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遥被戚阮玉抓壮丁带到暨阳市南孤儿院。原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戚阮玉买了很多新衣服，又买些图贯、玩具和零食，每个小朋友人人有份，她亲自一个一个分发，江舟遥在一旁帮忙递东西。
那些领到东西的孩子很兴奋，还在排队等候的得期待，这一刻，他们的眼里有星星。江舟遥觉得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一点点满足，都能让自己开心，幸福很长时间。
东西发好后，戚阮玉让小朋友们排好队，说还有惊喜给他们。
“过完年，你们几岁了？”阮玉在孩子面前展现了她的童心，弯下腰，甜甜地问。
“四岁。”
“七岁。”
“我五岁。”
阮玉直身，拿过自己的包：“你们又长大了是不是？姐姐很高兴你们又大了一岁，那你们过年想不想要压岁钱啊？想要的举手！”
“想！”小朋友的回答难得这样的一致，小手纷纷举起，高高的。有些孩子还小，不懂压岁钱，但别的小朋友都要，自己当然也要。
阮玉开始亲手将一个个红包塞到那一双双小手中。分发完红包，阮玉又问：“大家数数有多少压岁钱啊，谁能告诉我。”
“姐姐，是520。”有个大点的孩子抢先回答。
阮玉大声回应：“是的，是520，我爱你，姐姐爱你们。”江舟遥看到她眼里的光，那是泪光。
江舟遥希望若干年后，这些孩子中有人会想起这个冬天，有人用“520”温暖过他们。
可是，阮玉今天为什么眼里有泪？
“你今天……怎么了？”帮阮玉开着车的江舟遥，小心地问坐在副驾室的她。
“没什么，开你的车。”阮玉眼神躲闪。
江舟遥就闭嘴，阮玉不想说，他就不追着问。他这个人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识趣。也许不是一个人都能长得像熊猫那样有趣，但至少可以做到识趣。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阮玉幽幽地叹口气：“我俩也不是陌生人，再说怎么也算得上是一‘日’之交的床友了。”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问的时候不想说，别人不问了，又想要告诉了，不然不吐不快啊。
江舟遥安静地开着车，没接话茬，给阮玉酝酿的时间。
阮玉身体往下一滑，整个人懒在座椅上，眼皮垂下来，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我也是孤儿，至少算是半个孤儿吧。”
车子滞了一下，江舟遥分心走神了。
“好好开车，激动什么。”毒舌永远是阮玉不变的风格，哪怕是在忧伤的时候。
“我爸姓戚，我妈姓阮，所以我的名字叫戚阮玉。”阮玉对江舟遥解释。
江舟遥接过话：“我知道，你对我说过。”阮玉白他一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叫‘戚阮玉’，喜欢用‘阮玉’。”江舟遥奇怪道：“你不是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戚氏集团的大小姐么？”
“你到底想不想听？想听就不要打岔。”阮玉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江舟遥赶紧投降：“听听听，你请。”这接话茬还真是门艺术，一不小心，就接歪了。大小姐的脾气可真臭，不好闻。
“我十七岁就没了妈妈，今天是我妈去世的忌日，所以我恨我爸，我不愿意姓戚。故事讲完了。”阮玉突然性情大变，没了往下讲的兴趣，又闭上眼。
江舟遥一激动，一个刹车。阮玉突然破口大骂：“神经病啊，连个车都不会好好开。”江舟遥没吱声，他看着阮玉闭着的眼角有泪水溢出，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舟遥柔声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冲你的。”阮玉轻声说。
江舟遥伸出右手来握住阮玉的左手。
“好好开车，神经病。”阮玉笑了，却不知道是骂谁：“渣男。”
“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江舟遥嘟囔着纠正她，重新松了刹车。
谷子地乡政府所在地，石道地。石道地是谷子地乡的中心村，有个小小的汽车站和一条又窄又短的老街，老街两边都是村民自建的农房。乡政府的三层小楼紧贴着汽车站，建成于二十年前，是这里最气派最现代的建筑。
阮玉让江舟遥在老街拐角一座二层农家小院前停车，自己下去，对着小院铁门“嘭彭”两脚：“老刘头，开门，这么个破房子门还关这么紧。”
院门打开，跑出来一个扎着两条辫儿的瘦小女孩，看到阮玉，一下扑进她怀里：“玉姐姐，你来了。爸爸在厨房做饭，给姐姐做好吃的呢。”
阮玉半蹲下来，使自己和女孩一样高，捏捏她的小鼻子：“玉儿，应该叫姑姑。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这么瘦。”看来小女孩名字也带着个“玉”字。
玉儿也捏捏阮玉鼻子：“玉儿很乖，每餐都吃一碗饭，姐姐才不乖，长这么大还这么瘦。”她不喜欢叫阮玉姑姑，这么好看的人应该叫姐姐才对。
“他是谁呀？”玉儿指着江舟遥问阮玉。
阮玉坏笑着瞟一眼江舟遥：“他呀，是姑姑的一个朋友，姓江，你叫他哥哥就好了。”
玉儿点点头，很有礼貌地对江舟遥伸出小手，自我介绍：“江叔叔好，我叫笑玉，“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磋，佩玉之傩”，这是我爸爸给我取的名。我爸爸姓刘，所以我也姓刘。”原来她叫刘笑玉，名字出自《诗经·卫风·竹竿》。
江舟遥看着玉儿年龄不大，不过几岁的样子，居然能背出《诗经》中的诗句来，不简单。能给小女孩取这么雅的名字，她爸更不简单。
阮玉对“湿巾”、“干巾”的不关心，她的关注点在别处：“玉儿，你怎么叫我姐姐，叫他叔叔啊？”玉儿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长得好看，他长得太老了，像我爸爸一样，长胡子。”
都说每个小女孩都不喜欢男人的胡子，看来是真的，胡子让江舟遥在玉儿心里失了分。
这下阮玉高兴了，牵着玉儿的手，往里走：“走，尝尝你爸做的好吃的去。那个谁，江叔叔，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后备箱的行李，还有那些礼物。”
江舟遥被戚阮玉抓壮丁带到暨阳市南孤儿院。原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戚阮玉买了很多新衣服，又买些图贯、玩具和零食，每个小朋友人人有份，她亲自一个一个分发，江舟遥在一旁帮忙递东西。
那些领到东西的孩子很兴奋，还在排队等候的得期待，这一刻，他们的眼里有星星。江舟遥觉得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一点点满足，都能让自己开心，幸福很长时间。
东西发好后，戚阮玉让小朋友们排好队，说还有惊喜给他们。
“过完年，你们几岁了？”阮玉在孩子面前展现了她的童心，弯下腰，甜甜地问。
“四岁。”
“七岁。”
“我五岁。”
阮玉直身，拿过自己的包：“你们又长大了是不是？姐姐很高兴你们又大了一岁，那你们过年想不想要压岁钱啊？想要的举手！”
“想！”小朋友的回答难得这样的一致，小手纷纷举起，高高的。有些孩子还小，不懂压岁钱，但别的小朋友都要，自己当然也要。
阮玉开始亲手将一个个红包塞到那一双双小手中。分发完红包，阮玉又问：“大家数数有多少压岁钱啊，谁能告诉我。”
“姐姐，是520。”有个大点的孩子抢先回答。
阮玉大声回应：“是的，是520，我爱你，姐姐爱你们。”江舟遥看到她眼里的光，那是泪光。
江舟遥希望若干年后，这些孩子中有人会想起这个冬天，有人用“520”温暖过他们。
可是，阮玉今天为什么眼里有泪？
“你今天……怎么了？”帮阮玉开着车的江舟遥，小心地问坐在副驾室的她。
“没什么，开你的车。”阮玉眼神躲闪。
江舟遥就闭嘴，阮玉不想说，他就不追着问。他这个人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识趣。也许不是一个人都能长得像熊猫那样有趣，但至少可以做到识趣。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阮玉幽幽地叹口气：“我俩也不是陌生人，再说怎么也算得上是一‘日’之交的床友了。”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问的时候不想说，别人不问了，又想要告诉了，不然不吐不快啊。
江舟遥安静地开着车，没接话茬，给阮玉酝酿的时间。
阮玉身体往下一滑，整个人懒在座椅上，眼皮垂下来，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我也是孤儿，至少算是半个孤儿吧。”
车子滞了一下，江舟遥分心走神了。
“好好开车，激动什么。”毒舌永远是阮玉不变的风格，哪怕是在忧伤的时候。
“我爸姓戚，我妈姓阮，所以我的名字叫戚阮玉。”阮玉对江舟遥解释。
江舟遥接过话：“我知道，你对我说过。”阮玉白他一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叫‘戚阮玉’，喜欢用‘阮玉’。”江舟遥奇怪道：“你不是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戚氏集团的大小姐么？”
“你到底想不想听？想听就不要打岔。”阮玉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江舟遥赶紧投降：“听听听，你请。”这接话茬还真是门艺术，一不小心，就接歪了。大小姐的脾气可真臭，不好闻。
“我十七岁就没了妈妈，今天是我妈去世的忌日，所以我恨我爸，我不愿意姓戚。故事讲完了。”阮玉突然性情大变，没了往下讲的兴趣，又闭上眼。
江舟遥一激动，一个刹车。阮玉突然破口大骂：“神经病啊，连个车都不会好好开。”江舟遥没吱声，他看着阮玉闭着的眼角有泪水溢出，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舟遥柔声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冲你的。”阮玉轻声说。
江舟遥伸出右手来握住阮玉的左手。
“好好开车，神经病。”阮玉笑了，却不知道是骂谁：“渣男。”
“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江舟遥嘟囔着纠正她，重新松了刹车。
谷子地乡政府所在地，石道地。石道地是谷子地乡的中心村，有个小小的汽车站和一条又窄又短的老街，老街两边都是村民自建的农房。乡政府的三层小楼紧贴着汽车站，建成于二十年前，是这里最气派最现代的建筑。
阮玉让江舟遥在老街拐角一座二层农家小院前停车，自己下去，对着小院铁门“嘭彭”两脚：“老刘头，开门，这么个破房子门还关这么紧。”
院门打开，跑出来一个扎着两条辫儿的瘦小女孩，看到阮玉，一下扑进她怀里：“玉姐姐，你来了。爸爸在厨房做饭，给姐姐做好吃的呢。”
阮玉半蹲下来，使自己和女孩一样高，捏捏她的小鼻子：“玉儿，应该叫姑姑。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这么瘦。”看来小女孩名字也带着个“玉”字。
玉儿也捏捏阮玉鼻子：“玉儿很乖，每餐都吃一碗饭，姐姐才不乖，长这么大还这么瘦。”她不喜欢叫阮玉姑姑，这么好看的人应该叫姐姐才对。
“他是谁呀？”玉儿指着江舟遥问阮玉。
阮玉坏笑着瞟一眼江舟遥：“他呀，是姑姑的一个朋友，姓江，你叫他哥哥就好了。”
玉儿点点头，很有礼貌地对江舟遥伸出小手，自我介绍：“江叔叔好，我叫笑玉，“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磋，佩玉之傩”，这是我爸爸给我取的名。我爸爸姓刘，所以我也姓刘。”原来她叫刘笑玉，名字出自《诗经·卫风·竹竿》。
江舟遥看着玉儿年龄不大，不过几岁的样子，居然能背出《诗经》中的诗句来，不简单。能给小女孩取这么雅的名字，她爸更不简单。
阮玉对“湿巾”、“干巾”的不关心，她的关注点在别处：“玉儿，你怎么叫我姐姐，叫他叔叔啊？”玉儿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长得好看，他长得太老了，像我爸爸一样，长胡子。”
都说每个小女孩都不喜欢男人的胡子，看来是真的，胡子让江舟遥在玉儿心里失了分。
这下阮玉高兴了，牵着玉儿的手，往里走：“走，尝尝你爸做的好吃的去。那个谁，江叔叔，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后备箱的行李，还有那些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