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目光皆落在萧虞衡身上。
萧虞衡多年不在京,这次回来浑身散发的气势更盛从前,那种威仪,沉稳与杀气,如果不曾在血海刀山中打磨过,是永远不可能获得的。
如今北寒王府的兵权,许太后也十分忌惮,却又无法替代,幸好,萧虞衡的父亲相国萧御风是她的心腹,现在只差让萧虞衡娶个许家的姑娘,想起许娇,许太后一阵心塞,如果娇儿能顺顺当当坐上北寒王妃的位置,生下世子,那许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心中对萧虞衡虽有不满,但她仍是和蔼地看着他,语声慈爱,似乎对萧虞衡嫁既有对臣子的欣赏和赞许,也有对晚辈的偏爱。
萧御风微微侧身,看向萧虞衡,悄悄地使眼色。 m.✥vod❉❉tw.✫✱la
他不想得罪西戎,大庸与西戎的邦交也算融洽,他与老西戎王相处多年,希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布王子不要乱了大局。
可惜萧虞衡从头至尾眼睛都没有向萧相国那边看一眼,他从容起身,向太后施礼:”禀太后,哥布王子既然来了,我大庸自当礼仪相待,臣愿到城门亲自迎接哥布王子。“
他声音和缓有力,让人感到像吃了定心丸:“哥布既然敢来,何不大大方方看看他的来意。“
”王爷所说正与老朽所见略同。“萧御风笑逐颜开,毕竟是父子,看来衡儿还是站在了自己这边,自己是相国,如果有了衡儿的助力,那可是高枕无忧了。
”不,本王礼待哥与相国大人并非同一目的。”萧虞衡轻笑:“相国是想和解,本王是想让他露出马脚,出师有名。”
萧御风的相国式笑容僵在了脸上又马上恢复了正常,这儿子也太不给面子了。萧虞衡却依旧表情淡淡,没去看他一眼。
”好!
哥布王子人已经到了城外驿馆,大庸的回函未至,人已经大摇大摆地入住,气焰可谓嚣张。
比起他的豪华居所,萧虞衡惨了点,他在纪兰兮医馆勉强混了个守夜人的身份。
京都的夏天,即使夜晚,也是一股子热风。纪兰兮一直在琢磨解药,白天又去鸿雁阁与如辰公子研究了一下,除了金仁,别的都可以找到,或者有药性相近的可以替代,这些药汤分发下去,虽没完全解毒,也舒缓了大多数病人的症状。
为了救治几个危重病人,她使用了精神力,可能是透支体力有些大,她晚上又有些头晕。
夏枝带纪炎回房了,唐真站在纪兰兮身边,不住地给她打着扇子,纪大夫这哪是救人,简直就是拼命,医馆开张也向后延了,纪大夫说不医好这次毒虫之患,就不开张。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金仁,做成解药。
纪兰兮正思索着,听到门帘一动,一股清凉爽宜的气息从门口漫了进来。
抬头,发现萧虞衡站在门口,朝服未褪,手中提着一个大桶。
木桶里装满了冰块,那凉气就是从里面散出来的。
萧虞衡将木桶放进帘内,示意唐真取冰纳凉,自己则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地隔着珠帘看着纪兰兮
第 66 章 守夜人(2/2)
。
目光深邃,如同粘在她身上。
见识过她在云萍村救人时拼命三娘的样子,所以知道她今天会有多累,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怕吵到她的休息。
“王爷,“纪兰兮抬眸:”你我已经两清,民妇也答应了拼力研究解药,这是京都,您位高权重,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m❃✼.vodt❈w❃✯.la
“我只想做个守夜人,不会扰到你。”
他一开口,纪兰兮发现这男人喉咙里酸酸的,似乎满腹委屈。再看他朝服都没来得及换,风尘仆仆送冰块的样子,眸光深了深。
如果不知道他当年对楚青昀曾经多么体贴入微,又怎么无情抛弃,大概是个女人都会被这送冰之情感动。
可她不一样,她太清楚他了。京郊别馆那个夏天,每夜萧虞衡亲自执扇,隔着冰盆为她降暑,窗外虫鸣,就像今夜一样。
沧海桑田,如今满身疮痍的她,看到他这殷勤样子,只感到恶寒。
她抚额站起:”唐真,你先出去,把冰带走,我怕冷。“
”……“唐真不解,纪大夫一直热得难受,怎么有了冰却不用,要知道这个季节只有宫里以及几位朝中要员有用冰的份例,王爷送来这么一大桶,可不容易。
可是纪大夫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纪大夫这样吩咐自有她的道理,拎着冰桶离开时,她用悲悯的目光看了看萧虞衡。
王爷不优秀吗?怎么就打动不了纪大夫。
萧虞衡站在帘外,看唐真把冰拿走,眸色深了深。
”王爷,民妇用不到这些,还请王爷
她本就有些头晕,这么微微一怒,不禁扶了下额,萧虞衡一下揽过她:“你真是……不听话。”
纪兰兮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落到他手上,被他抱着放到榻上,“你……”
“我不会扰你,睡吧。“他的声音像哄孩子般的温柔。
拿起一柄小扇,一下下给她扇了起来。
这女人就是嘴硬,说什么不怕热,明明就额头脖颈上都沁出了细汗,看样子她刚刚沐浴过,还有一股好闻的沐浴清香。
娇粉珠白的脖颈热腾腾的带着细汗,好像凝着露水的花瓣,她改换了容颜不假,可这香雪的粉颈却与楚青昀一般不二,莹润地好想一亲芳泽。
纪兰兮咬牙:”你不走,我走。“
瞧他不注意,从床上跳起来,趿上鞋子就向门口跑去。
”兮儿!“萧虞衡几步跟上她,狠狠地抱住了她的纤腰。
这些年,她瘦了好多,不盈一握,轻飘飘的。
他头埋在她脖颈处:”别走,只要你肯让我随时来照看你,护着你,我保证不会越雷池一步便是了。“
”我只在外间守夜,不守着你……我怕……“他声音越来越低,温热的鼻息埋在她颈窝里。
说不越雷池一步,可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炽热无比的体温已经传到了她身上,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这个可怕的男人,纪兰兮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