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没法再思考了，因为萱草已经吻了上来。不同于以往冷漠地应对，她的吻热烈又急切，似乎还带着一种末日贪欢的绝望感。
两人紧紧相拥，韩俊抱着萱草，力道大得想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萱草，萱草——”
韩俊低声呓语，几乎不敢置信，狂喜如浪潮一般将他淹没，他全身都好像烧了一把火，只凭着本能行事。
最后关头，萱草小声抽泣，伸手搂住韩俊的脖子，在他锁骨处重重咬了一口。
“韩俊，永远都不要忘记我。”
“傻姑娘，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事后，萱草仍旧抱着韩俊，亲自替他整理衣裳，约他明日晚间再来相聚。两人难舍难分，韩俊走出营帐，目送萱草离开，浑身轻飘飘地，脚底好似踩着棉花。
直到回到营房，冲了个凉，韩俊脑子才恢复了几分清醒，他反复回味着萱草的话，心里头猛然一惊。
“什么意思？她仍旧要跟着楚世子走？孩子，我们的孩子——”
韩俊原地跳起来，脸色铁青。
“天呐！我不仅给楚世子戴绿帽，还要让他以后养我的儿子！”
他紧握拳头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巴掌打完，他伸手捂住脸，绝望地蹲在地上。他性子向来光明磊落，虽然和顾明月章嘉几人也会开些小玩笑，占几文钱的便宜。可这种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事，他从不曾做过。
韩俊的良心受到了巨大的谴责，甜蜜的欢愉过去，背后是巨大的痛苦和失落。等第二日见萱草时，他的脸色仍旧是惨白的一片。
萱草轻佻地伸手攀住他的脖子，韩俊头一次反握住她的手。
他垂着眼眸，一双朗星般地眸子直直地盯着萱草。
“萱草，跟我离开这儿。”
萱草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韩俊。
“跟我走好不好？我攒了十五贯银钱，我报个伤，便能提前退伍，明月一定会帮我们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宣府镇，我带你去江南，我有的是力气，一定能养活你。
萱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我会永远宠你，疼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
少年人眼底一片赤忱，萱草却忽然嗤笑一声，抬手打了韩俊一巴掌。
“你做的什么青天白日梦，十五贯银钱？”
萱草微微侧了侧头，指着头上的碧玉簪。
“这簪子是楚世子赏我的，单这一枚簪子，便要六百两银子，而这样的首饰，只要我一句话，每年都有成百上千任我挑选。
韩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我不可能跟你去过苦日子。我早就受够那样的生活了，我要银子，要别人铸个金屋把我养起来。
我要权势，要飞上最高的枝头，要有人护着我，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处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韩俊紧紧握住萱草的手腕，眼尾已经红了。
“你不信我能护着你？萱草，我会用性命保护你。”
“哈哈哈？性命？我问你，若是陆千户要我，你能护得住我吗？若是姚参将，赵总兵呢？韩俊，人力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萱草冷冷地甩开韩俊的手。
“我原以为你昨日已经想通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我一个孩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韩俊的手垂在身侧，试探着想再举起来，可看着萱草冷若冰霜的脸，他苦笑一声，手指无力地颤抖。
“萱草，我们不能这样做，如果你不准备跟我走，你便还是楚世子的侍妾。有夫之妇，我韩俊下不了手。”
韩俊满心痛楚，故作冷硬地退了一步，伸手握上门帘，便要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好清高啊，韩小旗，果真了不起。只是——这营帐里可不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如果现在出了这个门，我立刻随便再拉一个，你信不信？”
果然，韩俊脚步一顿，满脸怒容地转过身。
“萱草，你何必说这种话激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萱草冷笑。
“嗤～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一个下贱的妓女，本来就人尽可夫，当初在妓院里接客，我什么男人没睡过。上到七十老翁，下到——”
韩俊堵住了萱草的嘴，他低头亲吻萱草，眼眶通红，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钻入两人相接的唇齿中，在口中逸散出一股咸味。
“萱草，求你了，别这么说自己，求你。”
韩俊亲吻着萱草，嗓音哽咽，只感觉骨头缝里都像针扎一样疼。
萱草说得没错，都是自己无能，是他没本事，护不了萱草。她孤身漂泊这么多年，所受苦楚无数，如今就像快要溺死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板，楚世子便是那快浮板。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萱草放手，重新回到汹涌的江河中，跟他漂泊流浪呢。
韩俊紧紧抱着萱草，只感觉自己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土崩瓦解，萱草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求她能过得好。
云雨过后，萱草趁着夜色回到营房，刚换下衣裳，门外便响起了吕瑶的嗓音。
“萱草姐姐，你歇下了吗？”
一面问，一面不等萱草回话，径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萱草动作极快，把小桃的衣裳往被子里一塞，翻身躺了上去。
“怎么了？正要睡了。”
吕瑶在账里探头探脑一阵，营帐里总共只放了一榻一几，另角落里一架屏风，两个箱笼，一目了然，并没有看见小桃的身影。
“咦，哪去了？”
吕瑶狐疑地盯着萱草看。
“你方才看见小桃进来了吗？”
萱草心跳如鼓，面上却一派清冷，她皱起眉头，神色间颇不耐烦。
“没有，小桃最近每晚都在给我熬药，吕姨娘，你到底有什么事？”
吕瑶又左右张望了一圈，这才扬起笑脸，讨好地凑到萱草跟前。
“萱草姐姐，可了不得，妹妹来这，是要跟你说一件大事！这事关萱草姐姐的声誉，我一发现，便立刻赶来告诉你呢。”
韩俊没法再思考了，因为萱草已经吻了上来。不同于以往冷漠地应对，她的吻热烈又急切，似乎还带着一种末日贪欢的绝望感。
两人紧紧相拥，韩俊抱着萱草，力道大得想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萱草，萱草——”
韩俊低声呓语，几乎不敢置信，狂喜如浪潮一般将他淹没，他全身都好像烧了一把火，只凭着本能行事。
最后关头，萱草小声抽泣，伸手搂住韩俊的脖子，在他锁骨处重重咬了一口。
“韩俊，永远都不要忘记我。”
“傻姑娘，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事后，萱草仍旧抱着韩俊，亲自替他整理衣裳，约他明日晚间再来相聚。两人难舍难分，韩俊走出营帐，目送萱草离开，浑身轻飘飘地，脚底好似踩着棉花。
直到回到营房，冲了个凉，韩俊脑子才恢复了几分清醒，他反复回味着萱草的话，心里头猛然一惊。
“什么意思？她仍旧要跟着楚世子走？孩子，我们的孩子——”
韩俊原地跳起来，脸色铁青。
“天呐！我不仅给楚世子戴绿帽，还要让他以后养我的儿子！”
他紧握拳头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巴掌打完，他伸手捂住脸，绝望地蹲在地上。他性子向来光明磊落，虽然和顾明月章嘉几人也会开些小玩笑，占几文钱的便宜。可这种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事，他从不曾做过。
韩俊的良心受到了巨大的谴责，甜蜜的欢愉过去，背后是巨大的痛苦和失落。等第二日见萱草时，他的脸色仍旧是惨白的一片。
萱草轻佻地伸手攀住他的脖子，韩俊头一次反握住她的手。
他垂着眼眸，一双朗星般地眸子直直地盯着萱草。
“萱草，跟我离开这儿。”
萱草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韩俊。
“跟我走好不好？我攒了十五贯银钱，我报个伤，便能提前退伍，明月一定会帮我们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宣府镇，我带你去江南，我有的是力气，一定能养活你。
萱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我会永远宠你，疼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
少年人眼底一片赤忱，萱草却忽然嗤笑一声，抬手打了韩俊一巴掌。
“你做的什么青天白日梦，十五贯银钱？”
萱草微微侧了侧头，指着头上的碧玉簪。
“这簪子是楚世子赏我的，单这一枚簪子，便要六百两银子，而这样的首饰，只要我一句话，每年都有成百上千任我挑选。
韩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我不可能跟你去过苦日子。我早就受够那样的生活了，我要银子，要别人铸个金屋把我养起来。
我要权势，要飞上最高的枝头，要有人护着我，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处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韩俊紧紧握住萱草的手腕，眼尾已经红了。
“你不信我能护着你？萱草，我会用性命保护你。”
“哈哈哈？性命？我问你，若是陆千户要我，你能护得住我吗？若是姚参将，赵总兵呢？韩俊，人力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萱草冷冷地甩开韩俊的手。
“我原以为你昨日已经想通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我一个孩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韩俊的手垂在身侧，试探着想再举起来，可看着萱草冷若冰霜的脸，他苦笑一声，手指无力地颤抖。
“萱草，我们不能这样做，如果你不准备跟我走，你便还是楚世子的侍妾。有夫之妇，我韩俊下不了手。”
韩俊满心痛楚，故作冷硬地退了一步，伸手握上门帘，便要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好清高啊，韩小旗，果真了不起。只是——这营帐里可不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如果现在出了这个门，我立刻随便再拉一个，你信不信？”
果然，韩俊脚步一顿，满脸怒容地转过身。
“萱草，你何必说这种话激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萱草冷笑。
“嗤～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一个下贱的妓女，本来就人尽可夫，当初在妓院里接客，我什么男人没睡过。上到七十老翁，下到——”
韩俊堵住了萱草的嘴，他低头亲吻萱草，眼眶通红，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钻入两人相接的唇齿中，在口中逸散出一股咸味。
“萱草，求你了，别这么说自己，求你。”
韩俊亲吻着萱草，嗓音哽咽，只感觉骨头缝里都像针扎一样疼。
萱草说得没错，都是自己无能，是他没本事，护不了萱草。她孤身漂泊这么多年，所受苦楚无数，如今就像快要溺死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板，楚世子便是那快浮板。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萱草放手，重新回到汹涌的江河中，跟他漂泊流浪呢。
韩俊紧紧抱着萱草，只感觉自己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土崩瓦解，萱草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求她能过得好。
云雨过后，萱草趁着夜色回到营房，刚换下衣裳，门外便响起了吕瑶的嗓音。
“萱草姐姐，你歇下了吗？”
一面问，一面不等萱草回话，径直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萱草动作极快，把小桃的衣裳往被子里一塞，翻身躺了上去。
“怎么了？正要睡了。”
吕瑶在账里探头探脑一阵，营帐里总共只放了一榻一几，另角落里一架屏风，两个箱笼，一目了然，并没有看见小桃的身影。
“咦，哪去了？”
吕瑶狐疑地盯着萱草看。
“你方才看见小桃进来了吗？”
萱草心跳如鼓，面上却一派清冷，她皱起眉头，神色间颇不耐烦。
“没有，小桃最近每晚都在给我熬药，吕姨娘，你到底有什么事？”
吕瑶又左右张望了一圈，这才扬起笑脸，讨好地凑到萱草跟前。
“萱草姐姐，可了不得，妹妹来这，是要跟你说一件大事！这事关萱草姐姐的声誉，我一发现，便立刻赶来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