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再临妫宗(1/2)
向天心虽是苏廷师父,苏廷也算是对他颇为了解,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刻这般,眼眸怆然、悲在眉心。
可见,布衣青年手中之物,向天心看到,该是勾起了某种复杂心绪。
而向天心如此表情,毋说苏廷,便是布衣青年都看得真切,脸上不由生了些惊愣,不知他是为何如此。
“向前辈,如此之物,此处还有许多,该不是何相思之物罢?”
布衣青年如此问,却是让向天心脸上怆然神色更盛,悲戚腿软之下,软软瘫在苏廷身上,眸中呆滞一片,口中,也是嚅嚅低语
“如此之物,还有许多,可,皆是因我而起啊!”
一声长叹,向天心良久才稍稳心神,断续道
“殿下所执之物,不是其他,而是宗中之人,惨死当场的尸首。”
“啊~”
布衣青年闻声,惊得几欲跳起,手中那三寸而长如枯槁般之物,也被他一把扔下,口中连连念着勿怪、见谅。
苏廷自也是一惊,也才定睛其上,这才看清,布衣青年落在地上之物,虽形如枯槁,虽通体褐黑,若是仔细观辨,确能看出一些人形,头颅、手脚、躯干,皆在其上。
只是,小了不只一点半分,瘦如干柴,乍眼也实难辨出人形。
“竟是同门,怎会成了如此?”
苏廷惊诧复加,看了周围,却是无法想出,究竟是如何手段,竟将同门师兄,制成如此模样。
“戚蓝~”
猛然间,苏廷脑中出现了这个名字,在玄州之时,曾听人所言,乾元道之所覆灭,并非归海侠为之,而是戚蓝所为。
可她不过灵师境修为,毋说宗门中那些长老,便是一些弟子都敌不过,怎能将这东洲第一门宗灭掉,又怎会是如此惨状?
“《血录》!”
似是知道苏廷所想,向天心茫然一句,是在回答。
《血录》苏廷自是知道,此功法乃是怀松所遗,当日自己与戚蓝、冷清同探坟茔秘境时,《血录》并未选择自己,而是选了戚蓝。
莫非是这《血录》,让戚蓝的修为大涨,竟致能屠灭整个宗门?
“怀道主得那《血录》时曾言,此功法虽玄奥无比,却也诡异至极、煞气盈沸,若是被歹人所得,不但难以尽得其玄妙,反会被功法反噬。如此,怀道主穷其一生,皆是在尽力补全功法,化掉其中戾气,转为平和之气。为师落魄藏于秘境时,他已散尽了功法戾气,却也因此折损了修为与寿元,适才潦草身死。”
化掉功法戾气?
竟还能如此?
苏廷从未听过,世间竟有如此手段,对于已故的怀松,更是多了诸般好奇。
只是,既已散尽了《血录》之中戾气,怎还至于此?
“门宗不幸,龙都之难,皆源于老夫。若是当时不做留情,何至于此?”
苏家少主遴选之日,向天心大有机会,可当场诛杀归海侠。随后,虽是苏廷从旁拱火,但若自己执意不收戚蓝,她定也难入乾元,自也难得《血录》际遇。
若是如此,今日之所剧变,便不会发生了。
“师父无需自责,以徒儿而看,便是师父当日不做留手,东洲之动荡,也只是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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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再临妫宗(2/2)
元彦颢心怀异心,南洲归海皓琰又在旁窥伺,便是没有归海侠,便是没有戚蓝,东洲也会遭逢剧变。
一切,似乎都早有定数。
此劫,东洲已是不可避免。
“唉!”
向天心又是一叹。
“宗门屠尽,却未留下半点血迹,确实戚蓝手段。只是以此看来,便是《血录》之中被怀松前辈散尽了戾气,也会在戚蓝手中重新凝成。只是不知,会是戚蓝伏下这功法,还是遭功法反噬。无论最终如何,于东洲而言,都是一大隐患。”
苏廷点头,深以为然,思忖一番却是拱手
“待徒儿解了龙都困局,待他日皇族重掌东洲,徒儿必会遍寻天下,查得戚蓝所在,断了其所威胁。”
“唉~走罢~”
向天心看着朱门,萎靡一言,对苏廷所言并无反应,许是还沉浸在宗门被屠尽的心伤之中。
“向前辈……”
布衣青年脸上有些不忍。三人此刻,只能暂入宗门休养,可这满地尸首,布衣青年实难相信,向天心不会睹物神伤。
只是,向天心却轻摆手,示意无恙。宗门虽已覆灭,却仍是他心血所在,既然来了,自是要进去一看,便是满目神伤,他也不辞。
布衣青年推开朱门,入目又是一片尸首,如门外一般,皆成三寸枯槁模样,遍地无一丝血迹。
也是戚蓝所为。
三人入内,一片山风而过,皆是悲怆。
慢步走着,看着满目尸首,不觉已至后山,循索桥过断崖,三人到了原本安置妫宗之石所处,才坐地休息。
“回宗门之后,为师便将妫宗之石重置于此。只是不想,此竟成了归海侠叛伐宗门因由。妫宗之石,便是她,在此夺了去。”
此处地上,也横竖躺着一些尸首,只是,这些尸首并非与之前所见那般,皆成了枯槁之态,仍是人形模样,地上也四处洒溢着干涸血迹。
不同则是,此处许多尸首,皆已残缺不全,伤口上,依稀可见撕扯形状。
灵兽!
苏廷一眼便知,如此伤口,自是与戚蓝无关,而是灵兽撕咬所为。
此番看来,乾元道覆灭之日,乃是戚蓝内应归海侠,驱使灵兽同力为之。
戚蓝叛离,该是与归海侠蛊惑有关,而归海侠会来,自是与之前一样,为了妫宗之石。
“徒儿~”
一语苍茫似海,苏廷躬身听去,却见向天心已是两行浊泪横流,眸中呆滞再无颜色,只是口中仍嚅嚅说着
“此人,乃是东洲皇族太子,龙帝正位继承。你,需全力护其周全,助其夺回帝位,安百姓于水火。”
言语中,满是托身之意。听得苏廷颇是疑惑。
侧眸看了布衣青年一眼,苏廷拱手
“徒儿记下了。”
“殿下~”
向天心侧头。布衣青年拱手而来,脸上皆是敬色。
“东洲此番变故,也是天意,也是人祸,老夫将你救下,心中不安才算稍减。家徒修为天纵,底蕴不俗,定能助你执掌东洲。其恕老夫多嘴,他日若是得位,切勿伤动民生,劳动百姓,重拾乃父隆德。”
布衣青年也是拱手,眸中,却已泛出清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