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姬选了一条墨绿色的旗袍,去浴室里换,“冀省有一单十亿的工程,上面准备交给梁氏集团承包,梁延章住院的风声走漏,省里不会再冒险了,万一他死了,梁氏集团大动荡,哪里顾得上工程?你继位董事长,要安插自己的人吧?内部改革,遗产大战,梁家起码折腾半年,上面没有闲心耗着。张氏集团资的实力不如梁氏雄厚,可梁氏淘汰了,张氏的胜算最大。”
梁迟徽面目凝重,“您和张氏集团董事长联手了?”
“姓张的当初言而无信,承诺帮我报复梁延章,出轨风波闹大了,他又退缩了,这笔账我记得一清二楚。”姚文姬换完了旗袍,走出浴室,“十亿的天价投资,连回本都难,还妄想盈利?这单工程是冀省今年的财政指标,梁延章暂时吃亏,真正赚钱的肥差,会源源不断喂给梁氏的。那么多企业千方百计抢什么?抢的是省里的人情面子,抢后续置换的资源。”
梁迟徽神情稍稍缓和了些,“您了解得挺详细。”
“梁氏集团拿下工程,发现账面空了,你私自挪取公款就露馅了,我让梁延章发病,错失承包的机会,是掩护你。”姚文姬盘了个贵妇发髻,“张氏集团有七个亿,姓张的打算先投进去,其他项目收回尾款了,再追投三个亿。我印象里董事局的王总是你的人吧?”
梁迟徽噙着笑,“是。”
姚文姬拿起梳子,“你授意王总出面,通知欠张氏尾款的合作方,慢慢还,不着急,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等姓张的投完七个亿,三亿又收不回,资金链断裂,活活拖垮张氏。” m.vod✷tw✧✤✧.l✮a
“一石二鸟。”梁迟徽靠着椅背,“这盘棋下得可以。”
“符合你的手段吗?”
他轻笑,“我的手段再高明一点。十亿的工程我接下,张氏我也整垮它。”
“您如果比我厉害,我在商场还混什么?”梁迟徽扬眉,“您有这份谋略,已经胜过九成的女人了,要超过我,您未免太贪心了。”
“姚姨。”何桑这时在门外喊,“午餐好了。”
梁迟徽望向房门,起身打开。
何桑绑了马尾,插了一支白玉兰发簪,双手水淋淋的,在围裙上蹭了蹭,“炖了两锅药膳,一锅是梁董的,安神降压,一锅是姚姨的,养气血,您守了梁董一夜,补一补。”
发簪是淘宝货,四十块钱一个,好在她脑袋小,发量密,插上玲珑精致的,不廉价,反而更加温婉贤惠。
“你心思够细腻的。”姚文姬笑了,“站多久了?”
“没站多久,我刚上楼。”何桑乖巧得很,“姚姨,您尝尝吗。”
窗外天色黑乎乎的,屋里灯火通明,姚文姬佩戴了一枚祖母绿的戒指,一串澳白珍珠项链,气质雍容华贵。
她极少化妆,甚至不画眉毛,素颜已有八分美,倘若当年不嫁梁家,冀省的名门贵胄,即使她没资格成为原配,凭石破天惊的美貌,嫁顶级豪门续弦是不成问题的。
姚文姬的美丽太稀有了,男人是心甘情愿为她的稀有买单的。
何桑瞥了一眼梁迟徽,“二哥,你的司机中午有空吗?”
男人审视她,语气带
第249章 陪她去(2/2)
点深意,“你需要吗。”
“我回剧院上班,老宅偏僻,附近不方便打出租。”
“我有车。”姚文姬从梳妆台起来,“我正好出门,捎你一程。”
何桑抿唇,眼角不自觉瞟梁迟徽。 ✻m✶.v✴o✤dtw.❋la
他卷着袖口,像是明白她的意思,“我捎她吧。”
姚文姬奇怪了,“你不是和梁璟一起送延章去医院吗?”
何桑解开围裙,局促攒了一团,“二哥也用车那我坐姚姨的车吧。”
“有大哥陪着,我去不去无所谓。”梁迟徽似有若无也瞟何桑,表面波澜不惊。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沉寂中,爆发。
姚文姬是女人,自然具备女人独有的敏感,她朝楼梯走,“小何演什么戏?”
“演《雷雨》的四凤,剧院买了三个月的版权,一星期公演三场。”
“这出戏经典,你下午演?我也瞧瞧。”
何桑很意外,“您爱看话剧吗?”
“我爱看时装秀,你看过吗?”
她摇头,“我不懂时尚。”
“我教你。”姚文姬的性子蛮好相处,“我以前是模特,最擅长打扮了,其实你的风格太保守了,什么年代了,你年轻身材又好,遮这么严实干什么?”
梁迟徽皱眉,“您别教坏她。”
姚文姬没搭腔,小声问她,“老三不喜欢你穿,对吗?”
何桑低头,“他是不喜欢”
“老三大男子主义,脾气骄横,梁璟和老二的脾气比较宽容,女人穿
梁迟徽欲言又止,扯了扯领带,终是没忍住,“何桑这样挺好的,您乱教什么。”
姚文姬迈进餐厅,“男人就是嘴硬,大街上漂亮姑娘路过,你们眼珠子不也直勾勾的吗。”
何桑噗嗤笑。
梁迟徽摘了领带,拎在手里,面无表情越过姚文姬,“懒得理。”
纪席兰和蓉姐提前去医院安排病房了,不在老宅,梁璟与二房不睦,二房在餐厅用餐,他是不下楼的,丝毫不给姚文姬脸面。
何桑让芳姐端了饭菜送去书房,梁璟倒是给她脸面了,又或许是他的礼节素养,总之,一粒饭没剩,餐盘滴溅的汤渍也擦拭得干干净净,绅士到极点。
吃过饭,姚文姬去见一位阔太太,那位太太也爱看话剧,姚文姬商量好和她购物完一道去剧院,而梁迟徽的司机送何桑先去剧院。
引擎发动,梁迟徽跨出院门,摁住了车门。
司机解了锁,他坐上后座。
“您回公司一趟?”
“不回。”
车厢里刹那充满了他的气息,雄浑的,敦厚的,清冷木质调的。
梁迟徽换了衣服,也换了香水。
不那样浓艳醺烈了。
他清醒了不少。
“母亲看话剧,我去订座位。”
司机愕然,“您亲自去?我反正要送何小姐,现场订就行了。”
“废什么话。”梁迟徽不耐烦。
司机立马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