 叔叔请自重(1/2)

两人前脚刚走,滕之就从廊外的青柱之下缓缓现出身来。

其实他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偷听什么,只是休养了这些天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今儿正好能下床了,便想来跟两位主儿好好道个谢,哪知一来就见着了这场景。

但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作为这场对峙的局外人,却看得十分清楚。

他知道二爷伤心了,也知道此时的林姑娘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并不是说有多了解这位林姑娘,而是他前些日亲眼见过林姑娘是如何为了二爷不顾生死,如何伏低哭着求着只为见他一面。

看过她曾经为着他的种种场面,滕之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感情说没就没,更不会相信,大爷亲自调教出来的姑娘竟会是一个善变又薄情的人。

算准林隐说的那些话都是另有苦衷,滕之很快将其中缘由分析透彻,紧接着,便像是拿定什么主意,他忽然眼神一亮,转身回了房。

当天晌午林隐就接到了传信,说是滕之身体好了大半,特来找林姑娘叙叙旧。

起初林隐觉得奇怪,从前连话都懒得和她多说两句的人,怎么还能主动找她叙旧,但想着伯言哥哥这层关系,她还是去了。

“原本这不该是我来说的,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说了。”

藤之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她才坐下,他就兀自呈上书信一封,边道

“林姑娘自来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过去了,便该放下了。”

林隐听着他说的话和语气都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些年以来两人实在交集太少,她并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就接下信笺看了眼。

信封有些微微泛黄,显然有了些年份,但上面的字迹却保存得极好,寥寥五字清晰如旧林姑娘亲启。

一笔一画落得沉着又稳重,光是一眼,林隐便认出来那是伯言哥哥的字迹。

有生之年竟还能看到伯言哥哥为她留下的东西,一时间,她心里不由泛起波涛滚滚,汹涌的潮意冲上喉头,直抵她脑中的每寸角落,

她本能地端正好坐姿,然后深深呼吸两息,待心里略平静了两分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花笺,强忍着颤栗缓缓摊开一看,

花笺抬头赫然是“放妻书”三字。

林隐整个脑子陡然一嗡,愣在那半晌后,目光呆讷的随着字迹缓缓下移,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然,如今婚配皆因权柄相压,不得已暂为夫妇。夫妻存续之日,皆以礼待之,并无逾矩。今以亲笔为信,特此,证此婚无效,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足百字的短短篇章,算是彻底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林隐心有不甘的翻过花笺,而后又将信封捡起,后果可想而知,除了这张薄薄的花笺,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连一件信物,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林隐直愣愣地盯着手里的花笺,将上面的话看了一遍又一遍,

伯言哥哥的字是看得熟了,他素来有自己的章法,但落在这张花笺上的每一笔却好似牵绊万千,连收尾的每寸笔锋都细颤不止,

尤其落款的“孟靖元”三字,每一笔都写得那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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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叔叔请自重(2/2)

却又那么的软弱无力,写到最后,落笔之间越见隐忍,显然是用尽了他每分气力的佐证。

林隐定定地看着字里行间的每处落笔,看着那些断断续续到虚浮的字迹,她是真的不敢去深想,当初伯言哥哥究竟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境写下这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又一个人承担了多少。

事到如今,她不免又想起这些年和仲文相处的画面来,只是好像如今心境大不如前了,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如果非要说,那么最大的区别便是,她从前每每想来,心里就觉得慰藉,哪怕深陷沼泽,只要她知道仲文一切安好,那便一切都还有希望,

而如今,每当从前往事在她脑海放过一幕,她心里的愧疚就涨一分,每每往这张放妻书的字迹看过一次,她对伯言哥哥的亏欠便多一分,积压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大爷生前对林姑娘最是疼惜,如果在天有灵总看林姑娘这样不好,想是也不会开心的。

……林姑娘重情义自然是好,可终究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林隐浑浑噩噩地听着滕之的话,也不知道哪句落得轻,哪句说得重。

在滕之看来却是觉得他已经把大爷的意思传达得很到位了,以林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通透,何况自她看了信笺以后都不曾提出半点置喙,既然都默允了,那从前的事情也该放下了。

不说要她立马忘记从前,立马接纳新的人,好歹不会再为难她自己了吧。

滕之抱了几分期待,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叫他呆愣当场。

“事到如今,叔叔再说这些只怕是于礼不合的。”

“你、你叫我什么?”望着眼前眉目如旧,语气之间却冷到不带半点温度的女子,孟廷希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单是此时此刻的场景不敢信,连同她晨间说的那些话,他通通都不会信。

他自问不是一个能通人心的能人,但阿隐,这个自幼相识,又朝夕相处了整整七年的女子,她的为人,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晨间被那些话伤了心后他才能这么快的冷静下来,才能第一时间回来找她。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是很“了解”的一个人,竟当真变得这般不留情面,甚至在他试图用两人从前的美好回忆挽留的时候,也被她一句“叔嫂”彻底打断。

“我是你兄长明媒正娶的妻,当初宴请十里,昭告亲友,我入的是你孟家长房的册,这一点,自我六岁入你孟家府门便已成定局,叔叔又何必多此一问。”

林隐要比孟廷希矮小许多,从前在北疆求宠,或是做错什么事情求饶的时候,便常常借着这一优势,仰着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叫他毫无抵抗力,

如今站在同样的位置,同样是仰着头与他对视,她眼神里却冷得有些可怕,连同这字字句句,都冰冷又平静至极。

“昔年年幼,势单力薄,颇得叔叔照拂方能长成至今,叔叔大恩,长嫂没齿难忘。但如今你我早已成人,此后,还是各就其职较为稳妥。”

林隐神色淡然的对着他,退下半步,施施然行下常礼“也请叔叔,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