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夜宴：酒桌下的暧昧(1/2)

冬至过后的第三个戍日为“腊日”，通常，“腊日”过了之后，就算是年了。

晋地离边关近，年味重，市集上早早的就挂满了灯笼，沿街都是叫卖年货的小贩。商州更是晋地重镇，作为富庶大城，又是晋王府所在地，更是张灯结彩，灯市如昼。

但商州城的气氛却不同以往，颇有些肃穆。皆是因为秦王访问商州城晋王府，选在了腊日。秦晋两位亲王分属两个不同阵营，在朝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腊日”白天，秦王便召集晋地百官，正式开始调查晋地私铸铜币案。一整个白日，众位官员六品以上的，均被秦王一一召唤了去问话。到了晚上，晋王设宴，款待沈端、林宁夕等一行京都官员。

等到言语卿被通知去参加腊日夜宴，已经是花灯初上之时。

走到前殿，一众侍女鱼贯而入，餐前珍馐都已经摆好，热气袅袅。百官坐席列于其下，言语卿作为司言女官，因为品阶低，几乎离沈澈和沈端的主座十万八千里。

殿内焚香袅袅，仿佛置身于京都宫中，丝毫没有腊八节的寒凉之气。

宴席迟迟未开。

等了老半天，言语卿在下面交头接耳“殿下都到位了，怎么还没开饭？”

“听说是女巡耽搁了。女巡这几日都在西山寺外布施腊八粥。”

旁人惊叹“真是一位心善的女郎，不愧是京都来的。”

“听说本人也是貌美若天仙，不知今日是否能一睹风采？”

列席百官都是郎君居多，闲下来就是讨论女郎，张嘴无脑夸林宁夕，听来听去，百无聊赖，言语卿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林宁夕此人嘛，就是太端着了，爱捣鼓这些布施之类的虚活，她本人是十分看不上的。

可是这话又没法说出口，真叫她说出口了，保准是让旁边的人觉得酸气冲天，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于是她又往十万八千里外的两位上座看去。

还好，上座的两位王爷都是俊俏的，一清冷，一温润，把旁边的普通官员衬托得丑陋不堪。侍女们倒完酒之后，就悄悄地站在一旁，也不退下，撩着睫毛偷偷看两位王爷，享受视听盛宴。

不一会儿，流萤从上座下来了，走到言语卿旁边“女郎，殿下叫您过去。”

言语卿狐疑地随着流萤的指引走到了沈澈旁边，福了个标准的礼仪“殿下？”

“你来替本王倒酒。”

郎君气质高华，清冷、矜贵，遥不可及。他在众人面前便是这个样子。

言语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晋王殿下吩咐的事自然只能温声答应。

她跪坐在沈澈桌案旁边，只觉得无数目光从旁边与台下射了上来，其中最刺眼、最大剌剌的就是旁边的秦王沈端。

言语卿回头，丝毫不畏惧地回扫他一眼。

言语卿最是知道狐假虎威那一套的，料想沈端在沈澈旁边不敢拿她怎么样。果然，沈端收回了视线，一边饮茶一边幽幽开口，“殿下的这位女官，本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言语卿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沈澈瞥了一眼，淡声道“真是巧了，我这女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了张大众脸，总是有人说在哪里见过。”

被“大众脸”的言语卿恼得面色发红，瞪着沈澈，无法发作，只能眼睁睁看他揶揄自己。

是是是，大众脸！最好是这样！

说话间，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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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夜宴：酒桌下的暧昧(2/2)

夕终于回到晋王府。她奔波了一天，一看就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进来便向两位王爷道了歉，“今儿是腊八节，我想着去西山寺布施，一时间耽搁了。”

秦王沈端道“你是个心善的，赶紧上座吧。”

林宁夕福身。三人自小相熟，礼数就没有那么周到了，沈澈和沈端都没有要说林宁夕的意思，于是她也没有做全礼数，略略福身便上座。

她抬眸偷偷看了左边桌案上的沈澈。

林宁夕一下子看到了沈澈旁边的言语卿，目光若一道匕首一样落到了她身上。

瑾行哥哥竟然让言语卿坐在他身边倒酒……

言语卿在沈澈桌案前面，素手纤纤，摆弄着桌案前的酒樽，也抬起眼看向了林宁夕。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接，隔着几个桌案遥遥相望。

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修罗场的气氛

前男女友、现在男女友、未婚夫妻、前未婚夫妻、未来的夫妻

上一条，你说的都对，元素过多，有点头晕

言语卿看到了弹幕，十分赞同第一条的说法，这场内文武百官在下言笑晏晏，只有台上这几人才知道这气氛不对劲。

大概是京都来的两位官员位高权重，晋王殿下按照规制叫来了歌舞的伶人助兴。随着一众美人从外款款而入，丝乐声渐渐起，盛世歌舞，太平人间，腊日的夜宴就这么开始了。

沈端端起酒杯，客套“这杯酒，我先敬七弟。”他抬起手，遥遥向沈澈说道，“这次来晋地，实属受父皇所托，查私铸铜币案。于我私心来说，从来不相信七弟是以权谋私、有谋反之意的。这次来，七弟多有得罪了。”

沈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同样客套“四哥皇命在身，岂有怪罪之理。就怕商州偏僻之地，招待不周，还望四哥海涵。”

“不瞒着七弟，今日我在询问晋地百官的时候，大家皆说，除了晋地流传着这样的铜币，其他地方从未见过。”沈端缓缓地将酒樽放了下来，目光逡巡过沈澈，“不知七弟对这事有什么见解？”

“晋地占地在诸藩之中最大，比第二的秦地两倍有余。在晋地流传开的私铸铜币，未经过长时间流转，一直在晋地内，是十分正常的。”

沈端嘴角含笑，但无端端让人觉得有冷意“原来如此。可你晋地流传私铸铜币，七弟恐怕也难辞其咎。七弟美人在侧，也不要忘了正事哦。”

沈澈正要说话，言语卿停下了手上倒酒的动作。似乎在和沈澈说话，却是在回沈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焉知不是有心人故意在晋地投放假币，刻意陷害殿下？”

话音一落，林宁夕、沈端的目光旋即刷刷投到了她身上。

气氛倏地冷凝下来，空气瞬间凝固。

言语卿临危不惧“……你说是吧，殿下。”

她看不惯沈端这样嚣张，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她，一时冲动，张嘴就反驳了他。反驳之后亡羊补牢，就当做是给沈澈谏言，也不算是没有规矩。

看看她这灵活的小脑袋，言语卿心里感慨。

“确实如此。”

旁边的沈澈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小心思，嘴角忽地露出淡淡笑意，垂目睥了一眼她。

言语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挪开目光，沈澈放下酒樽，左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在桌案下捉住了言语卿的手，安抚一般地握住了，捏了捏。

示意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