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您清楚吗？(1/2)

清香的茶水倒入琉璃玉杯中。

钟黎与老皇帝席地而坐，屁股下是一米宽的蒲团。

海公公跪在地上伺候看茶，但钟黎对茶不敢兴趣，轻声打趣着海公公。

“海公公，咱们十几年没见，你没啥变化呀，伺候完先祖再伺候皇上，不会还要伺候储君吧？”

海公公双手一颤，苦笑说道“五殿下可别折煞老奴，老奴今年八十八岁的高龄，只希望后宫里能有一个机灵的小子，以后也好接老奴的班。”

老皇帝抿上一口茶，挥挥手让海公公出去。

钟黎伸腿撑腰，整个人趴在小桌上，用手指摩擦茶杯边缘，然后沾上茶水在桌面上写字。

“既然回来了，就把道袍脱去，你的府邸暂时还在修建，先住在宫里吧。”

“好，换一身行头也不错呀。”钟黎微微点头。

“上次来京城，为什么不来见我？”

“卧底要有卧底的职业道德嘛，我偷偷摸摸到花楼见吕前辈，就够我绞尽脑汁的，还看您老人家？唐天不起疑心才怪！”

“你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跑回来。”

钟黎翻起白眼，坐起来看向老皇帝，说道“那是因为忠义军的持刀人变了！”

“我当初在京城已经给吕前辈讲得很明白，童舟这个人放不得！不放就要好好捧着，放了就趁早杀掉！”

“你们倒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依我看把九妹嫁给童舟，挺合适的。”

“算了，都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情，再说也没意义。”

钟黎无奈摆摆手，开始大口喝酒。

老皇帝眉头一扬，颇具豪气说道“璃国上下良才猛将千千万，一个童舟而已，何足道哉？”

钟黎极为无语，若不是因为童舟上山，哪里来的破局三招？忠义军不下山，钟黎便能好好利用原本的持刀人唐勇。

无论是谈条件也好，还是合作也好。

忠义军这把还未开锋的刀定能为自己所用。

可分散后的忠义军，宛如脱缰的野马，驶上一条完全不受控制的道路。

潜藏、蛰伏、暗暗积攒实力，破局三招可谓是完美脱离了钟黎的计划。

当然钟黎在山上的时候也可以怒起杀人，将脸皮撕破。

但就如钟黎在莫岚山上所说的那样，已经处出感情来，加上那个疯子大哥唐天。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钟黎可是亲眼见过这家伙的疯狂，自己要是对唐勇下手，指不定他会跑来京城杀自己。

所以权衡利弊下，钟黎就一个人灰溜溜跑了。

“以后忠义军要是在乱世中崛起，您老可别找我帮忙。”钟黎撇撇嘴，起身就要走。

“干啥去？”老皇帝见状立刻瞪眼。

钟黎理所当然的指了指外面，说道“拜见大娘、二娘去。”

“急什么，晚上家宴，自然会见到。”老皇帝挥挥手。

钟黎没办法，又一屁股坐回到蒲团上。

“你八弟在边疆送来一封信，信上内容和你的意思差不多，要么捧着、要么杀个干净，现在边疆急需用人，所以我打算将忠义军收为己用。”老皇帝抿抿嘴，继续说道“从三品忠义将军，你看如何？”

钟黎沉思片刻，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是问道“皇上，如果唐勇接下你的圣旨，然后参上一本要您废除璃国的奴隶制，您老会怎么办？”

“废除奴隶制”老皇帝微微摇头，说道“天方夜谭，不只是璃国，熵国、巨龙山、洛海国度都存在着奴隶买卖，我国的奴隶一半来源于近邻三国，还有一半是隔海而望的荒煌州和天海州。”

“璃国要是单方面废除奴隶制，其中牵扯的诸多势力和利益，你知道后果会如何吗？”

钟黎低下眼眸，沉声说道“天下格局，非圣人不能破，但是将活生生的人当成商品来随意买卖、随意欺辱、随意宰杀，这格局不要也罢。”

钟黎继续说道“我若是没有被您送到熵国，怕是也理解不了奴隶们的艰苦和无辜。”

“皇上，璃国各城奴隶加起来大约有二十万人！其中各城驻军的奴隶兵们更是有八万之多，若是璃国各城奴隶同时间起义反抗，后果会如何？您真的清楚吗？”

老皇帝眼眸瞬间紧缩，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钟黎起身拍拍手，说道“皇上，杀还是捧现在根本不重要，忠义军已经蛰伏到各城之中，根已落、势未起，如何抉择您自己想想吧。”

五皇子离洋回归的消息从京城传开，很快便天下皆知。

钟黎褪下邋遢道袍，一直傍身的桃木剑和酒葫芦也放入随身的空间法器中。

换上一身华贵的绸缎衣物，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胡子也刮个干净。

钟黎整个人焕然一新，那一举一动还真有几分皇子的风范。

这几天钟黎忙的不得了，先是去一一拜见了马皇后和荣贵妃。

没啥好见面礼，钟黎干脆送上两张驱魔安神符，道士画符也算是他的专长。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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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您清楚吗？(2/2)

贵妃自然也拜见过，同样送上一张驱魔安神符。

然后又拜访了太子爷，当初钟黎离开璃国的时候，才四岁半，印象中只有高大威猛的大哥离江、身虚体弱的二哥离涛、调皮捣蛋的三哥离溯，只比自己大半年的四哥离洪。

那个时候的离江十分关心这些弟弟们。

钟黎临行前，离江还偷偷摸摸塞了两个翡翠玉球给他，说什么路上没钱就把这个卖了，保证能换来许多金币。

离江看到回来的钟黎，同样十分高兴。

两兄弟交谈甚欢，不过钟黎明显能感觉到，当初那个热心肠的大哥已经变了样，无论再怎么谈笑，都有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摆在那里。

让钟黎无可奈何。

随后钟黎告别太子爷后，便去了太医院。

二哥离涛依旧是印象那般，重病缠身的样子。

当看到钟黎后，离涛十分激动，嘘寒问暖，甚至说钟黎要是住在皇城后院里不习惯，可以搬来太医院一起住。

钟黎自然婉拒好意，与二哥喝喝茶、摆弄草药、聊天叙旧。

很是惬意。

临走前钟黎教了离涛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是道观里学来的养生武功，没什么威力，但胜在能固本培元。

主要是对二哥的病情有好处。

三哥离溯还是那般不着调，钟黎刚上门拜访，便拉着他往花楼里逛。

花楼里招牌花魁不少，几乎全部都被离溯喊到一栋屋子里来了。

对群花饮好酒，到最后离溯自己喝个不省人事，还是由钟黎送回府上。

最后是拜访四哥离洪，离洪现在身居吏部司郎中，按职位排在吏部侍郎之下，平日里工作勤勤恳恳，完全不会偷懒。

连那天的戏曲宴会都没有去参加。

还是晚上离开吏部后，和钟黎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酒楼吃饭、聊天。

后面几天钟黎便轻松起来，偶尔几个弟弟妹妹一起跑到他住的地方，请他出去游玩。

钟黎没有职位，又没有架子，性格甚至有些散漫，很快便和这些不认识的弟弟妹妹熟络起来。

罗灸、南宫忠、宋濂三公太傅都发来请帖，钟黎懒得和三公太傅扯上关系，于是全部推辞。

和自己家人出去吃吃喝喝，谁都不会说什么。

但和朝廷官员扯上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掉坑里。

不过钟黎没想到的是，这几天最后拜访之人竟然是兵部侍郎沈军，而且是直接到皇宫后院找上钟黎。

钟黎也没办法不见，毕竟人家都找上门来。

“臣沈军拜见五皇子！”

沈军拱手一拜，声音洪亮，多多少少有壮胆子的意思。

“兵部新任侍郎沈大人，请坐。”钟黎挥挥手，喊上院里宫女给沈大人奉茶。

“臣罪该万死，当初在花楼之中，臣不知殿下真正身份，拔刀与殿下搏斗，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沈军没有坐下，站在原地抱拳说道。

“你说那一档子事，不知者不罪，你沈军何罪之有？快快入座，我啥官职都没有，哪里能让沈大人就这么站着？”

“多谢殿下。”沈军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转身坐下。

钟黎笑道“莫非沈大人今日来就是专门找我道歉的？”

“自然还有别的事，我大哥和三弟被鬼妖唐天所害，敢问殿下唐天现在身在何处？”沈军摇摇头，抱拳问道。

“应该去巨兵城了吧，沈大人想给陆钰恒报仇？”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老实说以沈大人的武功，怕不是唐天的一招之敌，算了吧。”

“纵然不是唐天的对手，但兄弟之仇不可不报！”

钟黎摸摸下巴，然后笑道“是吗？不过我听说陆钰恒和孙城死后，那三春楼的崔白白便被沈大人收入府中，当初唐天给我讲你沈大人觊觎大嫂，原来是真的。”

“殿下！妖人之言不可相信，崔白白只是三春楼的花魁，一名娼妓罢了，我大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京城之中许多官员都曾在花楼流连忘返，我沈军一介俗人，自然不可避免。”

沈军慌忙说道，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是吗？”钟黎轻吐二字，然后说道“虽然唐天没有给我说他是怎么杀死陆钰恒，但吕山河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护下你大哥没有问题，我猜是你沈大人在背后捅刀子吧。”

沈军脸色大变，站起身怒道“殿下，我沈军好歹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的话，殿下不要污蔑好人！”

钟黎耸耸肩，说道“我能有啥证据？陆钰恒的尸体估计都腐化了，还能查个屁出来。”

“沈大人不必紧张，就算我在外面大街上喊是你沈军背后捅刀子害死陆钰恒，谁他妈信嘛。”钟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吕山河开口就不一样，而且我和吕前辈关系很好，所以沈大人觉得呢？”

沈军死死盯着钟黎，他此刻意识到，眼前这位新来的五皇子。

根本就不是传言中那般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