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离他远点，再远点(1/2)
钮祜禄氏这话有意无意便戳到了马佳氏的痛处了。
原本她现下应当是后宫内第一得意之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半月前的六月初三日，皇帝下旨为保成阿哥改名胤礽，立为皇太子了！
她诞育皇子再是喜事，又如何能与国家立储君的喜事相提并论？
更何况她只是包衣女，生下的皇子在庶子里都是低微的，又如何与人家皇太子胤礽的嫡子身份相比去？
所以今日纵然后宫诸人都来给她道喜，可是这喜庆气儿却不及人家立皇太子的万分之一去。
马佳氏勉强一笑，“钮福晋说的是。以后等八阿哥长大了，便也一定叫他追随太子左右。”
钮祜禄氏便也回以一笑：“也是。想想自仁孝皇后崩逝之后，佟福晋每次张罗去看太子，你都是陪着一起去的。甚至，就连后来你有了喜，肚子大了，也每次都去呢。“
“想必，等太子长大了，自然会对佟福晋和你的情分最深。我等都是比不了的。”
钮祜禄氏话说到这儿，佟佳氏和马佳氏同时脸色一变。
佟佳氏便笑道：“钮福晋这是怨我了么？可是分明我每次去看太子的时候，都是头一个喊着钮福晋一同去的啊。是钮福晋自己每次都推拒了。”
钮祜禄氏轻轻一笑：“我不去的缘故，也每次都与你说的清楚：是因为太子养在乾清宫，由皇上亲自抚养，那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可是佟福晋你却每次听完我的理由，依旧坚持要去……我想你或许是真的不放心太子吧？”
门外的玛琭也都惊得额头冒汗。
双姐也悄声道：“……钮福晋这是在暗示，说咱们主子和马格格对太子有所图谋么？”
玛琭迅速点了个头，冲双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内。
钮祜禄氏说完又向着马佳氏笑道：“最难得的就是马佳氏你了。佟福晋自己没有孩子，想多看几眼太子，还是情理之中；可是马佳氏你都生了多少个皇嗣了，自己大着肚子还时常去看望太子……你可真是母爱泛滥呢。”
钮祜禄氏说话，马佳氏一个包衣女哪里敢顶撞。刚生产完的她，便立时有些眼前发黑，便要晕倒。
佟佳氏赶忙奔过去扶住马佳氏，扭头望住钮祜禄氏：“钮福晋！慎言！马格格刚刚临盆！”
钮祜禄氏浅浅一笑：“别那么紧张，说的跟头一胎似的。她都生过多少个了，就这么两句话还扛不住了？”
佟佳氏不由得抬眸望住皇帝：“皇上……”
钮祜禄氏也走到皇帝身边：“皇上你看，佟福晋现在跪在脚踏上这个位置，是不是恰好是上次鬼脸的那个高度？”
“当日鬼脸出现的时候，佟福晋还说任何来看望马格格的人都可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可是当日我便有个疑问，倘若如佟福晋所说，那边需要背着手，倒过来去勾画鬼脸。”
“可是想想，鬼脸本不好画，更何况有人来探望时，这殿中自然都是人……那还怎么背着手，倒过来去勾画？那得是多大的本事啊。”
钮祜禄氏说着朝佟佳氏走过去，“可是若是以佟福晋现在这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84章 离他远点，再远点(2/2)
姿势，倒是可以正着就画出鬼脸来的。”
门外玛琭听见，忍不住飞快往里看了一眼。
钮祜禄氏的话，她大抵明白了：若是有人坐在马佳氏榻边，那画着鬼脸的帐子便在那人的背后，需要背过手去反过来勾画；
可若是像佟佳氏这样跪在脚踏上，达到这个高度的话，只要将左手从右臂下面伸过去，就可能正着画出来。
——这样的姿势，用的是左手。
玛琭心下不由得一跳。
如果这个高度才是关键的话，那岂不是说，如佟佳氏这样跪着可以正着画；而如果是马佳氏自己的话，躺在帐里正好能画得出来！
——这样的姿势，用的则是右手。
玛琭马上捉一下双姐的手：“你可还记得上次那鬼脸，是左手画的，还是右手画的么？”
双姐懵了下：“……我不记得了呀，当时只顾着害怕。”
玛琭便忍不住眯眼看了一眼玄烨的背影。
——他当时给描摹下来了。会不会是，他当时也发现了什么？
马佳氏终于坚持不住，在皇帝和两位大福晋面前晕了过去。
佟佳氏慌忙叫太医。
钮祜禄氏则面色平静立在皇帝身旁。
太医给马佳氏诊治了好一会子，回禀说是因为马佳氏刚生育完，气血本亏；再加上方才提到鬼脸之事，又受到了惊吓，这才晕厥过去。
不过，倒没什么大碍。
皇帝点点头：“既如此，那就让她好好歇着吧。咱们便都散了吧。”
皇帝自己先转身朝门外走，钮祜禄氏便也紧跟上来，边走边问：“太子既已改名胤礽，那马佳氏所诞的这位小阿哥便也该叫个胤什么才好呢？”
皇帝微微停步，浅浅侧眸。
从玛琭的角度，恰恰能看得见他嘴角隐隐勾起的一个弧度。
如果不是离得这样近，玛琭差点以为他那是一抹微笑，而且是——带着残忍的一抹微笑了。
“不，给他就不这么取名了。”
钮祜禄氏问：“那叫什么呢？”
皇帝道：“马佳氏前头的那个皇子叫长华……那这个皇子就跟着他哥哥的名儿，叫——长生吧。”
皇帝浅浅勾了勾唇，便抬步而出。
钮祜禄氏也含笑跟在后面：“皇上的赐名真好，真是个吉祥如意的名儿。”
走到门口，钮祜禄氏微微回眸，对马佳氏和扶着她的佟佳氏道：“听见了吧，皇上方才为马佳氏所生的皇子赐名‘长生’。”
玛琭心下便“咯噔”一声。
——长生，岂不就是“长生天”的那个“长生”？
在皇帝背后，方才那晕着的马佳氏忽然睁开了眼睛，朝着皇帝的背影哀哀叫着：“皇上，皇上——”
皇帝却充耳未闻，再未停步。
不知别人是如何感受，反正玛琭自己大六月天，晴天白日地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玄烨竟如此狠心。即便是对自己的妻妾，甚至是刚出生的皇子……
玛琭心下再度提醒自己：离他远点儿，一定要离他再远点儿。