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实真相(1/2)

春樱走在繁华的大上海，这里和别处有很大的不同，即便是南昌。

她看到一个穿着单薄衣服像乞丐一样的七八岁小男孩跪在角落，两眼盯着来往的人群，期望会有一个善良的人，能够丢一块钱给他。

春樱立刻动了恻隐之心，她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两块大洋，轻轻塞进他的手里。

没有说话，小男孩再抬头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妹妹夏荷。这让她内心突然加速跳动，心慌的她不得不夺路而逃。

多年来，她很想故地重游再次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凭着儿时的记忆，顺便向附近的人家打听下消息。

此前，为了不再给养父母添麻烦，她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及。

她不知道的是，养父回来后，也曾派李福亲自去打听过，李福去了周围人家打听消息，依旧失望而归。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孩子可能被某一个好心人收养了。

当然，这是最期望看到的结果。

春樱说干就干，她怕时间耽搁太久越无法查明真像。

而在内心的作用下，她凭着记忆去了一趟故乡苏州。

夏日炎热的气息已经接近尾声，秋季的痕迹在北方已经开始显露。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故乡，春樱激动的内心有种无法言说的痛。

爸爸在家时虽然从来没有责备过她，但也不怎么关心她。因为是女娃的缘故，父亲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都没改变。

而且偌大的家产，需要男人来继承，不管是春樱，夏荷，秋菊和冬梅，在父亲的眼里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列车缓缓停在站台上。她先把自己伪装了一下，尽量不让别人发现认出自己。

还在家里是本地有名的富商，家大业大位置好找。

她看着昔日的街头，并不陌生，事实上，自从母亲去世，陈氏被父亲转成正妻的那两年里，她不止一次被迫出来帮着买东西。

虽然家里那时仍旧会有管家奴仆，婆子保姆一大堆，可是陈氏对母亲的恨全倾注在姐妹俩的身上。

尤其春樱，作为长女，曾经风光无限，就是小妾见了她也要礼让几分。

这就是作为嫡女的身价。而她的女儿则和她一样，吃饭不能上主桌，只能伺候正妻和小主们吃完了，她们这些妾身才能动筷。

春樱来到街对面的一座茶馆坐下，而前面则是华府大门。

“姑娘，你的茶。”小二热情的过来招呼，并没有认出春樱。

春樱却记得他。这家茶馆在这里已经有十年了。算是一个老茶馆，因为地段好，总有南来北往的客人留下来小息一会儿，喝口茶聊聊天。

但今天，因为来得太早的缘故，明显客人比以往少一些。

春樱坐在这里则格外引人注目。

她不紧不慢地喝着，内心里盘算着怎样向小二打听些消息。却忽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管家奴仆的陪伴下打算坐马车离去。

春樱认出了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华夫，她手瞬间哆嗦了下，差点儿倾洒出茶水。

小二见了，热情地招呼道：“华老爷，又要出门啊！”

华夫朝这里习惯性地望一眼，顺便也注意到了春樱。

只是在她身上扫了下，并没有过多的注目停留，而是习惯自然地对小二说道：“生意难喽，不得不勤快点儿！”

看着爸爸从她身边面无表情地过去，春樱内心百感交集，对方两鬓的斑白，透露了这些年的衰老。

甚至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春樱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父亲的冷漠曾恨过，可是依旧为他牵挂，为他担心，这大概就是血缘吧！

看着对方的背影，小二感慨地来一句：“生意再难，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小二，你和对方很熟悉吗？”听到小二这样说，春樱终于逮着机会问道。

趁着客人不多，小二也很想找人唠唠嗑，索性坐下来和她讲了起来。

“你说华老爷啊！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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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事实真相(2/2)

了！我们算是老街坊邻居，我们老板在这里开店也有十年了，对方家庭发生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

“是吗？说说看。”

看春樱表现出兴趣，小二也来了劲儿：“姑娘，你是远道而来的吧！难怪你不清楚，这华老爷家大业大，虽然近年经济不景气，可在这方圆百里仍旧是首富。可是人无完人，再有钱，可是命里缺儿。先后娶了两房妻子，留给他四个女儿。其中，大房的那两个还丢了。”

说到这里，小二感叹了一下。

“丢了？”春樱喃喃自语。

“是啊！这事街坊都知道。为此，华老爷回家后还亲自动员几十人找过，可惜……”

“要说华家大女儿我还见过，小姑娘长得水灵着呢，怪稀罕人！华老爷在原配去世后，把小妾扶了正，可怜了大房的那俩孩子。”

“这事我们都觉得没那么简单！小姑娘很懂事，不可能丢掉的，我们街坊都传言有可能是那陈氏搞的鬼。只是没证据，诶！可惜啊！这个乱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二，来碗茶！”此时一个过路的马车夫走来。

“行，来喽！”小二跑去招呼对方。

春樱听到这里莫名心酸，她不想再留下去，她已经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没有遗憾了。

把铜板放下刚转身，没走几步，华府的西门口先后露出两个脑袋。

春樱认出了她们，一个是十五岁的秋菊，一个是十二岁的冬梅。

她们先是左右张望了下，见没有人注意，匆匆从家里溜出来。

“姐姐，我们这么出去可以吗？”冬梅仍旧一副孩子气。

秋菊却媚眼高挑地已经长成小大人，她还是当年霸气的妹子：“嘘！你给我小声点儿，若抓回去，我们都得受罚。”

冬梅适时地双手捂住嘴。

“现在休想让姑奶奶做什么淑女，我宁愿做一个野妹子。”

“为什么？”冬梅刚刚问出口，随即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姐姐要嫁人。”

“你给我闭嘴！少给我提这门破亲事。赶紧走！”

随后，两姐妹先后快速地离开了。

“要嫁人？”春樱冷哼一声！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她开始沿着当初的记忆朝前方一步步地走，她要再次亲自感受当年逃亡的心情。

眼前的景色历历在目，只是小时候用一天走到的地方，这次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看到了昔日的河畔。以及那棵让她们休息的大树。

春樱再次站在相同的地方，蹲下来洗洗手，然后用手掌捧着水喝了几口。

回转身朝大树走过去，坐在当初坐着的方向。儿时和妹妹的对话，又一次浮上脑海：“姐姐，我累！”

“姐姐，我饿了！”

“姐姐，我好渴！”

“姐姐，我好困！”夏荷的声音陆陆续续地飘进耳里，令她充满对妹妹的怜惜。

“夏荷，姐姐给你去打水。”

“好吧！夏荷，我们就睡一会儿！”

春樱再次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次来或许也想做个告别，也或许想把和妹妹在一起的时光深深印下来。

她看向河畔附近的那些苜蓿草，她抬头望向那天空的蔚蓝，她转身看着那来时的羊肠小路。

她开始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黄昏，终于看到了她们曾经停留的地方。

怀着心跳加速的心，她慢慢地接近，这里比以往更破败了。很多杂草丛生。看得出来，这里没有人来过。

她扒开一人多高的草丛，踩着厚重的落叶朝前走去，里面越走越深，突然出现的破败石缸原来是这样。

儿时因为不懂描述，所以记忆里是这种破败的石涯，而现实只是几个突兀的岩洞而已。

春樱顿时泪流满面，难怪他们找不到这里。

她走进和妹妹坐着的地方，眼前的景象让她直接瘫软在地。

夏荷的弱小骨架静静地坐在那里，依旧在等待着姐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