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擎天柱石(1/2)
姑苏城外，蔚为壮观。
上千口大锅支了起来，不间断的施舍粥饭。
还好有新出土的土豆子近乎不限量的供应，不然这群如蝗虫般的灾民恐怕一天就能把姑苏吃空。
“朝廷不管我等死活，还好有姑苏伯！”
“真是大菩萨，活佛！”
领取粥饭的灾民们无比感激涕零。
城楼上，黄泥儿的心在滴血。
土豆子还没有完全成熟，现在就挖出来半大不大，减产太严重了。
起码损失几十万斤！
“没什么可惜的，粮食种出来就是给人吃的。”
这几日，姜辰亲眼看见因为争一碗稀饭打的头破血流，亲眼看见有人扒开树皮嚼的满嘴是血，也看见牙婆子领着一群幼稚女童兜卖。
如此人间惨剧，让他不能坐视不理。
“再说，你听听！”
他得意的指着楼下的灾民。
黄泥儿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几句恭维嘛！”
“这是民心！”
姜辰叹息一声，道：“无根的富贵，犹如浮萍，施恩于民，乃是打根基！如此姑苏才能永远的兴旺下去。”
黄泥儿若有所思，道：“我父亲好像说过同样的话。”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打马而来，竟然是段子兴。
他一脸仓惶，匆匆登上城楼。
“姜先生，大事不好了。”
“还有什么事，比灾民的事更大？”
姜辰苦笑一声，这几天他被折腾的早已神经麻木。
“就是这帮灾民！”
段子兴叫嚷道：“反了！全都反了！”
说话中，他双手递过来一封书信。
是巡抚马国成写的。
姜辰接过，只扫了一眼，立刻脸色微变。
这天下，真的要乱了！
钟吾有人揭竿而起，自称夜梦石人传道，报号黄河王，占据了县衙，从者数千人！
江州也有人造反，自称独眼大王，杀了知府，开仓放粮，从者数万人！
金陵也有人暴动，自称石人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从这不可计数！
……
按照信上所说，江南道有不下于十几个势力造反，总数达到了十余万，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姜辰叹息一声。
都特么是人闹的，某些不安分的人借着由头兴风作浪。
段子兴道：“镇江将军率兵平叛，斩杀了几个闹的最凶的头领，可剩下的人立刻化作散兵游勇，到处杀人放火。”
姜辰眉头微皱。
人一旦造反，就等于没了退路，会变得疯狂。
尝过血的羊就会变成狼，饥饿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咬向自己的同类！
另外散兵游勇不同于大部队，目标很小，很难剿灭，就如同不久前的倭寇。
信上的结尾，马国成请求借调一些姑苏悍卒保境安民。
姜辰沉默片刻，然后让人找来了朱重九。
“主公！”
仅仅数月时间，丑陋少年的脸上长出了胡茬，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当然，这也与经历有关，现在他是姑苏悍卒的总兵，手下五千之众，自然养成了如山般的沉稳。
姜辰把信递了过去，道：“你看看。”
“主公的意思是……”
朱重九看过之后，眉头微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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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擎天柱石(2/2)
败兵为贼，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反贼。”
姜辰道：“你带兵一些兄弟，在临安附近巡视一下，有乱杀无辜，抢劫偷盗者——杀！”
“是！”
朱重九抱拳领命。
段子兴如释重负，躬身道：“有劳姜先生了。”
这一刻，他是心悦诚服的行礼。
这几日，姑苏姜家承担了百万灾民的吃食，让江南道各州各府压力大减，并且刚才又派兵去镇压流寇。
这江南道全靠这少年撑着。
擎天柱石啊！
……
中原大地，黄河奔腾汹涌，各州府一片狼藉。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太子周庆暂居在洛阳城中的一座寺庙内。
大雄宝殿成了河南道官府的军政要地。
“这种装神弄鬼的伎俩，也就骗一骗那些贱民！分明就是有准备的谋反！”
周庆怒不可遏，调查了半个月，结果查出了一堆清官。
修缮河堤的银子，各级官员没有挪动一两，之所以会决堤，是因为有妖人作祟。
这让他如何平息怨气冲天的民愤？
“石人已经捣毁，但那妖人呢？！”
太子震怒，虽然还没有登基，却有了一丝龙威。
扑通！
大雄宝殿内，河南巡抚包括大小官员跪了一地。
“那妖人仿佛鬼魅，臣查了多日，没有丝毫踪迹。”
河南巡抚硬着头皮回答。
“好！好！好！”
太子怒极反笑，弯下腰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道：“本宫回京都，也跟父皇说妖人不知所踪，然后再告诉天下臣民妖人不知所踪，你觉得陛下会如何想本宫？天下臣民又如何想本宫？”
“这……这……”
河南巡抚冷汗涔涔，叩首道：“非臣所知！”
“那本宫告诉你好了。”
太子脸色一沉，怒吼道：“无能！”
河南巡抚噤若寒蝉，头都磕出血来了。
“现在外面无数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太子蹲了下来，拿起了巡抚头上的乌纱帽，道：“民怨沸腾，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本宫，你觉得该何意平息民愤，收拢民心。”
“臣……不知。”
河南巡抚结结巴巴。
太子冷笑一声，道：“黄河决堤，乃修缮银被贪，你觉得这样理由如何？”
“这……这……挺好！”
河南巡抚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对上对下，都所有交代了。”
他也是官场老狐狸了，自然知道这种事需要人背锅。
“启禀太子！微臣有本奏！”
“说！”
“洛阳知府戚可法有贪赃受贿之嫌！黄河决堤，他责任最大！”
河南巡抚毫不犹豫了把属下推了出去。
跪在一边的戚知府直接吓的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大呼冤枉。
这可是灭九族的锅啊！
“知府？”
太子摇头，并不满意，讥讽道：“太小了。”
河南巡抚迟疑道：“那……”
他搜肠刮肚想着还有谁能背锅。
就在这时，太子突然笑了起来，道：“本宫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河南巡抚受宠若惊，连忙道：“不知道太子需要什么？臣立刻送来！”
太子一字一顿道：“你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