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河清海晏(1/2)
钟朔羽含笑道:“今日也是巧了,我才刚进顺国公府没多久,那位南世子便自己回来了,这下倒省了不少事。”
但回去后可还是要好好想一想,将南初尧放在五城兵马司中到底合不合适了。
南纪正愿意不参与朝政,与世无争,可他的这个儿子的功利心却有些重了,麻烦事又添一件。
钟朔羽叹了口气,无奈笑笑,抬眸便瞧见了付清淮那眉头紧锁,像是想什么入神了的模样。
“付公子怎么突然关心起顺国公的家事了?”钟朔羽顺势问道。
“随口一问。”付清淮嗓音平静,打消了钟朔羽的疑虑。
他只是在想,放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活着回来,不像是江夜的手段。
不过倒真是,想起来便头疼。
她怎么还没来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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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累到手抖了呢。】
江夜看着打翻在桌上的试剂,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神游境的血液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可一旦这种能量失去后,已经被改造后的身体便无法继续像人类那样生存。
这些天来她夜以继日地研究,始终未能找到缺失能量的弥补方法,难道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吗?
门外传来千重白的声音。
“江夜,洛前辈喊你出来继续练轻功了!”
江夜抛去了那些烦乱的思绪,胡乱收拾几下狼藉的试验台。
“马上来!”
院中,洛元秋忧心忡忡地问道:“她这些天来都是如此吗?”
千重白点点头:“为了找到恢复您身体的方法,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了,而且根本劝不动,跟一头倔……”
话未说完,江夜走了出来。
洛元秋扬了扬唇角:“走了,虽然只是轻功,但长时间不练也还是会退步的。”
江夜跟在他们身后,哪怕是现在,脑中想的还是该怎样治好洛元秋的事情。
就这样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发现这并不是前往后山的路。
“我们这是去哪里?”江夜赶忙出声问道。
“去钓鱼。”前头的青衣道士悠悠答道。
天边的夕阳翻滚着,晚霞仿若燃烧着的烈焰。
“难道不练习轻功了吗?”
“你现在的状态啊,钓鱼是最好的,贫道告诉你,可不要小瞧钓鱼这件事情,”他的嗓音好似这日渐温暖起来的晚风,悠然而恣意,“心静下来了,便能够想通很多事情,现在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被诸多杂事给压垮了,天塌下来了,年纪大的顶着,你们只消吃饱喝足,多看看山水美景,莫要待老了,再想看也来不及了……”
听着这些,江夜眼眶微红,她向前快走两步,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大。
“可很多事情,只能我来做,我不去做的话,没准世界就乱了套了。”
洛元秋恍然停下了脚步来,到河边了。
“那便,”他抬头,瞳眸中倒映着天上的火光,“只争朝夕。”
只争朝夕……
青衣道士熟练地下饵,抛竿,然后朝着江夜看来。
江夜不明所以,又见洛元秋示意她接过鱼竿去。
她照做了,洛元秋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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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河清海晏(2/2)
个板凳,递给了她一个。
江夜坐在板凳上,目光不知该往何处放,便落在了水面上。
而此时,身边也传来了低慢轻柔的唱经声。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不知怎的,在这声音中困意袭来,江夜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江夜身形往旁边一歪,便要倒下来。
正适时,青衣袖袍出现在身侧,稳稳地扶住了她。
洛元秋弯了弯唇,继而看向千重白:“她也许久没睡了,带她去一旁吧,这里清净,也能睡个好觉了。”
千重白也放轻了动作,将江夜抱起来,挪到了树旁,并未惊醒睡梦中的她。
一阵风吹来,他又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了江夜身上,这才起身朝着洛元秋走去。
洛元秋已经重新拿起了鱼竿来,安安静静地钓鱼,听到千重白回来的脚步声,便悠然开口道:“你没有看错人。”
千重白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想来自今日之后,江夜对救治洛元秋的执念也会少些。
这样也好,因为……这本就是不可能改变的。
但他曾几何时也憧憬过,江夜能够真的救下这位长者。
他不光是以一位父亲的形象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他还是大靖国的脊梁,是万千江湖人昼夜追寻的梦。
从没有人想过,洛元秋也会死。
人人都以为,他就是那游历人间的神仙,世间不平事,有这位神仙在,公理就在。
神要抛下世人,苍生又该由谁来守护?
“真的……真的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千重白的声音发颤。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洛元秋轻轻笑道:“贫道用这条命换来的,正是天下的——河清海晏。”
清晏六年,四月初。
顺国公府内,南初尧徘徊在思昭院中,他思虑众多,不敢上前去。
思昭院里的一个老嬷嬷见到了他,忙走了过来。
“世子怎么在这里吹风?是来给夫人请安的吧,”老嬷嬷欣喜异常,“您在外面的这些日子,夫人可是思念您了,且您都回府了也不迟迟来给夫人请安,您是不知道,夫人这两日又清瘦了许多呢。”
无奈之下,南初尧提步往正屋走去。
入室便闻到了浓重的檀香,伴随着木鱼声和念经声。
南初尧眉头轻皱着,看着前头那素衣清瘦的女人背影,重重跪了下来。
“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给母亲请安,让母亲担忧了。”
念经声戛然而止,整间佛堂似的屋子静得不像话。
“回来便好,无恙便好。”乔氏的声音平淡如水,不掺杂一点感情。
可南初尧的心中却恨不得她能够将自己责骂一顿,这可是他的母亲啊!
如此寡淡疏离,竟好似陌生人一般。
乔氏见他不走,淡淡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母亲,”南初尧想了良久,才慢慢回答:“孩儿想请您帮忙,从哑山,接一位姑娘出来。”
木鱼声渐渐响起。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特意来问我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