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希望的路上(1/2)
新学期开始了,春樱总算有了些盼头。她穿着整洁的服装迈进大学校园,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有为青年走在希望的路上。
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学校里的氛围远没有想象的欢乐气氛。
春樱正不知所措,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同学此时正朝她这里走来。
“你是不是也觉察到了这里的不对?”
“确实如此!”
“我叫舒桐,舒服的舒,梧桐的桐。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学,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叫华春樱,华下女儿,春天的樱花。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艺术系美术班新生,你呢?”
“巧了,咱俩还真是同班同学了。”
两人随后相视一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她们很快攀谈起来。
“小日本野心膨胀,闹得人心惶惶!前一段时间炸掉卢沟桥事变,现在他们又开始明目张胆,公然挑起全面侵华战争。现在整个社会都在闹革命!”
“我也注意到了。”春樱想起来北平的路上看到的凄凉萧瑟。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南边来的吧?
“我老家苏州,却是在南昌长大的。也算半个南方人吧!”
春樱幽默地回道。
“果然!”舒桐表示赞同。
“现在有的学生选择了退学,为祖国的努力而抗战,而我却走进了校园。”
“听你的意思,你不会想去当兵吧?”
面对春樱的疑惑,舒桐笑道:“缘分是认真的。你这个朋友上辈子一定和我是知己,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春樱笑笑:“这也好猜测,现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像我们这种年轻人,要么被家里逼着相亲嫁人,要么被生活压倒跑去革命了。”
“有道理!”
“前者,多半是家里条件好;而后者则是被穷苦生活所迫。”
“嗯嗯!”舒桐很快被春樱分析头头是道的话所折服。
两人继续漫步在校园内,感受着国人的艰难。
偶尔看到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细听之下,每个人都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自己对生活的向往。
“七七事变后,我特别想休学,可是我妈死活不同意,别提让我有多烦恼了。”
“你还好,你爸妈还让你读书。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要不是我奋力反抗,差一点连书都读不成!”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齐齐看向那个短头发女孩。
“我妈想要我嫁人啊!”
“哦,还是你觉醒的快!我家姐就没你那么幸运了。她当时作为家中长女也是有梦想的。可我爸爸老封建,非让她嫁给他朋友的儿子。我姐则在我妈的苦苦哀求下,选择了妥协,但同时也为我争来了机会。”
“这话怎讲?”
“因为我姐说她嫁人可以,但是这样的事情只能终止在她这儿,不能再把这种旧思想强加给我了。”
“哇哦!你姐真伟大!”
看着身边同学们无限的感叹,春樱又想起了夏荷。但也无形之中,何尝不是成全了她?
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夏荷虽已消逝,却成了她内心永远的痛。
一排南飞的大雁,揭露此时秋意正浓!
秋菊在离开家乡后,来到了大上海。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她很快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火车站附近,阿牛看到一个有几分姿色的高挑女子胸前背着一个包袱,手里还提着一个皮箱。凭直觉判定这是个外地女孩。
“您好,小姐,你是来投亲还是来上学或者工作?”
秋菊注意到对方穿着破烂不堪,鄙夷地不发一言。
对方笑笑并不介意。
阿牛继续搭讪道:“看小姐的样子,肯定是第一次出远门。别看我其貌不扬,但是我告诉您在这里我可是百事通,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吹牛!”秋菊不屑地骂了句。
突然,对面马路上,一个被抢了包的妇女正大叫着朝他们方向奔过来:“抢劫!抢劫了!”而前面有个青年则拿着包包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阿牛见怪不怪,不疾不徐地跑过去一把抓住那青年:“把包还给那位女士!”
对方惊愕得看了阿牛一眼,然后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把包包还给了那位妇女。
妇女话不多说,直接接过包包匆匆离去。阿牛也不介意,转身回到秋菊身边。
“怎么样小姐,我们可以试试看,我不是个坏人。”
“怎么试?”或许阿牛刚才的善举,多少影响了秋菊。更何况,她确实需要找一个地方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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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希望的路上(2/2)
“嗯,那要看您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对了,叫我阿牛就好。”
“我想要找一套房子安定下来。”
“我就知道,请跟我来!”阿牛说着朝远处招了招手,一辆人力车一看有生意赶紧跑过来。
阿牛热情地想扶秋菊坐上去,被秋菊直接嫌弃地打掉他的手。
行李箱放在脚边后。阿牛对车夫叮嘱一番:“去闵行区。”
车夫看了一眼阿牛,没有说话。直接拉着秋菊小跑了起来。
阿牛也跟在身边跑着。
随着道路越走越偏,越走越脏乱不堪。
秋菊意识到不对,怒问跟在身后的阿牛:“这是要去哪儿?”
“别问了,马上就到。”
随后看到一排排低矮的木板房,展现在眼前。街道四周更是混乱不堪,看样子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都住在这里。
细看之下,典型的贫民窟居所。这让秋菊异常恼怒:“我要的是一套好房子,你觉得我的身份适合住这里吗?”
“我知道!但你总该给我时间去找。在这之前你需要有一个住处。”
阿牛说的有理有据。
秋菊虽不情愿,但看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及想到刚才的事只好妥协。
阿牛把秋菊领到自己住处。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外,只有一张早已分不清颜色的桌椅。
掉得脱皮的发黑房间,大白天坐在里面犹如黑夜一样见不到阳光。
秋菊走进去,一股刺鼻略带潮湿的味道让她紧皱眉头。
“你坐。”阿牛热情地招呼着,用袖子提前在椅子上抹了两下。
秋菊本想过去坐下,可是椅子上面的污渍,让她放弃了想法。转身走回到行李箱前,直接坐在了上面。
阿牛笑笑,又去给对方倒茶。
被秋菊抢先拒绝:“我不喝!”
但阿贵接下来的话让秋菊柳眉倒竖:“我知道,这是倒给我自己的。”阿牛说着轻轻抿上一口。
随后,仔细帮秋菊做了分析:上海富裕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法租界,里面除了洋人还住着非富即贵的国人。另一边嘛!是公共租界,地理环境也不错,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秋菊听到这里,有些摸不着方向。但是来之前她倒是带够了金钱,只是不清楚什么地方更适合自己。
阿牛知道说到对方心坎上了,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吧!我帮小姐看看,小姐是要租公寓还是别墅?”
“自然是越贵越好!”第一次听说‘公寓’、‘别墅’这种新鲜词的秋菊,不想让阿牛看出她的青涩无知。
阿牛每天在火车站阅人无数的经历,让他早就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小姑娘离家出走,又没见过世面。这便是阿牛见到秋菊的第一印象。
只是维护了对方的自尊而已。
“那么,今晚就住在这里,用不了多久,我就给您找到合适的。”
“为何不是现在?”
“小姐,房子好找,但是合适又好的房子可不好找。”
一句话,让没有吃过苦的秋菊,只能被迫妥协。
而远在苏州,当华夫派人地毯式搜罗秋菊时,陈氏却在怨天怨地,号啕大哭。
“我可怜的秋菊,你怎么那么狠心,放着万贯家产不要,跑去外面吃那个苦……”
“秋菊……秋菊……我的孩子,遇到坏人你可怎么办?你身无分文,怎么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老天爷啊!救救我的女儿吧!保佑我的女儿能够平安归来!”
华夫冷着脸走进来。
陈氏见了立刻停止了哭泣,把心里的担忧重新说了个遍:“老爷,我们秋菊可咋办?她离家时可是身无分文……”
“这你不用担心了!你那宝贝女儿比你聪明。”华夫说完,把一个账本扔在她面前。
刚才管家老李和他在账房对账时,发现秋菊离开的这两天账上,突然少了足足有一万。
“那我不伤心了!”陈氏看到此,突然明白了,她擦干眼泪说道:“那我们冬梅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谁让你办糊涂事呢?既然都圆房了,只能这样了。”
“那大路他……”
“不照样是上门女婿吗?娶哪个都一样。”华夫不耐烦地打断妻子。
他喝了口茶,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抹暖阳从开着的窗户前照射在华夫的脸上。华夫老了,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更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随着家里连连接受打击,再加上这些年生意难做,战火纷飞,土匪抢劫,军阀抢夺,日军侵略……几乎只剩了靠地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