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先看看小张苍白的脸色，又看看歪倒在一边的桌椅板凳，以及惨兮兮的虎头和闷葫芦，眼里露出洞悉一切的神色！
“都怀孕了，还学人家混社会！”他不屑地说，“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
阮奇敬他岁数大，外加现在也有求于他，便不跟他计较，客客气气地说“大夫，这位孕妇被板凳砸了一下，麻烦您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还能没问题？”老大夫怪声怪气地说，“这么硬的凳子，正常人挨一下都扛不住，更何况还是个孕妇呢？”
阮奇恍惚间一走神，不知道他是来救死扶伤的，还是专程来说风凉话的。
就在这时，抱着老婆低声抽泣的阿明突然扑倒在老大夫面前，哀求道“魏大夫，你德高望重，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吧！”
饭店的位置和卫生站门对门，他俩不可能没打过照面。
也许正是看在这一点情分上，魏大夫长叹口气，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老牛皮医药箱，但嘴里还是絮絮叨叨个没完“阿明啊，阿明！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是要受牵连的！你偏不听，叫我说你什么好？”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阮奇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地看着他，“能不能麻烦您稍微快点？时间不等人呐！”
魏大夫瞅都没瞅他一眼，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不懂医术瞎叫唤的闲杂人等。
“把人抬进去吧！”魏大夫支使道，“总不能就在这儿看吧？”
“要是我们都进去了，这俩货偷跑了怎么办？”阮奇看出了虎头眼睛里的那一丝侥幸，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算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反正我一个男人，在里面呆着也不方便。”
于是，他低声对韩妤耳语几句，叫她进去帮帮忙，而自己就搬把凳子，在虎头旁边坐下了。
“想跑是吧？”他邪魅一笑，“怕不怕我把你另一只手也钉上？”
“爷爷，你是我爷爷！”虎头的脑子转得快，知道现在不认怂，那只手就彻底废了，“孙子糊涂，孙子糊涂啊！求爷爷饶过我这一次，以后我在路上遇见你，一定主动问一句，‘爷爷你吃了么’！”
阮奇可能是因为刚才心情一直很紧张的关系，这时候猛地放松下来，竟然被他这两句并不搞笑的伦理梗逗笑了！
“爷爷乐了！”虎头开心地叫道，“爷爷，你原谅孙子了对吧？”
阮奇飞起一脚踹在桌子底下，穿透桌板的筷子就像是离了弦的箭，反从桌面上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虎头发出一声惨叫，捂住手掌滚倒在地！
“叫你吃点苦头，以后才懂怎么做人！”阮奇正色道，“人家小两口凭自己的本事赚奶粉钱，又没吃你家大米，你来捣什么乱？人家还挺着大肚子呢，多不容易啊？我告诉你，你就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不然说啥我都得送你进局子！”
谁料，虎头竟然露出不屑的神情“爷爷，你别被他们这副老实样子骗了！那个阿明才不是什么善茬！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你又知道了？”阮奇瞪了他一眼，“要我说啊，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气人有笑人无，什么玩意！”
“我才没嫉妒他！”虎头分辩道，“阿明那小子看着蔫不拉几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他偷——”
“老公，老公！”韩妤的声音突然从里屋传出来，打断了虎头还没嚼完的舌头根子。
她脸色苍白，一路小跑到阮奇身边，小声报告“魏大夫不肯治，叫送去妇幼保健院呢！”
？？？
阮奇觉得很荒唐，这他妈医生还有直接拒诊的？
他再也顾不上虎头等人，拉着韩妤就进了里屋。
一进屋，眼前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
阿明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连额头都出现了血红色！
“魏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他的语气卑微到尘埃里，“我来世一定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魏大夫看了他一眼，却仍然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因为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我劝你一句，她现在情况很不好，还是赶紧送到保健院去吧！”
“你不就是医生么？”听到他这些说辞，阮奇绷不住了，劈头盖脸地问，“你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上班的单位叫卫生站，救人怎么会不在你职责范围内呢？”
魏大夫见他年纪轻轻的，说话却这么不客气，心里也恼了，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倒是他的小徒弟，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小姑娘，还比较客气，耐心地解释“同志，你先别急，其实我师傅没说错。我们虽然在卫生站上班，但是准确地说来，它的名字叫‘卫生防疫站’，主要负责各项卫生免疫工作，和一般的医院是不一样的。”
“可是……”阮奇不愿意为难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语气缓和了些，“从这里到妇幼保健院，至少要半个小时，要是算上挂号办手续的时间，那就更久了。我看孕妇已经昏过去了，担心她撑不了那么久，能不能麻烦魏大夫先行施救呢？”
“她是你什么人？”魏大夫盯着阮奇，一脸怀疑。
“萍水相逢。”阮奇老实道。
魏大夫哑然失笑“什么时候连过路人都能对老夫指手画脚了？该讲的道理我都讲了，这病恕我没法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切，真是个老糊涂！”在他身后，阮奇不屑地说。
魏大夫嘴角一抖，转过头来，指着阮奇吼道“我忍你很久了！你骂？你再骂？我是按照国家的规定办事，有什么错？”
“对，你没有错！”阮奇大声吼道，“规定很重要，但若是事事按照规定来，世界上还会有雷锋吗？你是个大夫，天职就是治病救人！现在有个病人生命垂危，向你求救，你却拿单位规定搪塞，见死不救！你也配当医生？你配钥匙吗？你配几把？”
老大夫先看看小张苍白的脸色，又看看歪倒在一边的桌椅板凳，以及惨兮兮的虎头和闷葫芦，眼里露出洞悉一切的神色！
“都怀孕了，还学人家混社会！”他不屑地说，“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
阮奇敬他岁数大，外加现在也有求于他，便不跟他计较，客客气气地说“大夫，这位孕妇被板凳砸了一下，麻烦您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还能没问题？”老大夫怪声怪气地说，“这么硬的凳子，正常人挨一下都扛不住，更何况还是个孕妇呢？”
阮奇恍惚间一走神，不知道他是来救死扶伤的，还是专程来说风凉话的。
就在这时，抱着老婆低声抽泣的阿明突然扑倒在老大夫面前，哀求道“魏大夫，你德高望重，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吧！”
饭店的位置和卫生站门对门，他俩不可能没打过照面。
也许正是看在这一点情分上，魏大夫长叹口气，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老牛皮医药箱，但嘴里还是絮絮叨叨个没完“阿明啊，阿明！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是要受牵连的！你偏不听，叫我说你什么好？”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阮奇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地看着他，“能不能麻烦您稍微快点？时间不等人呐！”
魏大夫瞅都没瞅他一眼，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不懂医术瞎叫唤的闲杂人等。
“把人抬进去吧！”魏大夫支使道，“总不能就在这儿看吧？”
“要是我们都进去了，这俩货偷跑了怎么办？”阮奇看出了虎头眼睛里的那一丝侥幸，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算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反正我一个男人，在里面呆着也不方便。”
于是，他低声对韩妤耳语几句，叫她进去帮帮忙，而自己就搬把凳子，在虎头旁边坐下了。
“想跑是吧？”他邪魅一笑，“怕不怕我把你另一只手也钉上？”
“爷爷，你是我爷爷！”虎头的脑子转得快，知道现在不认怂，那只手就彻底废了，“孙子糊涂，孙子糊涂啊！求爷爷饶过我这一次，以后我在路上遇见你，一定主动问一句，‘爷爷你吃了么’！”
阮奇可能是因为刚才心情一直很紧张的关系，这时候猛地放松下来，竟然被他这两句并不搞笑的伦理梗逗笑了！
“爷爷乐了！”虎头开心地叫道，“爷爷，你原谅孙子了对吧？”
阮奇飞起一脚踹在桌子底下，穿透桌板的筷子就像是离了弦的箭，反从桌面上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虎头发出一声惨叫，捂住手掌滚倒在地！
“叫你吃点苦头，以后才懂怎么做人！”阮奇正色道，“人家小两口凭自己的本事赚奶粉钱，又没吃你家大米，你来捣什么乱？人家还挺着大肚子呢，多不容易啊？我告诉你，你就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不然说啥我都得送你进局子！”
谁料，虎头竟然露出不屑的神情“爷爷，你别被他们这副老实样子骗了！那个阿明才不是什么善茬！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你又知道了？”阮奇瞪了他一眼，“要我说啊，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气人有笑人无，什么玩意！”
“我才没嫉妒他！”虎头分辩道，“阿明那小子看着蔫不拉几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他偷——”
“老公，老公！”韩妤的声音突然从里屋传出来，打断了虎头还没嚼完的舌头根子。
她脸色苍白，一路小跑到阮奇身边，小声报告“魏大夫不肯治，叫送去妇幼保健院呢！”
？？？
阮奇觉得很荒唐，这他妈医生还有直接拒诊的？
他再也顾不上虎头等人，拉着韩妤就进了里屋。
一进屋，眼前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
阿明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连额头都出现了血红色！
“魏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他的语气卑微到尘埃里，“我来世一定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魏大夫看了他一眼，却仍然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因为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我劝你一句，她现在情况很不好，还是赶紧送到保健院去吧！”
“你不就是医生么？”听到他这些说辞，阮奇绷不住了，劈头盖脸地问，“你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上班的单位叫卫生站，救人怎么会不在你职责范围内呢？”
魏大夫见他年纪轻轻的，说话却这么不客气，心里也恼了，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倒是他的小徒弟，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小姑娘，还比较客气，耐心地解释“同志，你先别急，其实我师傅没说错。我们虽然在卫生站上班，但是准确地说来，它的名字叫‘卫生防疫站’，主要负责各项卫生免疫工作，和一般的医院是不一样的。”
“可是……”阮奇不愿意为难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语气缓和了些，“从这里到妇幼保健院，至少要半个小时，要是算上挂号办手续的时间，那就更久了。我看孕妇已经昏过去了，担心她撑不了那么久，能不能麻烦魏大夫先行施救呢？”
“她是你什么人？”魏大夫盯着阮奇，一脸怀疑。
“萍水相逢。”阮奇老实道。
魏大夫哑然失笑“什么时候连过路人都能对老夫指手画脚了？该讲的道理我都讲了，这病恕我没法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切，真是个老糊涂！”在他身后，阮奇不屑地说。
魏大夫嘴角一抖，转过头来，指着阮奇吼道“我忍你很久了！你骂？你再骂？我是按照国家的规定办事，有什么错？”
“对，你没有错！”阮奇大声吼道，“规定很重要，但若是事事按照规定来，世界上还会有雷锋吗？你是个大夫，天职就是治病救人！现在有个病人生命垂危，向你求救，你却拿单位规定搪塞，见死不救！你也配当医生？你配钥匙吗？你配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