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鱼塘之上，飘荡着尚未散尽的烟雾。
隆冬腊月，虽然不至于大雪纷飞，滴水成冰，但对鱼塘的经营来说着实算是淡季。
这不，为了防止霜冻害鱼，陆锋早早地带人准备好湿稻草和柴火堆放在塘边，在夜里生火熏烟，为鱼儿取暖驱寒。
阮奇心里明白，以当时的技术条件，就算再怎么上心，冬天鱼塘的减产也在所难免。
再说了，这么低的温度下，鱼儿已经都不怎么开口了，光是掉膘损失掉的重量，就不是小数目！
所以，阮奇已经调整好了出货方案。自行车二厂、白马西餐厅、酸菜鱼饭店和个体摊贩们绝对要优先保证供应，至于零售的供货量，根据实际情况调减。
饶是这样，一个星期也能有六七千的进账，他算是把靠水吃水发挥到极致了！
陆锋看到阮奇和韩妤，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过来打招呼，顺带着做工作汇报。
“老板，我已经都检查过了。鱼塘水位稳定，水质正常，也没有缺氧，就是鱼都沉底了，捕捞起来费劲些。”陆锋一如既往地踏实可靠，“照你的安排，我已经安排大家分批次清塘和消毒，为明年的养殖计划做好准备！”
的确，冬天是个慢工出细活的好时候。正好趁这段时间把鱼塘修缮一下，再把路平整一下，基础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老板……”陆锋忍不住问，“上一次你说，明年要养什么子弹的，是什么东西啊？”
他这么一问，韩妤也懵了。
子弹怎么还能养？
在两人好奇的眼神里，阮奇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引进澳洲龙虾，做高价值水产养殖。”
“澳洲龙虾……”陆锋努力消化着这个自己从没听过的新词汇，“澳洲是哪里的生产队？好像从没听说过呀！”
阮奇知道这事儿要是细说，半个小时都讲不明白，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是外地的新品种，咱们这儿没有，要在港城才能弄到。”
“港城？”韩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么远，你要怎么去？”
“等明年开春再想办法！”阮奇朝她眨眨眼，“办事情嘛，只要有了方向，都不难办！”
无论是考大学的事，还是引进澳洲龙虾的事，都是如此！
阮奇今天带着韩妤来这里，就是专程找丁老蔫的。
“那就辛苦你了！”阮奇拍拍陆锋的肩膀，“我还有点事去找老丁，先走了啊！”
他转身准备走，却发现陆锋眼里闪过欲言又止的神情。
“老陆，怎么了？”陆锋的反常眼神没有逃过阮奇的法眼，“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是这样的……”陆锋艰难地开了口，“最近鱼塘往城里拉的鱼少，大伙儿也就没以前那么忙了。我发现……有的工人吧……晚上总是不见人影，第二天早晨回来，黑眼圈重得跟大熊猫似的！我问他们干啥去了，也不肯说！”
“那照你猜呢？”阮奇相信以陆锋的情商，说这些话绝不是为了把问题丢给他来回答。
果然，陆锋左右看了看，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怀疑他们几个在偷偷赌钱！”
听他这么说，就算阮奇见过世面，还是吃了一惊！
为何？
因为他明明前不久才带人把张大牙家后院那个用作地下赌场的地窖填平！
“老陆，你有几成把握？”阮奇将信将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张大牙来这里教唆工人们赌钱，但是没人理他。现在他连组赌局的地方都没了，还咋把工人们叫去赌钱呢？”
陆锋摇摇头“不是张大牙！我偷偷跟过他们一次，发现他们去的是村东头第四家！”
村东头第四家有三间大瓦房，住着曹四和他老婆。
这个曹四阮奇知道，以前和自己一样，都是个混子。但比起自己，曹四撩妹的技术水平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竟然弄得队长赵丰田家的大闺女非他不嫁！
赵丰田实在是拗不过闺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得招曹四做了上门女婿。
自从有了老丈人这座靠山以后，曹四倒是有了些人模样，也不出来瞎混了，而是安心地在家相妻教子。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对于工人们聚在曹四家赌博的事，阮奇还是不敢相信。
曹四一个赘婿，说话顶个屁用。像开赌局这样的事，要是没有老丈人赵丰田的首肯，再借他八个胆子也干不出来！
但赵丰田好歹是个大队长，就算爱贪小便宜、捣浆糊不管事吧，阮奇也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干过什么出格的事。
这种人……会像张大牙那样开黑赌局吗？
“老板，这件事你得管啊！他们几个晚上不睡觉，白天就磨洋工，要是别的人有样学样，咱们这个鱼塘可就坐吃山空，站吃地陷了！”另一边，陆锋言辞恳切，又让他不能不信。
常言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自己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员工如果都学坏了，那损失可不是金钱能弥补的！
“我知道了，这样吧！”阮奇略一思忖，心里有了主意，“这件事我来处理，都是哪几个人晚上找不到，你和我说说！”
“张虎、钱豹和费才！”陆锋笃定地说。
阮奇点点头，转身去找贾阳。
他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是后来电影里的常见桥段。既然这仨不说实话，那往他们里面塞个卧底，夜里一起走一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贾阳这小子机灵，张虎他们几个斗不过他！
正好贾阳现在每天帮阮奇统筹安排出货量，时间长了难免觉得枯燥，一听还有这么刺激的差事，当场答应！
安排好了工人这边的事，阮奇终于有时间办自己这趟来的正事了！
“老哥，有空吗？”阮奇敲敲丁鹏的房门，客气地问。
“哎呀，是阮兄弟和小妤呀！”丁鹏放下手里的笔，“快进来，快进来！”
阮奇拉着有些扭捏的韩妤进了屋，回头朝她眨眨眼。
韩妤心领神会，快步来到丁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清晨的鱼塘之上，飘荡着尚未散尽的烟雾。
隆冬腊月，虽然不至于大雪纷飞，滴水成冰，但对鱼塘的经营来说着实算是淡季。
这不，为了防止霜冻害鱼，陆锋早早地带人准备好湿稻草和柴火堆放在塘边，在夜里生火熏烟，为鱼儿取暖驱寒。
阮奇心里明白，以当时的技术条件，就算再怎么上心，冬天鱼塘的减产也在所难免。
再说了，这么低的温度下，鱼儿已经都不怎么开口了，光是掉膘损失掉的重量，就不是小数目！
所以，阮奇已经调整好了出货方案。自行车二厂、白马西餐厅、酸菜鱼饭店和个体摊贩们绝对要优先保证供应，至于零售的供货量，根据实际情况调减。
饶是这样，一个星期也能有六七千的进账，他算是把靠水吃水发挥到极致了！
陆锋看到阮奇和韩妤，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过来打招呼，顺带着做工作汇报。
“老板，我已经都检查过了。鱼塘水位稳定，水质正常，也没有缺氧，就是鱼都沉底了，捕捞起来费劲些。”陆锋一如既往地踏实可靠，“照你的安排，我已经安排大家分批次清塘和消毒，为明年的养殖计划做好准备！”
的确，冬天是个慢工出细活的好时候。正好趁这段时间把鱼塘修缮一下，再把路平整一下，基础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老板……”陆锋忍不住问，“上一次你说，明年要养什么子弹的，是什么东西啊？”
他这么一问，韩妤也懵了。
子弹怎么还能养？
在两人好奇的眼神里，阮奇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引进澳洲龙虾，做高价值水产养殖。”
“澳洲龙虾……”陆锋努力消化着这个自己从没听过的新词汇，“澳洲是哪里的生产队？好像从没听说过呀！”
阮奇知道这事儿要是细说，半个小时都讲不明白，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是外地的新品种，咱们这儿没有，要在港城才能弄到。”
“港城？”韩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么远，你要怎么去？”
“等明年开春再想办法！”阮奇朝她眨眨眼，“办事情嘛，只要有了方向，都不难办！”
无论是考大学的事，还是引进澳洲龙虾的事，都是如此！
阮奇今天带着韩妤来这里，就是专程找丁老蔫的。
“那就辛苦你了！”阮奇拍拍陆锋的肩膀，“我还有点事去找老丁，先走了啊！”
他转身准备走，却发现陆锋眼里闪过欲言又止的神情。
“老陆，怎么了？”陆锋的反常眼神没有逃过阮奇的法眼，“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是这样的……”陆锋艰难地开了口，“最近鱼塘往城里拉的鱼少，大伙儿也就没以前那么忙了。我发现……有的工人吧……晚上总是不见人影，第二天早晨回来，黑眼圈重得跟大熊猫似的！我问他们干啥去了，也不肯说！”
“那照你猜呢？”阮奇相信以陆锋的情商，说这些话绝不是为了把问题丢给他来回答。
果然，陆锋左右看了看，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怀疑他们几个在偷偷赌钱！”
听他这么说，就算阮奇见过世面，还是吃了一惊！
为何？
因为他明明前不久才带人把张大牙家后院那个用作地下赌场的地窖填平！
“老陆，你有几成把握？”阮奇将信将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张大牙来这里教唆工人们赌钱，但是没人理他。现在他连组赌局的地方都没了，还咋把工人们叫去赌钱呢？”
陆锋摇摇头“不是张大牙！我偷偷跟过他们一次，发现他们去的是村东头第四家！”
村东头第四家有三间大瓦房，住着曹四和他老婆。
这个曹四阮奇知道，以前和自己一样，都是个混子。但比起自己，曹四撩妹的技术水平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竟然弄得队长赵丰田家的大闺女非他不嫁！
赵丰田实在是拗不过闺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得招曹四做了上门女婿。
自从有了老丈人这座靠山以后，曹四倒是有了些人模样，也不出来瞎混了，而是安心地在家相妻教子。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对于工人们聚在曹四家赌博的事，阮奇还是不敢相信。
曹四一个赘婿，说话顶个屁用。像开赌局这样的事，要是没有老丈人赵丰田的首肯，再借他八个胆子也干不出来！
但赵丰田好歹是个大队长，就算爱贪小便宜、捣浆糊不管事吧，阮奇也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干过什么出格的事。
这种人……会像张大牙那样开黑赌局吗？
“老板，这件事你得管啊！他们几个晚上不睡觉，白天就磨洋工，要是别的人有样学样，咱们这个鱼塘可就坐吃山空，站吃地陷了！”另一边，陆锋言辞恳切，又让他不能不信。
常言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自己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员工如果都学坏了，那损失可不是金钱能弥补的！
“我知道了，这样吧！”阮奇略一思忖，心里有了主意，“这件事我来处理，都是哪几个人晚上找不到，你和我说说！”
“张虎、钱豹和费才！”陆锋笃定地说。
阮奇点点头，转身去找贾阳。
他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是后来电影里的常见桥段。既然这仨不说实话，那往他们里面塞个卧底，夜里一起走一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贾阳这小子机灵，张虎他们几个斗不过他！
正好贾阳现在每天帮阮奇统筹安排出货量，时间长了难免觉得枯燥，一听还有这么刺激的差事，当场答应！
安排好了工人这边的事，阮奇终于有时间办自己这趟来的正事了！
“老哥，有空吗？”阮奇敲敲丁鹏的房门，客气地问。
“哎呀，是阮兄弟和小妤呀！”丁鹏放下手里的笔，“快进来，快进来！”
阮奇拉着有些扭捏的韩妤进了屋，回头朝她眨眨眼。
韩妤心领神会，快步来到丁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