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说要她等他(大结局)(1/2)
云蓁半倚在病床上,目光愣愣望着站在门口清冷高瘦的女人。
自己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段夏末正在米国宣传自己的电影。因为出意外拖了些进度,幸运的是在最后及时提交了申请。
这份幸运也同样带给了云蓁,老天像是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能解开那么多年的心结。
来探望她的段夏末一身墨绿色的法式连衣裙,长发剪短,八个月没有染过的头发已经恢复成原有的蜜茶色。
和自己,云念一脉相承的发色。
段夏末手里握着两座小金人,款步走向云蓁,拉过一旁单人椅坐下。
她精致的嘴角淡淡笑开“上阵父子兵。拍电影还是要靠一家人齐心协力才行。”
说完这句调笑话,她将手里的两座小金人交给她。
一座是最佳外语片奖。
一座是最佳新人奖。
云蓁接过奖项,葱白的指尖细细描绘底座上的几行字母,一滴眼泪不期而至,落在小金人的脸上。
她的母亲她的女儿如此的优秀,她再也不是没有人要身世可怜的孤儿。
当第二滴眼泪顺着下颌线堪堪要滴下时,被一只略带细纹的手掌接住,随后那只手不停揉捏着她养胖的脸蛋。
揉着揉着,段夏末手心下的脸蛋越来越小,小到一直手掌都能整个包住。
她眼底泛起湿意,眸子涌起的水气如同二十七年前那个雨夜。
段夏末心头酸软,缓缓开口“二十七年前,我带着你从周正囚禁我的私宅里逃出来。车子是我临时抢来的。当时你太小,又没有安全座椅,只能把你绑在副驾驶座上。”
“幸好那时你睡着了,手里攥着你最爱的照片不吵不闹。可那天的雨很大,山路很急,就和大巴出事的那天一样。”
她越说声音越抖,直到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宣泄的感情,哽咽出声“因为我不熟悉山路,开得又慌张。车辆在路过一个急转弯时,我控制不住方向盘,车瞬间侧滑。”
说到这,段夏末顿了顿,不断闪动的眸子像是此刻正在经历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翻倒时巨大的惯性把你甩出了窗户,掉下了山崖。”
云蓁望着趴伏在她床边抖动着双肩的女人。
明明自己是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可由于她的不记得,听来倒更像是故事的旁观者。
由于云念也是掉入山崖,就像是命运的轮回,所以她能感同身受作为母亲亲眼看见自己孩子生死不明的痛苦。
这样的共情体验,让云蓁清楚意识到当年段夏末不是故意遗弃她的,她应该和自己想的一样——
如果女儿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
云蓁抬手在她头顶犹豫片刻,最后将二十六年的执着,轻轻放下。
像是感受到来自血缘的微妙联系,段夏末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
望着从来清高的人现在哭花了妆容,云蓁的心弦微微抽动,淡声问道“是因为以为我摔下山崖死了,所以才没来找我的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里盘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原以为当自己问出口的时候应该激动万分,她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云蓁抬手抽了几张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纸巾递给她。
段夏末接过后,自然地说了句谢谢。
话一出,两人默契地低低苦笑。
错过的二十几年,让她们成为最亲的陌生人。
段夏末擦干眼泪,嗡声道“当时我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是周正派人去找的你。而他说……。”
在她犹疑的片刻,云蓁接过话头“他说我死了,是吗?”
提到周正,段夏末漂亮的杏眼里闪着不明情愫的冷光,切齿地说道“他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找到时面目全非。所以我连‘你’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说着,段夏末觉得这话有些不妥,毕竟她以为死去的女儿还活着,便改了一种说法。
“他就把它火化了。”
云蓁眸光闪动,仿若眼前正燃着那团火。思忖着,既然自己还活着,那周正当年就是在撒谎。
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伪造自己孩子的死亡,唯一的可能就是——
孩子不是他的。
明知道这是唯一的答案,她还是想问清楚“周正是我的父亲吗?”
“不是。”段夏末倏尔激动起来,远比之前的悲伤,眉宇间添了强烈的情绪,“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林洙才是。”
“林洙?”云蓁眼眸动了下,低低地重复这两个字,脑海闪过那次在日式温泉山庄的谈话。
林洙死了。
被周正逼死的。
“蓁蓁,你身体好些了吗?”段夏末突然岔开了话题,像是极不情愿提及这件事。
死去的人已经过去,她母亲都不在追究,她还执迷什么。
云蓁微微一笑“医生说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
段夏末握住她放置在白色被褥上的手,轻轻揉捏着,意味不明地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云蓁微不可觉地蜷了下手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问她“段小姐和二叔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听她叫自己段小姐,段夏末先是一愣,然后心脏抽痛了下。
做了二十六年的陌生人,一下让她改口,换谁都接受不了。
段夏末淡淡笑开“我和卓伦商量过了,我们都到这个岁数,也不打算要孩子。那个红本对我们俩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不——”
知道她的心结,段夏末拍了拍她的手,阻止她说下去“大人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孩子操心。卓景和我说了,他已经向你求婚。虽然你们早就领了结婚证,但他还是想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云蓁耳根微微发红。
三叔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段夏末站起身,弯腰俯身,揉开她额前的发丝,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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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他说要她等他(大结局)(2/2)
“我的女儿一定要幸福哟。”
蓦地,她的话化成一阵风吹进云蓁的眼里,掀起平静湖水下的汹涌波涛。
这一刻她做了半辈子孤儿的执念终于是放下了。
云蓁抬起双手紧紧环在段夏末的脖颈,在她耳边呢喃道——
“妈妈。”
十个月后,连城大教堂。
“妈妈,你今天真漂亮。念念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裙子?”穿着花童白纱的云念仰着身子趴在云蓁腿上,看正在化妆的妈妈。
云蓁低眸,恬恬笑着,刚想回答她话,只听身后男人驱赶孩子的声音“云念,你不知道你妈腿受过伤还趴在上面。是不是小屁股痒了?”
云念侧头看见正装西裤往这边走,吐吐小舌头,赶紧从云蓁腿上起来。
她人小鬼大,心里清楚得很——她妈才是她爸的亲闺女,自己最多算是个赠品白得的女儿。
在陆卓景抓住她打小屁股前,云念赶紧溜出休息室,扒在门边对他做鬼脸,叫嚣道“我去找外公。”
陆卓景额头颞侧血管一阵狂跳。
原本二哥就压了他一头,现在辈分又涨。以小屁孩日益精进的演技,等会酒宴上陆卓伦肯定不会轻饶自己。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把他灌个半醉丢洞房门口,让云蓁空守着。
“三叔,怎么了?”
女人软软如羽毛般触感的声音,将陆卓景从乌七八糟的想法中拉回注意力,他视线落在化妆镜上,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
此时化妆师完成了所有妆发造型,悄悄退了出去,给新人留出单处的空间。
男人弯腰俯身,从背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薄唇轻咬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暧昧“今天你真漂亮。”
云蓁抿嘴笑道“我现在知道念念的小嘴像谁了。”
陆卓景装傻,挑眉问道“像谁?”
“像她爸,满嘴的糖衣炮弹。”
“那你尝尝甜不甜。”
说着,陆卓景单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半转过头,深深吻了下去。
云蓁挣扎了一下,在喘息间提醒道“三叔,唇膏会被吃没的。”
陆卓景不在乎,还有些气恼她接吻时的三心二意,更是故意折磨她,蹂躏她的唇瓣,直到吸肿了才放开她。
“咳咳——”
轻咳声从门边响起,两人看去,是赵晓艺和苏明礼。
陆卓景面色突然沉了下去,但不是针对苏明礼。只是好不容易得的亲热时光,就被他们给破坏了。
赵晓艺见大老板面色不好,不敢往里面走,幸好云蓁招手替她解围,她赶紧从陆卓景身旁溜了进去。
既然已经被人破坏了气氛,陆卓景悻悻然抬腿外往走,与苏明礼错身而过时,听见他淡淡说了句“恭喜。”
陆卓景停下步子,扯唇笑道“谢谢。”
男人间,情敌间,因为一场生死离别,什么都放下了。
陆卓景沿着走廊往宾客聚集的方向走。
有时他回头想来,能停在此刻该有多好,很多时候人必须跟着浪潮往前翻滚。
就在他快要走进人群时,背后突然出现的萧雷叫住了他“总裁,周先生的信件。”
他没能走进那个礼堂。
听见周先生三个字,陆卓景身形一滞,眼底瞬间结出冷霜,转身接过萧雷手中的文件袋,踢开一旁空着的会议室厚重的门,沉着脚步走了进去。
萧雷也跟了进去,反手锁上门。
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关于陆卓伦研究所的资料,以及几张他与一个外国人握手,交谈,吃饭的照片。
陆卓景眯着眼眸仔细翻阅两遍资料,捏着纸张的手背爆发出条条骇人的青筋。
萧雷见到他这副要杀人的模样,不安地问道“总裁,出什么事了?”
话音才落,一声刺耳的a提示音响起。
陆卓景扔下手中的纸张,掏出手机,是份邮件,署名周正。
云蓁是我周正的女儿。
你陆家配不上她。
把今天的婚礼取消掉。给你一周时间和她离婚。
不然,陆卓伦将以叛国罪在牢里待一辈子。
在他看完最后一个字,邮件被自带病毒销毁。
陆卓景倒抽口气,闭了闭眼。
二哥是专项研究航天航空技术的,之前他一直待在国外研究所。米国那方面不愿意放他回国,因为他真得很出色。
尤其最近在推进器上取得了巨大突破。
陆卓伦不过是和从前国外的好友见面就被诬陷通敌叛国。
看来周正这次是铁了心要一石二鸟。
一来阻止段夏末和二哥在一起,二来要把云蓁捏在他手里成为他政治联姻的筹码。
想到这,陆卓景挥拳砸向桌面,指间鲜血飞溅,落在陆卓伦照片的人脸上。
很少见到暴怒的总裁,萧雷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想开口询问他要怎么做。
陆卓景的声音比他快了一步“去和云蓁说一声,在教堂里等我一会。”
此刻的云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满心欢喜地握着由雏菊制成的手捧花,头戴着长长的白纱,眼神定定望向教堂关闭的大门。
她身后除了庄严的神像,还有特意为她演奏婚礼进行曲的陆霖乐团。
悠扬的琴声伴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观礼的人群开始有了小小的议论声。
婚礼上都是新郎等在舞台,新娘在场外由父亲携手送至新郎手中。
尽管他们的结婚流程有变,但云蓁依旧坚定地等着她的三叔。
他说要她等他。
那他一定会出现。
突然,教堂大门被打开。
众人齐齐回头。
云蓁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
门越开越大,一条身影背着阳光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